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缘起

    phase1猎手

    夜,深邃的让人摸不着边际。潜入了夜幕的乌云,遮蔽了仅存的月光,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的黑暗、却也因此带了更深的宁静。

    2015年——自“最终圣战”及“光之雨”事件结束,已经过了整整十年。恐怖主义在战争中被彻底消灭,时至今日,世界已经十年没有任何的冲突和摩擦。

    这是一个和谐平静的世界:逐渐忘却了战争的人们,安心的享受着和平,即便是在这黑暗的夜里,也不会感到担忧、焦虑。

    是的,和平——至少在很多的人心里,就是现在的模样。

    一

    夜已过半。

    最后的喧闹随着时间的推移消融,整座城市似是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中;密麻的城市聚集了人群,却隔绝了人们心底里的声音——越是发自肺腑的呐喊,越是不容易让人听清。

    “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高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全力的吼叫撕扯着咽喉,听上去就像是金属摩擦产生的破音。

    可她必须去喊,为了自己的命。

    她的双手被粗大的绳子绑在一起,绳子上链接着自制的铁杆,将她的身体吊在半空。她的四周,是砖砌成的高高的围墙,唯有一条可进出的通道,不偏不倚的躺在正前方。

    当然,从这里逃走是不可能的——年轻的男人,倚靠在通道的右侧,目的就是防止最后的意外发生。

    她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在她的面前,三个男人将她围在中心,只稍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她的身体!这个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什么君子之道……若没有这三个人,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叫啊,叫啊~”大胡子的男人,带着满脸的淫笑,轻浮的道。他站在三人的中间,显然是一个领头的:“我就喜欢性子犟的,越犟我越有劲儿,啊哈哈哈!”

    说罢,对着旁边的小弟放肆的狂笑;旁边的小弟们,早已成了他的马前卒,紧跟着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求求你们……不要……”女人低声的哀求道,虽然这并不能比喊叫的效果更好,但是在这绝望的局势下,求生的信念依然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只是,在更多的时候,这样的哀求,只能让对面的人更加疯狂——

    “是呢,这样确实不好。”

    大胡子停止了狂笑,一边说,一边惩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可是,哥哥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啊。”

    轻佻的语气,夹着他的右手,又一次伸向前方,而这一次,他竟揪起了女人的衣裳:

    “你要是答应我,陪我喝酒,我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不肯呐!!”

    他的音量陡然间提高,双手抓住女人的衣衫,用力一扯——白嫩、年轻的肌肤,已然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之中!两旁的小弟,随着这个动作发出了崇拜似的呼喊,两双眼睛里闪出了火一般的光芒:

    “哦!哦哦哦!”

    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幕显然让他们感觉棒极了,可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巴不得一死。

    可是,死……却也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毛、阿狗,你们听好了,哥哥我从来是最照顾兄弟的,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大胡子说着,满脸的胡茬得意的绽开,他的手也在这得意中伸入口袋,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刀尖,正对着女人的胸口,只稍再进一寸,便能扎入她白皙的肌肤中——说来也怪:女人的心里早已想死,可当这刀光逼近时,却还是不自禁的,发出了一阵哀嚎。

    她究竟是怕死?还是害怕那比死还可怕的羞辱?这个答案,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那锋利的刀尖,轻轻的向上一划,那包裹着她最后的遮羞布,再也不存在了。

    轻松——这边是脱下遮羞布的第一感受——饱满的肉体失去了定型的束缚,正如同突然撤去了重压后的解脱。

    死一样的解脱。

    大胡子的身旁,四双手早已是蠢蠢欲动,唯一缺少的,便是大胡子的点头:

    “今儿个,哥哥我只要下边,上边都归你们!”他大声道,尽情地享受着“慷慨”带来的快乐,享受着因施舍带来的崇拜的目光。而两双咸湿的手,在这慷慨下伸向前方,触碰到了那白皙的肌肤上。

    第一次的:女人希望这个世界存在一个英雄,在这天塌地陷的绝望时刻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将她从这噩梦中拯救。可现实却永远是那么的残酷——在这安静的、黑暗的夜里,一切终究会归顺于黑暗——除了那一声低沉的闷哼。

    “嗯?”

    大胡子皱起了眉头,这不妙的反应,也制止了伸出的两双手。

    大胡子则转过身,走向通道的入口——这是那声闷哼传出的地方,原本望风的小弟却已不知去向。

    这小子会去哪儿呢?大胡子想着,试探着问道:

    “阿鬼?”

    轻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有了回音,可除了这声音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回应。

    这可是不对的——大胡子要叫人,只会叫一次,一次不答应,可就要有“好果子”吃。这并不是因为他生性暴躁,而是“老大”的权威,是无可置疑的东西。

    所以,当大胡子再一次开口时,走廊的回音显然比之前强了许多:

    “阿鬼!?”

