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儿你来了啊,莫要拘谨,只管坐下,当年你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老夫便已经见过你了,也算是你的半个叔叔,想不到一下子便过去了这么多年……”玄参放下手中的信纸,示意陈向北坐在边上,而陈向北也在观察陈永松所说的可以托付相信的玄参。

    年约五十,精神抖擞,虽然两鬓稍白但不失威严,棱角分明,两只眼中闪着的乃是饱读战事的深邃眼光,陈向北只是稍稍一看就觉得自己似乎被玄参完全看穿,完全不敢再看,谢过玄参之后便坐在一边。

    “不愧是陈老的孙儿,老夫像北儿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完全不像北儿你这般雄心壮志!”玄参哈哈的笑了笑,与陈向北寒暄了几句后,正色道,“北儿,尽管你是陈老的孙儿,但是想要一下子成为一军之帅,即使我愿意,下面的子弟也不会将性命交给你这个黄毛小子,你有多大能耐,老夫便让你掌多少兵,不管你先前功勋,这样便已是特例,你可愿意?!”

    “多谢玄叔,玄叔尽管来考验!”陈向北起身一躬,嘴角带着少年人的自负,玄参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虽然玄参老是听说陈永松夸耀自己的这个孙儿怎般厉害,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看看就知道,当即起身带着陈向北走出大营对着玄虎道,“虎,你去将十名将军带过来,顺便让他们的军师一同就来,就说陈老的孙儿过来了!”

    “是!”玄虎抱拳退下,跨上骏马立刻前往其他大营,陈向北则是跟着玄参往前面的一个大殿走去,上面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军机房!

    走入房中,陈向北就看到中心摆着的一个足有数丈大的沙盘,上面山脉水流交错纵横,连函谷关也在上面。

    “北儿,你自己好好看看,老夫听陈老说你兵法谋略能力惊人,那么等会便看看你的兵法能耐,若是不行,就只能让你如同普通士卒一般从零开始做起!”玄参说罢,直接坐在上首不再说话,陈向北则和芈犯奀一同研究这沙盘上的每一点细节,山坡高度,河流地势,每一点细节都决定最后的成败!

    过了一刻钟之后,陈向北只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动,转身一看,就看见军机房之外已经有十名风格迥异,气势滔天的男子踏向军机房,每人都身披黑色重甲,即便眼神未曾落在陈向北身上,但是气势却是直接影响到了陈向北两人,两人皆是惶恐的退了几步,握紧拳头想要抵抗这等气势,却发现自己根本难以做到,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而这便是将军的势!那杀了数千数万人累积起来的压力!

    “参见玄帅!”

    十名将军齐生生一喝,单膝着地,向玄参一躬,陈向北只感觉这声音如同一叠叠恐怖的海浪袭来,整个屋子似乎都要被掀开,而这种气势在玄参身上确实未曾感受到,竭力扭过头,陈向北看到上首坐着的玄参微微一笑,起身双手作揖,“诸位将军请坐!”

    只是风轻云淡的一句,陈向北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减少了大半,方才知道玄参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那可是二十万燕北军的统帅,若是其放出气势,想必这十名将军的气势根本难以与玄参一人相比!

    “你们几人这是干什么,人家十岁不到的孩子,你们还一起给压力,老夫都替你们害臊,你们这年纪的时候哪个不是在家里追着鸡跑?北儿敢上战场就比你们好太多了。”玄参笑了笑,那十位将领也是将身上的气势收回,对着陈向北歉意的笑了笑。

    “北儿,这便是二十万燕北军的十名将军,每一人都是两万人将军,在你爷爷征伐战场的时候就在的老人了,你们还不介绍介绍自己?!”

    “方平!”最靠近陈向北的一名男子起身对着陈向北点了点头,而随着此人开始,剩下十名将军依次报上名号,“公孙符!田轮!车恭!灰林!刚让!梅山!巫极!彭平!冯无!”

    十位将军说完名号看了陈向北一眼没多做交流各自坐在了沙盘的两边,玄参一挥手让门口等着的军师踏入军机房内,只有四人,一身长袍,与十名将军完全不同,所带来的气势也没有先前那般恐怖,但还是让陈向北如芒在背,不知所措。

    “你们谁出来考较考较陈老的孙儿,按照陈老所说,他这孙儿的兵法谋略天赋之强可是其生平唯一所见之人!”

