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圣母教诲下的那次灵魂升华,只是让马修明白大慈大悲的真谛并树立了理想。那么度化攸伦之事,便彻底坚定了他对圣母慈悲教义的信念。
    他的灵魂又升华了。
    他现在已经跨越天使位阶,晋升为第二级的大天使。
    换成巫师的修炼等级,他便是领悟属于自己的神性的半神。
    是的,马修这个圣牧师有了神性,而且还不是来自圣母的赐予。相反的,圣母得到与马修等量的新神性——慈悲神性。
    前天晚上,大黑忽然联系并告知丹妮慈悲神性的事时,她是惊大于喜。
    真圣母都只具备圣母神职自带的“后天圣母神性”,而没有具体的慈悲神性。
    圣母神职来自信徒的“想象”具象化,圣母神性也是信徒认为圣母该如何而产生的,与马修自己感悟出的慈悲神性不同。
    这不仅仅是创新。
    神职本质上是知识,与仙侠世界中的神灵符召类似。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获得水神神职,他能行云布雨。可一旦夺走他的水神符召,他又重新变成什么也不懂的凡人。
    如果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在当水神期间领悟水神神性,即便失去符召,他依旧具备水神的能力。
    之前大黑失去圣母神职,便被打回成蠢笨黑龙。现在他有了一部分慈悲神性,失去圣母神职,他也能改名叫“佛祖”或“菩萨”。
    因为他有菩萨的神性。
    明明是马修领悟的神性,但圣母也有了同样的神性。
    不劳而获。
    这便是神灵豢养信徒的好处之一。
    其实仔细想想就明白了,马修连自己的生命印记都献给丹妮圣母,神性与生命印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我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那点身外之物?
    不过神性是知识,马修把“知识”给圣母,自己却不会丢失“知识”。
    这又与神灵间的神性掠夺不一样了,道理也很简单,神灵与神灵之间是不同个体,而信徒只是神灵的一部分。
    类似马修这样的“天使级”信徒,完全属于神灵。如果没这么深的关系,他也不会成为半神灵魂的天使。
    听着有点残酷,但这就是信仰。
    连生命印记都交给神灵了,你还算一个独立的个人?
    想什么呢!
    ......
    话说马修为何会再次灵魂升华呢?
    难道他有受虐癖,被攸伦刺心割鸡之后又有了顿悟?
    马修是正常人,没特殊癖好。
    即便他有特殊癖好,圣母的教义属于正经人教义,七神教会也不是情欲女神搞的邪教。
    某些奇怪神教的信徒可能因为受虐癖领悟抖m神性,但绝不可能领悟慈悲神性。
    那天下午圣马修回到大圣堂时,其实是非常沮丧的,因为他第一次实践圣母“度魔入圣”的慈悲教义便失败了。
    彻头彻尾的失败,攸伦不仅没被度化,反而有了走火入魔、魔性加深的迹象。
    马修是正常人,遇到失败当然会沮丧,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蓝道·塔利在傍晚时分孤身来到贝勒大圣堂,找到总主教。
    马修起初以为他是为瑟曦而来,摇头叹息道:“瑟曦沉迷权欲无法自拔,我已经尽力。
    换个时候,我可以第二次、第三次去引导她、度化她,但一个星期后我就要带领数十万信徒南下风息堡,没时间了。”
    “噗通!”蓝道·塔利直挺挺跪在马修面前,摇头道:“今天来圣堂并非为瑟曦,今天下午您劝导攸伦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
    您的话、您的行为,您对圣母舍生取义精神的实践,都让我深受震撼。
    对总主教您,我不愿虚言欺瞒。
    圣母的慈悲之道只让我震撼,却不能引起我的共鸣。
    但这几年在君临的糟糕经历,以及我长子狄肯之死,长夜威胁人类存亡的事实,都让我疲惫,使我迷茫。
    而您的举动给了我极大鼓舞。
    您无惧牺牲实践圣母教义的精神,与展露出的神迹,教我走出迷茫,重新找到未来的希望。
    希望就是我信仰了一辈子的战士(七神之一)!
    我也许无法领悟圣母的慈悲之心,却可以践行战士的勇武之道。”
    解释过动机,蓝道才严肃道:“我愿放弃在凡俗世界的身份、地位与家庭,把余下一生全部奉献给教会,请让我加入战士之子!”
    圣马修呆了呆,不确定问:“你不当国王之手了?角陵与河湾军队怎么办?”
    不怪他震惊,几千年的教会史,这是第一次有国王之手直接变成战士之子。
    “我写了封辞职信,与国王之手的印章一起留在红堡。角陵将士先随我一起加入教会,但他们只参与长夜之战,不算教会武装,除非他们有人自愿加入战士之子或星辰武士团(穷人集会)。
    至于跟随我的河湾军队,也凭自愿,回河湾,随我加入教会,继续为铁王座服务,都没关系。”
    蓝道这段时间过得很糟心,对未来充满绝望与不确定。
    而圣马修在朝堂上疯狂作死却没死的事实,让他发现圣母牛逼,教会牛逼,教会修士如大麻雀、龙女王、圣马修,一个个都这般出类拔萃、意志坚定。
    教会是个好去处!
