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面,都是褐色的木板,非常光滑,显然中年和尚经常打扫,而就在正门的前面是一个香台,供奉了三尊古佛,三柱香焚烧,烟雾袅袅。

    吸着那淡淡香气味,杨仓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一些心中的牵挂都放下了,甘愿做一个出家人。

    只是忽然出现的想法,又随着身体疼痛,逐渐的消失了。

    他在一个铺团上坐下,静心的闭眼,然后就这样静心的思考。

    三分钟,他睁开眼,眼中出现了一些佛光,然后看向了中年和尚。

    “小施主,你有何想法?”中年和尚问道。

    他身穿一件橙色的袈裟,左手竖起,右手捏着一串黑色佛珠,不动声色的看着杨仓。

    “我心很平静,一切杂念都消失了,还感觉到了佛法无边。”杨仓平静的说道。

    他不是故意为之,而只是静心思考,却与这寺庙的佛与理生出了感应。

    如此的结果,中年和尚定然感慨不已,然后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施主,你与佛有缘,可是有伤在身,请跟我来,我给你疗伤。”中年和尚法杰说道。

    “好,谢谢你了。”杨仓站起来说道。

    法杰走在前面,背影很雄壮,本是练体之人,走路也很潇洒,圆圆的光头看似很坚硬,不时和杨仓说话。

    “杨施主,这个寺院就我和法林两人住,法林去了外城传法,唯独我在这里修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入我佛教,不愿意,也无妨。”法杰说道。

    “我还是打算考虑几天,难以戒肉食。”杨仓摇头说道。

    杨仓跟在他的身后,勉强走着,身体摇晃,头有些晕,睁眼看着寺院内的景色,也有一些感慨。

    寺院内的右边,一条长廊直通后院,一条条的木柱有半米之宽,朱红色,顶上的天花板是大理石铺彻,两边的墙壁是红木板。

    两人一直走着,就进入了中心院子,一条小小的细路,两边都是花草和石头,东边还有一个水池。

    院子的前面是寺院的前殿,东西北三侧,都是房舍的木门。

    法杰打开东边的房门,跨步进去,背对着杨仓走了一段距离。

    房门内,是一个厅子,四周有窗户,中间有四条半米粗的木柱,两个铺团摆放在厅子的中心。

    杨仓在大门处站着,看了一眼这个厅子,也没有多余的想法,走进去,站在法杰的身边。

    “大师,这里可以疗伤么,好像没有药物啊。”杨仓疑惑的问道。

    正如他所说,这个厅子空无一物,那两个铺团基本是算不得宝物。

    和尚都如此简朴么,修炼一世,行佛事,度众生,却居于简陋之地,身无一物,风餐露宿,如此生活,难以想象。

    “无需药物,我有大悲指,可助你解除体伤,坐下吧。”法杰说道。

    他上前几步,在一个铺团坐下,然后请杨仓坐下,目光坚定,看似心无杂念。

    “好,我信你。”杨仓说道。

    他走上前,盘膝坐下,和法杰相隔半米距离,目光有些迷茫,实在不知,功法也可以疗伤。

    “脱掉上衣,我来助你解脱。”法杰说道。

    他一弹右手食指,一发指气射出,冲向杨仓的胸膛,一冲二过。

    杨仓的上衣尽数破碎,缠着的绷带,也化为碎片,落于地上。

    他的身体单薄,伤痕累累,有的地方更是有透体而过的洞孔,伤之极重。

    “开始疗伤了,请放松。”法杰说道。

    他举起右手,五指舒张,五道指气发出,尽数打入杨仓的体内。

    五道指气,在杨仓的体内不断游走,粉碎了一切积血,把残留于体内的法力也尽数斩碎。

    “嘭。”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五道指气透体而出,全部被法杰收于手中,避免损坏厅子。

    “哇。”