    强烈的回音,反衬着更加寂静的夜——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死胡同里,阿鬼竟似是消失了。

    于是,疑问已经不再是一种情感,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阿鬼!!”

    愤怒的咆哮声,被回音放大到了惊人的效果——如果有人能发出这样的咆哮,只怕一些胆小的人早已乖乖臣服:

    “再跟我瞎闹,老子废了你!”

    显然,这个世上就是有人吃硬不吃软的——咆哮声中,阿鬼终于露出了头。

    从天而降的头颅,尚喷涌着血迹,如同朱砂洒落在地上。

    于是,愤怒也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轻声的犹豫,将那杀猪般的嚎叫衬托的如此有层次。以至于两旁的小弟们,都被吓得瘫软在地上,让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怕那颗人头,还是这响彻了天地的嚎叫。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方才那冒着火光的眼睛里,此时只剩下了颤抖和恐惧。

    而女人——她的眼睛已瞪出了血丝,作为从不擅长隐藏恐惧的性别,她的嘴早已张大到了极限;只是那早已嘶哑的嗓音,在恐惧的颤抖下,只剩下“咯、咯”的轻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嚎叫仍在继续,大胡子在叫声中拼命的挣扎,双腿无目的的乱蹬着,却怎么也无法从地上站起——阿鬼尚未瞑目的头颅,竟如同一支看不见的手,将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恶魔,似乎也随着这只手降临到了世间——天空中的黑影,风一样扑到大胡子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利刃剁入肉体的声音,已经宣告了一切的终结。

    咀嚼,咀嚼……

    猎犬,即使是四肢着地,也要比普通人高出一头;锋利的獠牙相互摩擦,似是在咀嚼卸下的食物。然而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咀嚼都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猎犬的身体,根本不是骨骼和血肉,而是冰冷、漆黑的寒铁!咀嚼的獠牙,并没有在切碎食物,而是将这钢制的切割者,打磨的更加锋利、光滑!

    更让人无法忘却的,却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这眼睛倒真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享受着人们对他的恐惧。

    恐惧已不再占据心中的感情——原本跟着大哥嬉笑的小弟们,呆滞的看着前方,如同被固定住的木偶。

    机械犬却并不满足于此,钢铁的四肢原地反转,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犹如夜空中升起的梦魇。矫健的四肢,在低吼中腾空而起,獠牙和利爪,肢解了脆弱的躯体,甚至连喊叫声都没有余地!

    太快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谁又能想到在十几秒前,这里还有四个活生生的男人,准备好好的“享受”他们的猎物;

    而现在,猎物却已成了他们自己。

    鲜血,如泉水般喷出,鲜血洒在白皙的皮肤上,如同宣纸上泼洒的一抹鲜红。

    又有多少女人能承受这些?温热的血液如同喷泉般喷到身上,被撕碎的皮肤下甚至露出了肉和骨骼……

    “啊……!……”

    轻声的喊叫,细小的如同一根钢丝,那早已喊破的喉咙已经不能发生,却不能不在这景象前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女人轻声的**着,她一刻没有停止过求救的呐喊,只是此刻,她的力量已经被抽干了。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的局面,似乎比刚才好上很多:至少这机械犬没有那样淫邪的眼神,红色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杀戮。

    而如果一个人早就想死,又怎么能找到比这更好的机会呢?

    只是,死……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砰————”

    莫名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空,机械犬的头颅,却在一片火花中砸到地上!锋利的獠牙啃如泥土之中,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世界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平静,只剩下弹开的弹壳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叮叮的回响。

    “吼!!!”

    中弹的机械犬,发出一声狂吼,整个身体原地旋转,寻找着黑暗中的偷袭者。枪声却在这时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子弹击中了通道的边墙。

    犬吠声中,机械犬纵跃向前,穿过被肢解的尸体和鲜血,落在子弹掉落的地方;红色的眼睛,四散看着四周的砖墙,却找不到丝毫生命的迹象。

    蓦地,夜空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如同电流通过载体产生的充能。声音中,一团黑影如神兵天降,落在机械犬纵跃前的地点,也隔开了女人与这怪物的视线——黑色的机甲,在下落掀起的劲风中缓缓站起,肩背之间的纹理,散发着美丽的蓝光,让黑色的身躯变得不再可怖,反而有了一种莫名的英武。

    这是……英雄?

