葡萄牙,里斯本。
    “陛下,今天是王国军队出发的日子,您不去送送吗?”比利亚一脸关切的看着阿方索。
    “咳咳咳。”阿方索刚想张口说话,却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晚上忘记关窗子,亦或者是被子被他踢翻到床下的缘故。
    今早起来,阿方索就发现自己感冒了。
    阿方索穿得极为厚实,一副冬天的装扮,但现在已经是五月了,盛夏穿着这身,让比利亚心中都有些好笑。
    咳嗽完之后,阿方索缓缓张开嘴,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该说的该叮嘱的,我都跟摄政王殿下说过了。”
    “陛下,您...身体不适,我这就去给您叫医生。”比利亚连忙说道。
    “不用!”阿方索摆摆手,一激动,又咳嗽了两声。
    这个时代的医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还没阿方索自己懂得多,让医生治疗,开什么玩笑。
    感冒都能治死人的时代,阿方索可不想英年早逝。
    “陛下,生病了就该找医生才是。”比利亚一脸焦急。“您可是葡萄牙的国王,葡萄牙人民的希望。”
    “我说不用就不用。”阿方索一脸不耐烦,从桌上端起姜汤,猛的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咽喉慢慢滑进胃中,险些把阿方索辣出眼泪来。
    比利亚张张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阿方索的脾气他也颇为了解,别看阿方索平常平易近人,但是他认准的事情,可没人能让他轻易改变主意。
    “我身体好得很,不就是小小的感冒吗,多大事儿。”阿方索吸了吸鼻子。“对了,爱因斯坦那边有什么新动静没有,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给我弄点东西出来才是。”
    “陛下,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呢。”比利亚看了一眼阿方索,又看了一眼站在阿方索旁边一言不发宛如冰山的瓦妮莎。“爱因斯坦昨天派人跟我汇报消息,说您让他改良的火药,已经初步成功了。同时,您说的那种火药包,他也弄出了样品。”
    “是吗?”阿方索顿时来了兴趣。
    阿方索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火药的重要性,在未来,热武器会全面替代冷兵器。火药极其附属武器产品的出现,会改变战争的情况。
    从此,杀人变成了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军队的伤亡比例,也会大幅度上升。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阿方索连忙把碗里剩余的姜汤一口喝完,一股暖意充斥全身。
    “陛下,您身体不适,这两天就先别出门了吧。”比利亚还没开口,一旁的瓦妮莎已经劝道。
    “对对对。瓦妮莎说的是,反正东西已经弄出来了,陛下您不用着急,等您身体好一点再去看也无妨。”比利亚连忙附和道。
    “你们懂什么。”阿方索嗤之以鼻。“如果火药包确实弄出来了,那么能为王国对摩洛哥的战争增加许多胜算。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不着急。”
    说完,阿方索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备车,我们去看看。”
    比利亚和瓦妮莎对视一眼,无言苦笑。
    阿方索已经决定了,那他们还能说什么好呢,就在这个时候,琼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房间里,一把抱住了阿方索的手。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去玩,带我一起出去玩啊。你都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我想和哥哥一起玩。”
    我去,这丫头啥时候过来的。
    阿方索激动得又咳嗽了两声,伸出手摸了摸琼的头。
    “琼,乖啊!哥哥是去办正事,不是出去玩,这样吧,等我回来,我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阿方索可是要去看火药实验的,又不是看放烟花。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带着琼去呢。
    琼还是个小孩子,这样的场面,被吓坏了怎么办。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哥哥,自然不能带她去了。
