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美比女儿冷静得多,餐厅灯摇晃的时候,她仅仅是抬了抬眼皮而已。
    “地震,震源还很远,摇晃几下就会停了。”
    继续用筷子夹油饼吃。
    “冬山市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大地震,有什么可惊慌的?”
    小佳稍微安定下来,两眼向上瞧着天花板(其实这样吃饭不太雅观,当舌头伸出来的时候有点像阿黑颜)。
    陆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书房里有些化学药品没摆结实,我去看一下以防出意外!”
    “你去吧,早跟你说别在家里摆弄危险品,你就是不听。”
    陆瑟借机来到书房,本来想着要把郁博士的解药试管放平稳一些,哪想到第二波地震又来了。
    “啪嚓!”
    试管从实验台上滚落下来,不偏不斜地摔碎在陆瑟脚边。
    我日昍晶啊!郁博士你的瓶子能不能整结实点!上次你的解药也是在教室里摔碎了,还来第二次!?
    必须得再向郁博士讨要一份了!应该还有存货,不至于还要从头调配吧?
    曾经吸入过一次的解药气味,再次向鼻腔袭来,陆瑟下意识地用后脚跟关上了书房的门,避免化学扩散。
    给老妈和小佳嗅到了,不知会怎样,我的话,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体验,不至于糟糕到哪里去吧?
    “什么声音?哥哥你把东西摔碎了?”
    在关门前的瞬间,小佳敏锐的听觉还是发挥了作用。
    陆瑟有点吃惊。
    按照他的预估,吸入试做版解药,可能会当场产生幻觉,意识飘离现实至少5分钟。
    然而小佳的问话却清晰地钻入了耳际,这代表“失神”时间不会大于5秒钟。
    “难道这回的解药,反而不如上个版本的有效果?还是跟我吸入时的精神状态有关系?不会只是吸入解药,就完全解了404的毒吧!”
    接下来还可能有余震,陆瑟没有清扫试管碎片,拿一块三角硬质遮盖板,把残迹盖了起来,然后开启了通风过滤设备。
    “没什么大问题,我回来了。”
    陆瑟关好书房的门,返回餐厅,桌后的老妈和小佳没有在地震期间停止吃饭。
    “你头秃了,多半就是经常接触化学试剂的锅,以后悠着点吧。”
    被老妈这么吐槽,陆瑟不自在地偏转脑袋,让左耳朵下方的小块斑秃躲开老妈的视线。
    “是压力大而已,我很注意化学安全,书房里还有紧急冲洗间呢。”
    小佳刚吃完一块豆腐,烫到了舌头。
    “说起紧急冲洗间,里面窄死了!水又冷!上次和哥哥……”
    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重新低头吃饭,没有把跟陆瑟一起进冲洗间的事情给说出来。
    地震震了两下就停止了,陆瑟心想:千叶理香还住在青姿学园宿舍里,她那么怕地震,现在是不是躲到屋角抱头蹲防呢?
    周小美把砂锅朝小佳的方向推了推,随口说道:“咱家小区的物业也不给力,维护不及时,你们看见外面配电箱上面的「毛」了吗?”
    “啊?毛跑到配电箱上去了!?”
    陆瑟向妹妹射出质问的目光,小佳双手一摊表示不关己事。
    “我上楼的时候,看见配电箱上锈迹斑斑,「有电危险」这四个字,愣是给锈成了「有毛危险」!这回地震,可别把里面什么管件给震坏了!”
    陆瑟长舒一口气,原来此毛非彼毛,午饭后就得把彼毛烧掉,省得吓出心脏病来。
    “继续之前的话题,”周小美说,“陆瑟你到底是瞄准林怜,拿她当新任未婚妻,以未来结婚为目的开始交往呢,还是只要是林光政的女儿,谁都不要紧,每一个都泡一遍才算完?”
    “未来怎样谁也说不准,我只是顺从我现在的内心罢了。”
    陆瑟含糊其辞。
    “哼,你小心玩火自焚!我听林琴说,林光政的所有女儿当中,你最喜欢那个12岁的爱丽丝……你变态吗?爱丽丝只比小佳大5个月而已!我可不想有一个因为炼铜被警察抓走的儿子!”
    小佳在旁边点头赞同。
    “是呀,虽然哥哥喜欢爱丽丝,降低了对可爱的我夜袭的风险,但被抓还是很糟糕啊!那样我电脑坏了该找谁来修呢?”
    陆瑟直翻白眼,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篇文章,名叫《二次元比三次元美好的10个理由》。
    那篇文章缩减为一句话,基本就是:
    「二次元所有人都爱你,甚至包括你的敌人;三次元只有几个人爱你,甚至不包括你妈。」
    “不要把你儿子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我对爱丽丝的爱护,是一种崇高的,无关情欲的,想要将一件属于全人类的珍宝好好收藏起来的纯洁感情!”
    小佳斜眼道:“冬山市那个把网友关在地下室里三年的大叔,被警察抓住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换一种说法!大概就相当于对亲妹妹的感情吧!如果小佳再聪明和乖巧10倍的话,就不会觉得我对爱丽丝的感情有什么奇怪了。”
    “等等!哥哥你这是承认你对爱丽丝的喜爱,是我的10倍!?”
    陆瑟一愣,察觉到自己稍微有点口不择言,以前他没有这么愿意说实话的。
    郁博士的解药蒸汽,难不成是延迟生效的吗?我现在最好少说话,否则言多必失。
    于是闷着头吃饭,同时思考爱丽丝最近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
    休学典礼没有出现,我给她发短信她也不回,放寒假我离开学校她也不来见我……
    不知道同寝室的理香因为地震抱头蹲防时,爱丽丝有没有继续淡定地在桌上画画啊?
    “我吃饱了,从学校搬行李回来有点累,我去睡个午觉,有什么稍后再说吧。”
    以困倦为理由,陆瑟拿到了珍贵的独处时间。
    还顺便在去洗手间时,以500块为代价拿回了证据毛,丢进马桶冲走了事。
    陆瑟在卧室里静音使用笔记本电脑,可以听见老妈和小佳在客厅里聊天。
    “……老妈回来之前遇到了冰崩,幸亏现在设备先进,有惊无险。当年张国立去南极,跟随科考队拍记录片也遇到了冰崩,那回可惨多了!”
    “听中山站的前辈说,那次冰崩之后,从芬兰买的二手抗冰船差点沉了,最后是张国立和10几个小伙子用炸药炸开浮冰,才顺利靠岸。”
    “上岸后也没闲着,每天搬运好几顿的水泥、石料,还正赶上南极极昼。什么时候见到企鹅打盹了,就跟着企鹅睡一会,明天起来再干。”
    “所以说啊,我觉得张国立可能也会和我一样喜欢企鹅吧……”
    陆瑟听到企鹅这个词,只恨张国立当爆破组组长时,怎么没把企鹅当爆破引信。
    老妈你喜欢企鹅就臆测别人也喜欢啊!张国立还说过自己一辈子的苦都在南极吃完了呢!估计张国立看见企鹅只会忆苦思甜吧!
    在笔记本上查看了一下包兴的爸爸担任法人的,龙图装修公司的业务概况,确认业务总体向好,没有特别需要干预的事项。
    “那今天剩下的时间就好好休息,明天在约定地点跟林怜展开约会好了!”
    “忘了叮嘱林怜,不要穿修女服,穿便服来约会了……”
    “不过她应该也不至于呆成那个样子,万一她真的穿修女服来,我就跟修女约会了怎么的?基督徒还能把我给打死钉十字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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