    在女人的世界里,英雄从来不是这副模样,但是至少——这机甲正在做英雄的事情:

    站起的铠甲,以战斗的姿态,面对陷入呆滞的机械犬;尽管这机甲的身高尚不足机械犬的三分之二,却丝毫看不出它的恐惧,仅仅是这一点,就比大胡子一行人高出了不止一个境界:

    “就位。”

    略显低沉的女声,从机甲之中传来,平静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孤傲和冷淡;在这一个散落着四肢的地狱里,竟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如果你想做些什么,现在就做吧。”机甲说着,战斗姿态的右手变拳为掌,对着机械犬高调的挑衅。

    机械犬显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再次吼叫时,声音里多出了几分愤怒;它的四肢也前所未有的紧绷,利爪深深的抓住地表——但凡稍微了解犬性的人便会知道:它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动作。

    可那机甲却对此毫不在意,事实上,这样的威胁反而提高了她的声音:

    “来吧!”黑色的机甲,大声的喊道——“不要招惹愤怒的野兽”这句话,似乎并不在她的字典里。

    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不能再留情面:吼叫声中,黑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利爪与獠牙直指铠甲的咽喉!

    “好狗狗!”

    一瞬间,机甲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略微上扬的声调,倒真像是在逗一条小狗。她的右半身也在言语中后退半步,左臂以防御姿态指向天空——蓝色的光芒,顺着左臂的护甲扩散开来,释放的能量形成了圆形的保护层,包裹住身前的区域。

    这却不是她真正的回应——蓝色的光炮,从天空中直直的落下,不偏不倚击中了跃起的机械犬!爆炸卷起了尘埃和碎渣,哗啦啦打在四周的围墙上,唯有护盾的一面没有受到损伤!

    机械犬就不那么好过了:毫无防备的被击中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夜空中,高大的机甲从天而降——少说两米的身高,让这机械犬真正变成了“小狗”——落下的双腿,带着重力的加速,无情的踩在机械犬的身上,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致命一击”。

    吼…………

    绝望的吼叫中,机械犬的头无尽的向上抬起——它的身体被踩出了两个巨大洞,爆裂的火星和电花,便是它挣扎对抗的痛苦。

    而那巨大的机甲,并没有给这犬类任何的机会:右手的护甲在机械声中延展,齐腰的钢剑已嵌在手中:

    “再见了,朋友。”

    粗犷的,男人的声音,从高大的机甲中传来。手中的钢剑随着话音斩落,也斩开了机械犬的头颅。

    “目标消灭。”

    机械犬红色的眼睛,在话音中消逝在黑暗中;而在女人的身前,张开的光盾逐渐收缩,回到了矮小的机甲的左臂。几乎在同一时刻,矮小的铠甲迅速的转身,右手掠过女人的头上,将束缚她的绳索全部斩断!

    女人只觉得重力又回到了身上,在她瘫软的身体撞上地面前,铠甲有力的手臂,已接住了她。

    直到现在,女人才看清了这铠甲的模样:她的全身都被黑色的铠甲包裹,唯有眼睛的部位,被一抹蓝色的、玻璃状的物质所代替。透过这“玻璃”的反光,女人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而她眼里散发的恐惧,就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没事了……没事了……”铠甲却再一次开口,冷淡的声音里,明显多出了一丝关怀的气息。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女人的恐惧,是以在轻声述说中,她的全身也逐渐化为了一抹蓝光——

    这个世上,清秀的女人有很多,可是如此清秀的女人,却真是如梦一样……

    女人看着眼前的“机甲”,却怎么也想不到:机甲的原型竟是这幅模样。

    “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没事了。”“机甲”接着道,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心中的暖流随着微笑一起,流遍了女人的全身——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她经历了太多足以令她崩溃的事,而现在:她似乎终于安全了。

    所以,她也可以安心的,毫无顾虑的——晕了过去。

    二

    寂静。

    漆黑的夜,死一般的寂静——在经历了太多事情后,这片被遗忘的死胡同里,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高大的机甲,看着胡同唯一的通道;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些非礼勿视的东西:

    “3死,1伤……我们来的太晚了……”他缓缓道,粗犷的声音显得十分低落。相比之下,另一副“机甲”——现在已是另一个女人,则要轻松许多:

    “无所谓……”她道:“这些人本来就该死。”

    话音刚落,高大的机甲便知不妙——果不其然:女孩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传入了左耳的通讯器里:

    “骆冰,请你收回你的话。”清脆、嘹亮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自家的孩子,在大礼堂对着其他小朋友演讲。而演讲的题目,便是批判某些不端正的态度:

    “我们的工作是拯救人类,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人类,又谈什么拯救?”