    “哥哥,你生病了呀?”琼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方索。“哥哥,生病了不要乱跑,要乖乖的休息才是。那我不要你陪我玩了,哥哥你放心,生病了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琼幼稚的话,让阿方索哭笑不得,心里更是感到暖暖的。
    谁说女儿才是父亲贴心的小棉袄,妹妹也能是哥哥贴心的棉袄。
    阿方索捏了捏琼的脸,轻声说道。“乖,哥哥没事的,听话,哥哥是去办正事,待会儿再陪你玩。这样吧,要不,我让瓦妮莎姐姐带你先去孤儿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然后,哥哥再来找你,好不好。”
    自从去过孤儿院,琼有了玩伴之后,后面每次琼来缠着阿方索的时候,阿方索总用这招来对付琼,百试不爽。
    琼的神色明显有些心动,眼珠子咕溜溜的转动了好大一会儿,结果,还是摇摇头,紧紧的抱着阿方索的手。“不要,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哥哥,我改天再去和她们玩。”
    “嘶...”阿方索顿时有些棘手,这该怎么办。总不能带着琼,去看爆炸吧。别家的哥哥都是带妹妹去看烟花,自己倒好,带妹妹去看爆破。
    “陛下,公主殿下说得有道理,您身体不舒服,还是留在王宫好好修养吧。”比利亚见状,连忙说道。
    阿方索瞪了比利亚一眼,后者讪讪的低下头不说话。
    阿方索回过头,正想着该怎么应付琼的时候,琼拉着阿方索已经动了起来。“哥哥,生病了就要多休息才对,上次我感冒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来,我带你去休息,我也给你讲小鸭子的故事。”
    说着,琼抱着阿方索的手,把阿方索往自家的卧室中拖。
    “不是...我...”阿方索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小鸭子的故事,这算怎么一回儿事。
    自己一个堂堂的国王,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哄睡觉,这要传出去,且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太丢人了吧。
    阿方索还没开口,琼继续往下说。“如果哥哥不喜欢这个故事的话,我还有好多故事呢。那我给哥哥讲芝麻开门的故事吧...”
    “......”
    比利亚和瓦妮莎忍俊不禁的,看着阿方索就这样被琼拖进了卧室。
    ......
    葡萄牙,埃武拉。
    庞大的卡斯提尔使节团,正在葡萄牙国王大道上缓缓的朝着里斯本前进着。
    国王大道,就是阿方索在全国修建的道路。
    这条宽阔的道路,可以容纳四辆双架马车并排行驶。
    由于水泥产量的限制,原本阿方索是想在全国建设水泥道路的,但不得不进行妥协。
    目前,只有里斯本地区和科英布拉地区覆盖了水泥路,其他地区,都是这个时代最基础的道路,只不过进行了平整而已。
    阿方索出钱出力修路,各地的贵族自然不敢违背阿方索的命令。同时,修建道路对于各地的贵族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他们自然也很配合。
    既然阿方索已经出了钱,他们也没有什么担忧,各地的大小贵族,也自发的组织各自的农奴,来参与道路的修建。
    贵族和农民们,都很开心。
    修路,可是有工资的。
    虽说阿方索拨下的工资大半都进了贵族的口袋中,但农民们,也能分到部分。
    这个年代,贵族土地上的农民就是农奴,农奴,说白了就是务农的奴隶罢了。他们每年都必须为各自的领主无偿劳动,甚至在欧洲某些地方,贵族还能拥有邪恶的“除夜权”,
    因此,能拿到工钱,这些农民们自然卖力的干活。
    于是,短短半年的时间,基础的国王大道,已经在葡萄牙各地相继完工了。剩下的,就是等水泥到位之后,慢慢的覆盖才是了。
    虽然只是最基本的道路,但是,这条国王大道,还是给卡斯提尔的贵族们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开明的贵族想到修路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贵族们修建道路,往往只是在自己的领地上修建,他们为的也不是方便交通,而是为了赚钱——收取通行费。
    像葡萄牙这样,在全国范围内修建主要的交通干道链接各个地区,同时不收一分钱的通行费的事情,对于卡斯提尔的贵族们而言,简直是闻所未闻。
    原本他们还以为修建这样的道路是葡萄牙政府所为,这么大的开销,根本不是任何一个贵族能够承受的。
    可是,当他们听说这条国王大道,完全是王室自己独立承担费用的时候,许多卡斯提尔贵族,对于葡萄牙王室的富庶,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次前来葡萄牙的卡斯提尔贵族中,不乏传承几百上千年的贵族,也不缺有钱有势的大贵族。但是,即便是这些贵族,想要修建这么一条覆盖葡萄牙的道路,也几乎不可能。
