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看着这天兵,灵机一闪,在去见天帝恐怕无时机,倒不如借这天兵出去之际传信于天帝。主意一打定,元心想着需尽快搜集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装作关心兵器炼造之事道:“现在炼造之料已准备就绪,想必不日便能如数制造完毕吧。”

    白清绕过元心将手中两截断矛如先前般合与一起,手掌住断裂处使劲握了握,白矛便如先前般丝毫看不出断痕。

    白清照旧将其放入天兵身边,才状似无意道:“粗略算来十日便可锻造完毕,届时便可起事。”

    元心心突突的跳,任是之前已思想再三做下决断。真到这一刻心中不免慌张,战时情况瞬息万变,到最后真能如她所愿既保得白清,又能是天庭免于灾祸。

    白清见她看的出神以为她害怕两方交战,遂安慰道:“你不必害怕,这次我做足了准备,并能一举攻下天庭。”

    元心看着白清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到她即将要做的事,心中一阵愧疚,忍不住道:“白清!”

    白清转身认真的看着她,眼神清澈的让她不敢直视,元心眼神飘忽不敢正视白清,一副戏谑的口吻道:“白清,都道你起事手段雷霆,假如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不会也用尽手段罚我。”

    白清捏了捏元心的脸道:“想你也做不出什么大错事,顶多也就破坏点物什,随你高兴便好。”

    如果到时候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你便不会如此说了。元心鼻子有些发酸,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怕她到时候忍不住向白清坦白。

    她吸了吸气按下心头那股酸楚,极力挤出一朵笑花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小心眼的人。”

    随后又将话题转到天兵身上道:“那对于他,你如何放他?”

    白清稍微沉思了一下道:“我既不想打草惊蛇,自然不想他知道被我掳来之事。”

    白清又掀开天兵腰侧衣袍,摘下所挂着的一筒玉书道:“他是去丹凌峰送邀请函,我稍后为他重新注入记忆,让他以为他已送达邀请函放心回去。”

    “而这邀请函送达之事。”白清将玉书呈在元心面前道:“要有劳你了,这邀请函又是送往丹凌峰仙地,稍有不慎便会被察觉。你天生仙气,对天兵的言行举止又颇为了解,想来你是最为合适的。”

    元心接过玉书卷开一看,白清说的不无道理,此函是送往八岳仙君中法力最为高强的一位祝艺仙君处。

    若冒然让魔族中人假扮而去,极有可能会被发现。而且此函是邀祝艺仙君上天庭议事,若是她在天兵身上传达信息不成功也可借着这仙君传讯于天帝,这无疑是对自己有利的。想及此,元心也不推迟答应了白清的请求。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携了那天兵往魔界边界而去。

    一路上元心默默在手中划下之前所记神器炼造之料及厉害、魔族起事时间,待一有时机便拍入天兵手中。

    二人一路风驰电掣便已出魔界,眼看着越来越靠近南天门,元心心中干着急,天兵一直被白清擒在身侧一直未有机会靠的近身。

    不一会二人便已到云烟飘渺处,前方远远望去片羽精光闪射,在薄云淡烟里若隐若现,看来再过一段行程便到南天门了。

    白清见此处远近合宜便示意她停下,将擒在身旁的天兵置于身前。

    元心看着他将要施法为他注入记忆,想着这是最后的时机了,若待白清施完发法放天兵离去,她便更无机会下手了,便趁机道:“你一手难以施展,我帮你定住他吧。”

    白清一脸心领她的好意,反而将她拉远一点道:“他周身的寒冰灵咒,寒苦无比,小心冻伤你。”说罢,便将天兵推向前空,画势起梦咒注入天兵脑中。

    注咒之时,吩咐元心道:“过来,抱着我。”

    元心一滞,不知他是何意。白清见她呆愣着,愈加严肃且不容质疑的口吻道:“快点!”

    元心不明就里,见白清这样严肃的说,以为出什么事便到他身边环住他。只见白清迅速收回手,就势衣裾一扬,天兵身上寒气立消,白清迅速往上一闪。

    二人已不见踪影,只掉落一洒轻风。

    天兵渐回神过来,稍迟疑了下自己怎会在此。看着前方精光,忽的忆起自己该回去复命了,复而敛神、提气往前而去。

    元心毫无准备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混沌,再反应过来时,已重重撞入白清怀中。

    白清也不客气,就势揽过她道:“天女投怀送抱,白清受宠若惊!”