    被一个小孩子批评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至少:骆冰的反应是抿抿嘴,“虚心”的接受:

    “明白。”

    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制服脱下,露出贴身的战斗背心;蓝黑相间的制服,则披在了晕倒的女人身上。

    “石林,可以回头了。”

    “ok,哦不……”石林说着,刚刚回过一点的脑袋在看到骆冰的装扮后,立刻转了回去。

    而他身上的机甲,似乎也因此受到了“惊吓”——蓝色的光芒不稳定的闪烁着,消失在空气中。

    显然,巨大的机甲并没有任何虚构的成分:石林巨大的块头,才是体型的保证。

    “石林,这是标准的战斗背心,不是比基尼。”骆冰却略显无奈的说,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清楚这个大块头怎么会这么保守。

    “我知道,但是……我的家教很严,这超出了我的范围,抱歉。”略显尴尬的言语,配合他的体型,竟有了些许的憨厚之感;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将注意力转回到工作之中:

    “cic,请给出下一步指示……”

    “你们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由‘夜鹰’接管这里,请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集合。”女孩的声音,再次从左耳的通讯器传来,淡然的声音,似是在述说一杯白开水般的故事。

    可事实却并不如她说的那般平淡:话音未落,黑暗的通道外已经亮起了灯光——白色的灯光下,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缓缓的走向这里;在他的身后,若干追随者穿着白色的防护服,厚重的装备遮蔽了所有的信息。

    “石林。”

    “沈泽。”

    两个男人交谈着,左右手在上空击掌——当然,“上空”的概念,仅仅是对于沈泽的来说。

    “是的,接下来这里归我们。”沈泽如是道,倒是丝毫不与cic的指令相冲突——事实上,他本也听得到来自远方的命令。

    白衣人则开始了行动:他们快速、有序的将机械犬的尸体和人类的四肢分开,分别装进回收箱里;地上的鲜血在一种特殊的喷雾下化为无形;唯一的幸存者则被披上了新的毯子,原本的制服则还给了骆冰。

    “哎呀,真是糟糕。”看着沾满了血迹的制服,率先开口的,却是沈泽:“没得换吧?”

    “没得换。”骆冰则冷冷的回应道,染血的制服搭在雪白的肌肤上。但凡是认识骆冰的人,无一不会她的样貌所打动,是以所有人都会有同样的遗憾——要是她再热情些就好了。

    可惜,热情对于骆冰而言,就和将冰放到火里一样不可能。冷冷的回答后,她已经动身走向通道;左手腕上的护腕般的装置,随着她的移动闪耀出光芒;当她抬起手,将手腕放置胸前时,光芒已经平铺在整个装置上:

    “听说,会有新队员加入‘战隼’,是吗?”沈泽开口道,尽管没有直接看到传递给骆冰的信息,可作为“夜鹰”最精锐的管理队成员,他的消息和推断总是不会有什么差错。至于骆冰……

    “请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冷冷的回答,人却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将一份尴尬的寂静,留在这被光芒笼罩的黑暗中。

    “嗯……我猜她的心情不好。”

    石林在这时开口道,对于这一份尴尬而言,倒真是有些恰到好处了:“抱歉了,兄弟。”

    他的块头固然比一般人大,脑子却丝毫不必一般人要转的慢些,这一句抱歉更多的是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凝固下去,事实上:骆冰的性格在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所以,沈泽也没有什么原谅的意思,反而露出了笑容:

    “你倒是先好好看看她再说吧,老兄。”他道:“战斗背心穿在女人身上,简直能入选时尚杂志了。”

    “哦,拜托……”

    话音未落,石林已经摇起了头——他奇怪的家教总是会让人们调侃,是以每每如此,他都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回避。不同的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冲着沈泽伸出了他那比一般人大上一圈的拳头,与沈泽同样伸出的拳头一碰——默默的互祝好运后,方才随着骆冰走入黑暗之中。

    对话也在这时宣告了终结,恢复了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白衣人们工作发出的声响。

    这并没有进行太久,散落的肢体、血迹和残骸,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密封严实的箱子,任何外人看上去,都不会猜到箱子里究竟是什么。明亮的、白色的灯光,也随着这些工作的完成而关闭——剩下的工作,并不需要这么大的光亮。

    白衣人们抬着箱子,有序的撤出;有些时候,就连沈泽也会对他们机械般的熟练感到不可思议。只是他从没有一次表达出这种想法,在这之后的大把的报告,足以让这些白衣人对他表示佩服。

    “真是的……”

    他自语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双眼却看向那被乌云遮蔽的夜空,在这样下的天气下,甚至连月光都不易看到:

    “这样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完呢……”

    这句话,似是自问,似是感慨,似是自嘲又似是抱怨,至于他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和这见不到光亮的夜空一般,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融入这黑暗,直到那应该到来的一切来临。

    一切还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一卷phase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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