    并不是说他们没有钱,事实上,葡萄牙王室怎么可能有这些传承许久的贵族有钱呢,葡萄牙,只是一个贫瘠的国家,就算是王室,也没多少财产。
    只是,这些贵族虽然有钱,但是并没有这么多现钱。
    他们的财产,几乎都是各种土地、庄园、店铺、工坊、城堡和各自奢侈品等等。像修建道路需要的这么一大笔现金,他们也是拿不出来的。
    许多贵族心中,都在猜想葡萄牙王室到底有钱到何种程度,按照他们各自拥有的现金估算后,他们得出的答案,简直让他们心惊肉跳。
    这样的财富,可以买下整个伊比利亚半岛了吧。
    不少人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到了里斯本之后,该如何巴结葡萄牙王室。
    虽说他们是卡斯提尔的贵族,但欧洲贵族之间互相通婚来往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大家共同发财也是好的啊,谁会嫌自己钱多呢。
    比拉尔夫看见卡斯提尔贵族们震惊的神色和羡慕的目光,一脸自豪的给他们介绍。
    “这不算什么,里斯本附近的道路还是水泥做的呢。那个道路,比现在我们走的这个道路好上一百倍。
    这只是第一步罢了,国王陛下说了,等到全国各地的的道路都修建好了,就要建立驿站。”
    “这个水泥和驿站是什么东西啊?”有贵族好奇的问道。
    “水泥嘛,是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的发明,我也说不清楚,等你们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比拉尔夫笑着说道。“至于驿站,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大家都能用的信使。国王陛下准备让王国的小贵族以及商人和平民,都能通过驿站在葡萄牙方便的传播消息。”
    “嘶...”卡斯提尔贵族们面面相觑,倒吸了一口凉气。
    驿站具体怎么运作不知道,但是光凭比拉尔夫的解释,就足以让他们震惊了。
    作为贵族,他们何尝不知道传递消息的信使重要性,葡萄牙这是要在全国范围内都建立信使,还是能让所有人都能使用。
    这,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什么时候,葡萄牙已经这么有钱了,不对,应该是葡萄牙王室怎么这么有钱了。
    不是听说,葡萄牙为了赞助海上探险,已经变得穷困不堪了吗?
    难道?葡萄牙人在海上发现了金山?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消息比较灵通的卡斯提尔贵族,更是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葡萄牙的香水、玻璃等等东西,在欧洲都已经是畅销品了,卡斯提尔的贵族们自然也用过。对于这些商品幕后的老板,消息灵通的人自然知道是葡萄牙王室。
    他们心中清楚,这些商品的巨大利润。就拿那小小的一瓶香水来说吧,一瓶用不了一个月的香水,居然就要好几十金币,这还只是一般的,贵的,甚至上千金币的都有。
    据说,那种是典藏版,葡萄牙一个月,也仅仅生产20瓶而已,身份不够,你还买不到。
    光是香水,就这么赚钱,再加上其他的商品,葡萄牙王室这么有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些贵族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经来到了葡萄牙王国,那么自然要想办法把这些商品的技术弄到手。
    葡萄牙王室都能靠这些东西赚下如此多的钱,他们自然也可以。
    至于葡萄牙王室不答应?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么多贵族施压,即便是葡萄牙王室,也要掂量掂量一下其中的风险。
    想到这里,这些贵族,连忙跟比拉尔夫套起近乎来。
    比拉尔夫可是葡萄牙国王阿方索的贴身侍卫长,跟他关系好了,弄到这些商品技术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不少。
    在比拉尔夫和卡斯提尔贵族们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小队卡斯提尔骑兵,从其他方向接近了队伍的中央——恩里克四世和几个大贵族所在的地方。
    “尊敬的王子殿下、公主殿下,各位大人,你们要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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