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五二七年春酒吧强迫

    眼泪?那对迈搏太陌生了,从小到大,即便是父亲索达的训练再艰苦,再残忍,迈搏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甚至不知道流泪的滋味。

    父亲说过:因为痛苦而流泪的朝拜人,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下斗台的。

    朝拜人,面对生死都不会流一滴眼泪,流泪几乎等同于向死亡低头,而阔海也是朝拜人啊!体内流淌的也是坚韧,甚至冷酷的血液,是什么样的伤痛和怨恨,可以让他哭出来?

    他完了,阔海完了,他生长在地表的文明世界,已经几乎被同化了。

    这样的想法,让迈搏心里一凉,甚至有些气恼,仿佛他看不得朝拜人这么脆弱,看不得朝拜男人流下的眼泪。

    冷了表情,没迈搏站起身,淡淡的看着阔海,低低说道:“如果你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阔海听见了,眼神一怔,抬头去看迈搏,却被迈搏冰冷的目光吓的一颤。

    “收起眼泪。”迈搏没有一丝同情,眼神里反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愣着,阔海真的就不哭了,他没想的那么复杂,以为迈搏刚刚说的什么“杀了他”之类的话,无非是一时气话而已。

    抬手抹了一把脸,阔海自嘲的一笑,慢慢起身,坐在地上,摇头说道:“笑话我是吧?看不起我?但你不是我,不懂我从小到大有多难受。”

    迈搏没理会阔海的话,低头看了看,又蹲下身子,低声问:“阔海,你父亲,会搏击格斗这些套路技巧么?”

    阔海完全没在意迈搏为什么会问这些,微醉着眼神,扭身又从泡沫箱子里拿出一瓶啤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微微皱眉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父亲练什么,但他身上有一股气势,是我一直想达到的,他那种气势太帅了,让人站在他身边,却好像在山脚下看着山顶一样。所以我一直怀疑我父亲也一定会搏斗。”

    说着,阔海扭头看了迈搏一眼,一笑:“哎,你身上也有这种气势,和我父亲的很像,但实话说,没有我父亲那么让人生畏。”

    迈搏没说话了,只是轻轻一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一边。

    阔海的话再次提醒了迈搏,他与督成之间的确存在差距,并且,如果连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阔海都能从两人的气势上感受到不等的话,那迈搏和督成之间的差距,也绝对不是一点半点了。

    “来!迈搏,算我求你好吧?陪我喝点儿!”阔海的话音打断了迈搏的思虑,一瓶啤酒再次递到了迈搏面前。

    与霍达在家中客厅里,已经喝过一次酒,迈搏知道酒的滋味,此刻他也真的隐约心烦起来,第一现在连阔海也不一定能找到督成的下落,第二,自己到底与督成相差多少?找到督成以后的下场,真的是必死无疑么?

    接过酒瓶,“咚咚咚“仰头一口气喝光,看得阔海在一旁傻了眼。

    把苦涩的液体灌进口中的时候,迈搏脑子里在想着:看来目前,最接近目标的线索,倒是“阴曹”炎恩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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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迈搏也喝了酒,阔海高兴了,他知道迈搏不喝酒,以为他是为了陪自己而破了自己的原则,感动之余心情大悦,喝着酒,也更加大口,更加畅快起来。

    接下来,基本就是阔海一个人在喝着酒自说自话,一会儿咒骂两句,一会儿又大笑两声,或者猛然蹦起来,逮着一个悬吊的沙包,开始左右开弓的挥拳,直到打得自己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再一屁股坐回到迈搏身边,继续喝酒。

    的确,阔海是兴奋和开心的,好像一下子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和他喝酒、谈心,听他诉苦,敢于直截了当的骂他,鄙视他的真正的朋友!从见到迈搏,感受到他身上对于自己特有的那种亲切感开始,阔海就认定自己会和迈搏成为真正的朋友,此刻他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而迈搏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阔海和他说话,阔海对他笑,阔海拍他肩膀,阔海与他坦诚相待,一切的一切,在迈搏看来都是遥远的,陌生的,毫无关系的。

    除了阔海在戴银楼带来的打手面前,舍身救翅膀那一次,稍稍博得了迈搏的一丝好感之外,迈搏对阔海没有其它,在他眼里,阔海始终是一个早晚会死在自己手里的叛徒后代,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阔海连贯性的兴奋,终于大醉,躺在海绵垫子上呼呼大睡之后,迈搏悄悄离开。

    他已经知道,督成对自己的孩子阔海隐瞒了一切,甚至没有教授一点让阔海防身的搏斗技巧,或许这是父爱,但与迈搏无关。

    迈搏只记得一点,督成和阔海,还是有联系的,虽然只是通过一些纸条,但这也证明了,督成应该还在这个城市,最起码,他会时常回来看阔海,留下字条询问,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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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瓶啤酒,不足以让迈搏眩晕,但还是让他有些兴奋。开着车回霍达家的路上,还哼起了父亲教过他的一首朝拜的古老歌谣:

    家不再是唏嘞~~,不再是家个嚯嚯;

    再见不到唏嘞~~,见不到日和月个嚯嚯;

    孩子已不知唏嘞~~,不知安帝煌个嚯嚯;

    安帝煌个碎了哟,人个也变了哟;

    国家变了哟,人是朝拜人唏嘞,没有蓝天的世界个嚯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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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从拓片上翻译下来的是什么?是歌谣?”安帝煌遗址挖掘现场的指挥室里,冈格总指挥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雪茄指向黛白教授。

    黛白教授点点头。

    “真的是歌谣?安帝煌纪元的歌谣?”冈格眼睛一亮,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教授,你刚刚说有八句,但你只给我读了五句,后三句呢?”

    黛白教授表情黯淡了一下,低声说道:“冈总指,如果我们研究翻译的没有失误的话,这首歌谣后两句表达的意思,让我十分疑惑。”

    “怎么?”

    “因为后两句的大概意思是说:活不了千年万年,不知道地上的人种会把世界变成什么样,他们在我们头顶建立家园,却不知道我们有过多么辉煌的存在,很想重新回到蓝天下,远离那个人种,重建安帝煌。”黛白教授说着,表情略显激动起来。

    冈格一愣,想了想,犹豫着问道:“真的?那这首安帝煌歌谣里说的那个人种,难道是我们?”

    “显而易见。”黛白教授点了点头。

    “这么说……那些逃避瘟疫躲到地下的安帝煌居民,在那个朝拜之巅存活的比我们想象的要久得多?他们甚至知道了我们祖先的原始文明?”冈格猛站起身,瞪大了眼睛。

    黛白教授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是这样。而且我觉得,他们所知道的,不仅是我们的原始文明,或许……朝拜之巅里的生命繁衍生息,直到今天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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