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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云疏等韩王走远,才开口:“你准备好见父兄了吗?”
    “……”沈芩满心喜悦突然就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紧张,虽然有原主的所有记忆,可毕竟不是真父兄,会不会露馅?
    而她使用很多医技,对外都宣称是“沈家秘术”,父兄一出现,几人一比较,这谎话不就被拆穿了吗?
    “我好紧张,怎么办?”沈芩越想越紧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钟云疏。
    “放心,我替你想好了。”钟云疏的心情不错,一来是沈芩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和他分享;二来,她眼巴巴看人的样子,有趣得紧。
    “你会用什么方法?”沈芩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什么都想不出来呢?
    “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钟云疏特别淡然,“我只消对他们说,你最近一年大起大落,有了心病,行事与以前大不相同。”
    “他们疼你护你,一定愿意相信。”
    “而且,你素来擅长真话假话一起说,要骗过他们并非难事。”
    钟云疏的嗓音低沉而柔和,对沈芩来说,是安抚紧张的神器,听他这样一说,沈芩回忆着原主与父兄的关系,要骗混过关确实不难。
    这样一想,沈芩立刻就放下心来。
    “但是有一点,”钟云疏很严肃,“沈家开方一定用正楷,你的字和原主相差太多,需要多加练习。”
    “……”沈芩一脸郁闷,从永安城兜兜转转到绥城,日盼夜盼终于与钟云疏重逢,还没高兴几天又要练字?!真是……让人头秃。
    钟云疏从宽袖里取出一整套文房四宝:“这两日车马劳顿,想来你现在心绪不宁也无法入睡,下午就平心静气地练字。”
    沈芩一时摇摆不定,是找病人医治逃避练字呢?还是练字逃避看病大任?反正没一样是舒服的,脸庞立刻晴转多云。
    “我陪你,”钟云疏把沈芩的性子了解得很透彻,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能把文房四宝收到角落积灰,和她小时候倒药一模一样,“今日把这些字练完。”话音未落,递来一撂纸。
    沈芩半个时辰的情绪,大起大落得厉害,确实需要什么事情来打发一下,再加钟云疏名为陪伴,实际上就是当监工的,除了扮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法子。
    “是,钟大人。”沈芩有气无力地抻开纸,用镇纸压住,照着原主的记忆,认真又专注地一笔一画写起来。
    没想到没写几个字,就被钟云疏指了好些问题,笔竖得不够直,悬腕不行,横不平竖不直,钓折转换没形没款……
    起初,沈芩还能左耳进右耳出,听到后来就开始磨牙,到最后把笔一搁耍赖:“钟大人,我真的不太行。”
    钟云疏哪会不懂沈芩的心思,就是写累了想休息,但是韩王护卫行事快而准,绥城距离流放地并不太远,短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一定把人接来。
    沈芩最多休养三五日,就要开始诊治病人,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忙到顾不上吃饭的地步,练字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钟云疏这几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简单高效地让沈芩把字练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握住了沈芩的手拿起笔:“跟着我的手走。”
    “啊?”沈芩怎么也想不到,最近一直避嫌的钟云疏,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教练字,她的呼吸稍微急促一些,就能感觉到后背、来自钟云疏的体温,而耳畔传来的他的呼吸,似乎也不太平稳。
    还能不能好好练字了?!
    钟云疏握住沈芩右手的瞬间就有些后悔,只要遇上她,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常常变得不可控,就像现在这样极近距离地站着。
    他像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缺水缺粮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救命的水源,哪怕最初以为是幻象,但是当他的双手接触到水时,怎么可能不拼命喝水?
    现在,他自认为清心寡欲的心,正欢呼雀跃地想拥抱沈芩,想与她十指相扣,而不是练字。一时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居高临下地掠过她的耳缘。
    沈芩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破坏执手练字的美好画面,自从离开钱记药铺,她就格外怀念之前可以牵手、静静相拥的日子,给她带来的不仅是安心,还驱散了她盘踞过久的孤独感。
    “横平竖直,拉转钓,”钟云疏竭尽所能地平心静气,不断告诫自己,必须让沈芩练好字,才能避免她以后惹上莫名的麻烦,“提笔、顿、再向下,收……”
    “不是,”沈芩竖钩拉得特别不好看,被钟云疏带着连写了好几遍,忽然有了些手感,急着回头向钟云疏询问,“再写几遍!”
    钟云疏也有同样的打算,正打算对她说。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
    两人同时行动,沈芩的嘴唇好巧不巧地擦过钟云疏的脸颊,吓得立刻避开,撞上了矮几,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
    钟云疏眼急手快地揽住沈芩的腰,用力往回拉。
    沈芩躲过一劫,又急着转身回头道谢,嘴唇又从钟云疏面前擦过,只是这一次擦过的不是脸颊,而是同样柔软的唇瓣。
    两人几乎同时僵住,紧张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钟云疏欺近沈芩,看着她渐渐发红的脸庞,以及粉色的唇瓣,犹豫着要不要打破自己立的预设,离开药铺,日常就只能是兄弟模式相处。
    可是,喜欢一个人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沈芩望着钟云疏不断靠近的脸庞,纠结之下,还是伸手揽住了他,轻轻的、印上一吻。
    钟云疏惊讶至极,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她怎么?可是身体的速度远超过理智,在沈芩主动亲了一下以后,他的理智难得落在下风,他认真地近乎虔诚地亲了回去。
    两人的双臂,紧紧搂住彼此的腰……毛笔被扔到一旁,滚落在地。
    半晌,沈芩头晕目眩地分开两人,自己站到矮几旁大口喘气,嗔怪地看了钟云疏一眼,这人要么不亲,一亲起来就没完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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