    一口猩甜的血液从杨仓口里吐出,被法杰递来的一条白手帕接住,杨仓心口一阵舒松,呼出一口浊气,目光恢复清明。

    “大师,我体内有火在烧,是什么回事?”杨仓说道。

    他心里一片火热,一股火焰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这一股温热,恍惚在斩断一切枷锁。

    难以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生火,蕴于人体的肺中,可以助人体除伤,我给你点破枷锁,重燃你体内的生火。

    只需一个时辰,你将百病尽去,百伤尽退,可谓正常也。”法杰说道。

    “谢谢大师。”杨仓说道。

    杨仓闭上眼,平复心情,平静的呼吸,然后感受心中生火的焚烧,体内不断传出破碎的声音。

    肯定是原来的一些枷锁破碎了,人体是一个宝藏,而枷锁就是这些宝藏的锁,只要解开,就可以释放潜能。

    曾经,有临死之人打碎了死之锁,逆活千年,可谓一个神话。

    当然,如今这个修炼世界,凡人寿一百年,而修者会根据等级,会有递增的寿命。

    就拿凡、地、天三级来说,可有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之分。

    修者就是为了长生,所以越是修炼到后期,寿命越长,还可拥有改天换地的实力。

    一个时辰过去,生之火不熄,枷锁破碎千道,杨仓体内血液沸腾,浑身冒着热气,身体的一道道伤口开始愈合,体内的几道断骨重连。

    “呼。”

    杨仓呼出一口气,身体的伤势尽数修复,一股热气充斥全身,腾的一下飘了起来。

    “很好,你的身体已经无恙,可以安心的修炼了。”法杰笑道。

    作为一个和尚,出家之人,肯定拥有一颗慈悲的心,普度众生。

    杨仓点头,身体轻飘飘的,落了下来,重新坐在铺团上。

    “大师,我可以住下来么,已经没有别的去向了,虽然我不修佛,但我有一颗敬佛的心。”杨仓说道。

    “好,你可住下,这个寺院很冷清,有你来,可以聚集生气,当然极好。”法杰站起,然后朝门外走去,临出门前,转过身来。

    “杨施主,我寺庙中有练体之法,你可以去看看。”法杰关门离去。

    厅子里,杨仓苦思了几分钟,环视这个大厅,找不到多余一物,却看到了地板干净整洁,窗户外植被茂盛,凉爽的秋风吹了进来,他感到了凉嗖嗖。

    他站起身来,打开门,走出了厅子。

    法杰坐在北向的房门前的地上,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阳气,看到杨仓走出,点头致意。

    “杨施主,有何想法?”法杰问道。

    “我只想洗澡睡觉,别无想法。”杨仓回答。

    “好,这边的房间有剩,你选一间,当中有衣服被褥,可以自由使用。”法杰指向西边的房舍。

    “谢谢。”杨仓道谢。

    他选择了一个靠近寺院前殿的房间,走了进去。

    一个不大的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别无他物,真是简洁。

    杨仓取出一身白袍,走出去,找到了水房,洗了澡,然后回房间睡觉。

    关紧门,躺在床上,后边的窗户吹进了凉风,他遮上棉被,沉沉的睡去。

    “何为自由,我为自由,何为梦想,我为梦想,何为友谊,我为友谊。”

    心中独我盘旋千遍,经久不息,这个梦很长,皆是过往的一切疾苦,通通犹如路过的溪流,远远的消失在大地的尽头。

    苍茫的大地,尽数生长着茫茫的绿草,树木撑天而起,大地之上,无数生灵休养生息。

    霍然惊醒,已经是深夜,杨仓起床,站在窗户前,吹着夜风。

    夜已深,远近都是楼房,重重叠叠,一轮弯月在天上散发着银芒。

    “深夜了,已经是秋季,真想回家啊,可惜回不去了。”杨仓叹息说道。

    放下了心中牵挂,他别无所求,只为了活下去,而好好的修身养性,也可以安静的修炼,日后可以长寿千岁,那就足以。

    杨仓走出房间,一个安静的院子,草地发黑,石头也被月光照的发亮,唯独小小的水池,平静无波,倒影着弯月,繁星点点。

    他穿越而过,去到厕所解决内急,然返回房间而去。

    院子之中,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一个白衣尼姑,正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抬头看天。