    这轻佻的话语落在元心耳中,不用抬眼看便知道白清此刻定是满眼戏谑之意。

    元心只恨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什么抱住他,分明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什么方式走不好,非得这样急闪又急定,害她跌的这般狼狈。

    元心有些狠狠的推开白清,用力过猛,气息不匀,一个踉跄差点跌下云层。

    白清忙伸手捞住了她,得寸进尺道:“你看你这样都站不稳,幸得方才我大方让你环住,不然现在你早不知掉到那个峰头峡底了。”

    见元心一张脸涨的又气又红,急忙好好的稳住她的身体后大笑而去。

    元心在后气的直跺脚,都道白清冷酷异常,她倒是觉得他越来越赖皮了,如此强词夺理的话眼睛眨都不眨讲的如此理直气壮。

    又想道方才的天兵,她一时轻信了他,在天兵身上传信是毫无机会可言。元心此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有遗憾倒是有些窃喜。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摒除她脑中的喜色,望着前方即将到的丹凌峰,只有孤注一掷了。

    不一刻二人便已接近丹凌峰,元心起法将自己化作天兵模样。

    白清停住按着她的背膀,关切嘱咐道:“前方便已是丹凌峰,我在此处候你,你不必担心,只需速速递了函便出来。”

    元心见他一脸正色,心中也不免严肃起来。

    “你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不会出什么纰漏。”说罢,便欲提气前去,突地念头一闪,稍缓停滞下来学那天兵昂首阔步、威仪不凡的样子,看着也有十足十像,便往丹凌峰而去。

    一路上,元心仔细考虑了该如何告于祝艺仙君知。

    这丹凌峰祝艺仙君向来不苟言笑、声色俱厉,她以往在不周山之时便不怎么敢亲近他,因此与他并无熟稔。

    而且之前白清高调宣布她为他入魔界,如今想必这消息已传遍仙界,除了天帝知道她的身份外,其他仙神怕是皆以魔族中人视她。

    自己若贸然表明身份,将此消息告知他,恐怕他必不信任,并且很有可能将她视为魔界中人过来扰乱仙界,到时打出去都是轻的。

    若是在此地偷留下信息,不知他看到是否会相信并及时禀告天帝。元心想来想去哪种方法都不是万无一失,心中有些焦虑。

    拂云消处,丹凌峰已然呈于眼前。

    山峦层叠,主峰凌霄入云,峰顶云雾缭绕,不胜奇致。

    不过此时元心也无心欣赏,她趴在山门前偷偷观察里面。以前虽没来过丹凌峰游玩,但素闻此仙君法规严肃,现在她偷偷望里面张望了下,发现门内小童个个敛容屏气、庄严肃目,整个山中清清静静没有一丝言笑。

    元心肉皮一紧,万一被发现不会真的要被打吧,她在门外略一踌躇,将手中信息印入玉书内,他一定能看到。而只要她在他看前便走,也能安全无虞的出来。

    此法拿捏的好,便可万无一失。元心心下定了定,便起身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走入。

    门中小童倒也机灵,见天兵降临急忙迎上前去,祝艺仙君得了通报已在厅中候他。

    元心微一作礼,双手呈着玉书道:“见过仙君,属下奉天帝之命特来送邀请函。”

    祝艺示意小童接下,道:“天帝为何事邀我。”元心继续保持着肃立之姿道:“属下不知。”

    祝艺点点头,接过小童呈上来的玉书,眼看着便要摊开来看。

    元心一阵紧张,脑中急转有什么可以制止他,脱口而出道:“属下函已送达,先行回去复命。”

    厅中人皆被她突如而来的话,惊了一跳,元心也无暇顾及此举是否失礼,只紧张的盯着祝艺仙君的动作。

    还好祝艺只是微有不悦的瞥了她一眼,倒也不见怪与她。停住手中的动作,将玉书捏在手中,置于膝上道:“那我也不便多留,小童送客。”

    元心立马做了个礼,回身边往门外走,心下也稍微放松些,还好没露出什么马脚。

    眼看着门口将近,突闻身后一道厉声喝道:“何方魔障,竟冒充天兵到我处作孽。”

    元心只觉得一阵利风自身后袭来,想躲开已来不及,颈脖已被擒在祝艺手中。

    元心背后一阵虚汗,她自觉隐藏的很好,他是怎么被发现的,还想辩解道:“仙君,莫要错伤属下。属下乃天帝御书房前传信小兵,无人冒充。”

    祝艺冷笑了一声道:“还敢狡辩,非得我打的你现出原形才会承认。”

    元心心中一阵发虚,此仙君一贯言行雷霆,她再不承认恐怕真的会被她打回原形。现在只能显出本尊跟他道明原委,或许还能让他相信了。

    “仙君,我是来报信的。”

    祝艺听着天兵突然从男声变为女声,外形也逐渐柔化成女子模样,竟是那天女,当即一惊手松了松。

    元心见他松手,施施然行了个礼道:“元心冒昧,见过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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