    传教士是个好职业。
    特别是圣马修。
    圣母的慈悲,蓝道有些不以为然,但圣马修坚持信念的精神与行为,深深触动了他。
    此时的教会,不再是过去那个总主教只会骗小男孩身子的腐朽组织,不再是从无真实神迹展露的虚弱机构。
    现在的教会拥有洁身自好、坚持理想、不惧牺牲的修士,拥有隔三差五显露人前的神迹,拥有强大无比的超凡力量。
    再对比此时的铁王座......
    说实话,对龙女王蓝道都有点看不上,因为她是女人,因为她特立独行,因为她很不维斯特洛。
    可与龙女王相比,瑟曦、攸伦、史坦尼斯,都是什么货色啊!
    铁王座一定无法拯救世界,能终结异鬼王、驱散黑暗的必然是七神。
    有了这样的认知,蓝道·塔利选择加入教会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蓝道塔利只是开始。
    圣马修第一时间就为蓝道洗礼,亲自帮他披上彩色披风(不是七彩虹)。
    白骑士的披风为纯白,红神骑士的披风有烈焰红心的图案,彩色披风便是战士之子的标志之一。
    曾经的战士之子指挥官西奥多爵士也主动退位让贤,把统领的位置让给七国名将蓝道·塔利,自己甘愿当他的副手。
    蓝道塔利带领角陵族兵加入战士之子的消息传开,当晚便又有二十多位大贵族找到圣马修,申请加入战士之子。
    他们也是七神信徒,在圣堂大厅,面对圣马修与七神雕像,也都说了真心话:马修你太屌,舍身度魔、刺心不死、割鸡重续、丈八金身、神掌破邪,让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麻瓜大开眼界,我们服了。
    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事迹之所以能折服信徒,主要是因为佛祖割肉、舍身后能不死。
    不死,是关键。
    如果某一天,你在新闻上看到一篇报道:某男子在罗布泊死亡,现场遗留摄像机一部,被猛兽啃咬的碎骨若干。公安部门在摄像机内存卡中发现一段视频,视频为男子临死前的自拍。
    自拍视频中,男子说自己遇到一只濒临饿死的野狼,自己身边只有方便面,狼不吃。
    我不忍心见狼饿死,决定舍身饲之。
    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个神经病。
    ——珍爱生命,远离禁区。
    ——天呐,不愧是神秘的罗布泊,一定是有奇异磁场干扰他的思维,让他出现幻觉。
    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但绝对没一个拿他当佛祖敬畏。
    不是谁都有资格舍身饲虎的。
    圣马修若被攸伦捅死,那他就是大煞笔。
    他若不死,就是神迹,是舍生取义,是实践圣母的慈悲之道。
    蓝道与那批加入战士之子的贵族都是马修度魔的见证者,最终成了圣母割肉喂虎故事中的白鸽。
    圣马修发现自己没失败,他重现了《圣经》中的故事,他对圣母的教导的慈悲之道更加坚定了。
    他灵魂升华成为大天使。
    他再接再厉,第二天就跑到二鹿营地,用大无畏的舍生取义精神去感化二鹿与红袍女。
    嗯,他连梅丽珊卓都不放过。
    在二鹿的营帐内,当着无数人的面,马修用怜悯慈爱的眼神看着二鹿道:“可怜的孩子,你迷失了方向,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你身在人间,灵魂却坠入地狱。”
    他虽一身粗布麻衣,面容也不怎么出挑,但浑身有种温暖如母亲的慈悲,深入周围人的内心。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痛苦。
    没错,就是痛苦。
    因为感受到地狱中煎熬的二鹿的痛苦,他太过怜悯,以至于痛心。
    这便是晋升大天使之后的新能力。
    马修能像圣母感受信徒的内心一样,一眼看穿其他人的痛苦与迷茫,然后把自己的慈爱与怜悯传递给对方。
    别说营帐内戴佛斯等一众七神信徒,连二鹿那冰冷死寂的内心都有所触动。
    马修没用幻术、没有读心术,他完全是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关爱对方的心,心比心。
    这是“慈悲”的王道。
    没有欺骗,只有真心,并让对方感受自己的真心。
    二鹿被深深震撼。
    震撼之后就是恼羞成怒,他让马修滚蛋。
    马修不仅不滚蛋,反而运用慈悲神性念诵《七星圣经》,意图用七神的教义助二鹿脱离苦海。
    呃,那场面,可以参考唱完《only you》的唐僧与有所触动的至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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