    此时,杨仓路过,低头看了一眼她,停了下来。

    “这位法师,深夜了,为何还在望月,而没有睡觉。”杨仓问道。

    照理说,这个寺院只有两个和尚,这个尼姑肯定是寺院外的,如今在这里,显然有些问题。

    “嗯,我在神思,何为我,我为何。”尼姑笑道,笑容灿烂。

    月光下,她一身白袍,看似轻盈出尘不染,心中平和,是为大师。

    “我么,应以肉身为基础,其他一切都是身外物。”杨仓答道。

    “是么,请坐,和我商谈一二。”牧倪请杨仓坐下。

    她在大石上做过一些,让出一个位置,让杨仓坐下。

    “好。”杨仓在她身边坐下,吸到了一丝香气,心旷神怡。

    “肉身即为我,那么,修炼肉身,可以成佛么?”牧倪问道。

    她轻轻看来,眼神平和,一身雪白长衣轻盈,此时正关注着他。

    “不知道,我只知道,肉体为基础,一旦出现问题,将会阻碍一切,包括阻碍修炼。”杨仓说道。

    “原来如此,肉体为基础,元神为何物?”

    “元神为灵魂,也是根据肉体诞生的,而不是凭空而生,没有转世一说。”

    “你确定?”

    “我确定。”

    杨仓点头,确定了心中所想,也根据过去的记忆,得出了没有转世一说。

    牧倪点头,然后轻轻的摇摆双脚,目光落在脚上,看了一眼绣花鞋,然后正视杨仓的眼睛。

    良久,她叹息一声。

    “果然,你没有说谎,每个人的说法皆不同,至今也不知道何为轮回。”牧倪说道。

    她站起身来,朝寺院外走去。

    “轮回只不过是物质和生命的交替而已,就像吃饭一样。”

    杨仓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她转过身来,温柔的笑了,然后张口说道:“对,生命的传承,就是轮回,我懂了,再见了,杨仓。”

    她转过身去,走出了院子,消失在寺院的前殿之中。

    秋风阵阵,天空一轮弯月,倒影在身后的池水中,繁星闪耀,杨仓感觉身体凉嗖嗖的,跑进房间,继续睡觉。

    翻身在床,他陷入睡眠。

    天亮,太阳从窗户投入了金光,清晨的空气清新,而淡淡的青草味,也飘散在房间里。

    杨博翻身而起,浑身经过睡眠而变得轻松,精神清醒,看了一眼窗外的屋群,然后下床去洗刷。

    做完一切,他穿着白袍,走出了院子的走廊,来到了前殿。

    法杰仍然盘坐于寺庙前的地上,任那清晨的秋风吹拂。

    “大师,我醒来了。”杨仓说道。

    他站在法杰的背后,看着他身后的背影,目露坚定,以后准备修炼体术。

    昨晚他和牧倪聊天,懂得,身体是基础,灵魂只是身体诞生的灵识,也算是物质。

    “大师,牧倪是谁?”杨仓问道。

    “她?是天真寺的尼姑,昨晚来这里向我请教何为人,极为好学。”法杰回答说道。

    “原来是这样。”杨仓点头说道。

    “很好,你已恢复精神,可以为我办一事了。”法杰说道。

    他转过身来,从怀中摸出一物,递过去。

    “这是写给慕杨家的书信,宣告他们的长辈安康,你给我送去吧,就在西面三里处。”法杰说道。

    “好,我这就去。”杨仓说道。

    他接过书信,怀里装着杜波给的一个储物袋,跑出寺院,朝西边的小路走去,只需要前进三里路,就可以到达慕杨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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