    闻言,四名军师皆是看了陈向北一眼,这四人的目光,唯有站在最右边的那名年轻男子让陈向北感觉最为不适,如同被一头十分阴险的毒蛇盯住一般。

    四名军师各自商量了一番,最后由一名不过三十岁的军师出来考较陈向北,而此人并非陈永松为帅时的手下智囊,而是一名退隐军师的弟子。

    与陈向北在沙盘两边站开,军师梁玉轻轻一笑,“陈公子,我控十万大衍国兵士攻,你来十万我大秦国士卒守关如何?”

    陈向北摇了摇头,看向上首的玄参问道,“玄叔,函谷关此次有多少士卒?”

    玄参一愣答道,“若不算那些个屯田兵,只有我二十万燕北军。”

    “那么便是一比五!”陈向北看向梁玉正色道,“推演得按照实际情况,先生控十万大衍国兵士,我便掌两万大秦士卒,如此才算公平!”

    此言落罢,除了芈犯奀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半响过后玄参放声大笑道,“好一个公平,北儿,你这可算是托大了,梁先生的谋略在整个大秦帝国都是颇负名声,等会输了莫要怪梁先生不给你面子!”

    陈向北摇了摇头,对着梁玉施了一礼,“梁先生,还请赐教!”

    梁玉冷哼一声,原本只是不想发挥多少实力,见陈向北如此不知好歹,梁玉也打算好好折折陈向北的面子,让四万长弓手在井栏车上抛射函谷关,不求射中人,只求压制住函谷关上的弓箭手,使其无法对大衍军士进行抛射,光是长弓手便是整个函谷关守军的两倍,函谷关上的士兵根本无法反击,同时梁玉令六万盾兵持盾运送冲车,一上来,便是全军突击,似乎根本不将陈向北放在眼中。

    似乎被逼入险境的陈向北没有做出任何指令,看着盾兵越来越靠近函谷关,眼中有几分乏味,而这眼神也只有那一名先前陈向北所忌惮的军师看到。

    “此子似乎有所夸大,终究是一个黄毛小儿,看的书再多也没用,即便梁玉这一手很冒进,但此子仍然破解不了!”那最为年迈的军师摇了摇头,那年轻军师微微一笑,“老先生,大秦还没损一兵一卒,此事还不好说,我们看着便行,这小子,应该是有点东西的。”

    老者闻言看到陈向北眼神当中的淡然,倒是对陈向北有了几分想法。

    如年轻军师所想,陈向北立刻做出了应对之策,先是让士卒将无数的巨石挡在城门当中,使大衍国根本无法从正门突破,却也是将自己出关的路完全堵死。

    “若只是如此,那梁某还真是高看你了!”梁玉冷哼一声,吩咐六万士卒运土平关,长弓手进行压制,若是函谷关前土石一成,那么陈向北便是必败的局面,此种战法最怕的便是骑兵突袭干扰,但陈向北自毁长城,关闭关卡大门让梁玉再无后顾之忧!

    “梁玉此次必败无疑,他小瞧了陈向北,被黄儿一说,从一开心就不静,而军师,以冷静为本!”边上看着的年轻军师摇了摇头,竖起了三个手指,“只需三秒,胜负便分!”

    如雷的声音在函谷关一边突然响起,梁玉听到这声音面色猛地一变,看向函谷关边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万骑兵,分成两队五千人,一边朝着长弓队冲去,一边冲向运土士卒,胜负,如同年轻军师所说,一下逆转!

    “这一万骑兵,从何而来?”梁玉没有再看沙盘,而是看向陈向北,后者右手指向函谷关边上的群山,“士卒运土平函谷关,至少需要一月时间,而我骑兵穿过群山只需三日时间,函谷关边上的山道隐秘无比,大衍国人不清楚,但是我们此地的老秦人都了然于心,将部队化整为零再聚集,梁先生,你托大了,若是好好做好斥候巡查,或者不动用全部士卒运土平关,小生胜不了先生!”

    梁玉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向北,转身坐了下来,其觉得陈向北厉害的地方不是这暗中运兵的方法,而是在兵力逊色对手五倍的时候,仍然敢发起进攻,取一万骑兵!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陈老的孙儿,这胆量果然惊人!”玄参大笑几声,打了一个圆场,见陈向北不是那些纸上谈兵的货色,其心中还是颇为释怀开心,看向陈向北,“北儿,既然你胜了,你玄叔也不吝啬,让你当个五千人将如何?这可是要打好几次战事方才有的功勋啊!”

    闻言,陈向北摇了摇头,“玄叔,五千人太多了,向北只要一千人,既方便于调动,在战场当中也能发挥作用!”

    玄参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陈向北的要求,给了陈向北一个千人将的令牌,而且这一千人,正如陈向北演练之时派出的奇兵,皆是骑兵!

    骑兵难练,练一千人,所耗物资时间,抵得上寻常步兵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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