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嵬!

    紫金之源,散发出万丈光芒,遮盖了以下所有,千丈光芒的韩山藏峰也不例外。

    紫金色光芒耀而不刺眼,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三个大字。

    高台之外有数道身影飞驰而至,气势如虹,带着一缕冷意……

    “白衣剑侍,见过大人!”

    那数道身影在白衣男子身后停下,恭身拜道。几人皆是一身白衣,身负长剑。

    “免礼吧!你们这样是想要…斩草除根?”

    白衣男子随意挥了挥手,没有回头,传音说道。

    “吾等不敢……”

    几人惶恐,颤声说道,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大人的恐怖,莫看此间的他云淡风轻,可当年他的凶名却是以血铸就的,杀意滔滔。

    若非要修身调息,渡过这九曲回肠、生死玄关,身为第八境强者的他,此刻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扬善除恶了。

    几人原本以为是那些部族之人取得那个机缘,便想替山上的那些大人们解决一下烦恼。

    可是上面烙印的三个字是韩山嵬,他们如何敢说自己曾有杀念?

    山主的后裔,他们如何敢欺之?

    “哼!量你们也不敢。滚吧,看着碍眼,去通知山上……”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呵斥道。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下属是怎么想的,毕竟自己也曾有过杀念,但是……

    “韩山嵬是谁?山上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人物?”

    男子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有人冒充韩山族人,因为没有人敢,据闻韩山一族受到天地所厄,被上界仙人诅咒。

    幽冥界,曾有第九境的强者以韩山之名作恶,但没过几天便有雷罚天降,令其魂飞魄散。

    至此,韩山一姓便成禁忌。

    幽冥东部,有七山,有人以七山为姓,他们为天地所弃,若非他们的血脉强大无比,早就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而韩山…便是七山之一!

    想不通便不想,这便是白衣男子的处事方式,任它千变万化,我一剑破之。

    白衣男子降临大地,再次盘坐,但是他没有将心神投入光幕之中,而是调理伤势,毕竟刚刚那一刹那,他差点身死道消……

    而那些白衣剑侍早已仓皇离去,他们一刻也不想呆在白衣男子身边……

    太过压抑了!

    那些部落强者都已洞悉紫金冲霄四字意韵,皆聚在一起谈论那人……唯有山力部落的族长一人孤单的立于几里之外,显得格外落魄……

    ……

    山力部落,木屋之前的那棵树下,有两个耄耋老者坐着闲谈。

    “老伙计,第四人出现了,你说会是谁?”

    山老人开口,有些感叹道,数百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

    就在数息之前,此地一片紫金光芒覆盖,散发出淡淡的温和气息。

    “不知道。而今的我只差一个锲机了……我有把握一年之后破境,你呢?”

    力老人摇了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也差不多,只愿那人莫要是白小子,否则,你的那东西可就不了他。”

    山老人笑着说道,而后又随意调侃。

    “个人自有个人命,何须在意,何况以他的天赋还差一点……”

    ……

    秦山,地处韩山西面,在那凡人无法探知的地方,有一座黑色巨峰,巨峰有万里之高,充斥着无边魔念……

    秦山巅峰,有一黑色殿堂坐落,殿堂诺大无比。

    中央大殿,静寂,黑暗,没有光明,浓郁的魔气弥漫,心有不坚者踏入,很可能会沦为杀魔。

    嘭!

    一阵声响,大殿开始泛起光明,边际火焰被点燃,那些火焰是紫黑色,不同别地的明黄,且散发出冷森气息。

    这是一种冥火,凡人靠近便会被其化作死灵,恐怖无比。

    大殿空旷,除了对着大门的上方,立着一张九龙帝座以外,没有别的饰品。

    于大殿中央,魔气最浓郁处,放置着一个蒲团,有人闭目盘坐,吐呐修行。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人英俊非凡,浑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机。

    蓦然,少年睁开了眼!这是怎样的眼睛,一片漆黑,没有白色,宛若幽潭,慑人心神。

    他再次闭上双目,然后睁开,恢复常人模样。

    他站起身来,向大殿之外走去……

    轰!

    大门打开,他走了出去,看向东方。

    “政儿!”

    不知何时,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神秘人出现在少年的身侧,衣帽遮住了半边脸,让人看不清面容,唯有从其沧桑的声音听出,此人已不再年轻。

    “先生,感知到了吗?那招剑诀又现世了。”少年没有在意神秘人,而是低声喃喃。

    “嗯!那个人的确是吾族自三帝后的最强者,其天资卓越,无人能及。”

    神秘人颔首,感叹道。

    “可是上界那些人太过分了啊……”

    少年喃喃,抬头望天,神色冷漠无比。

    “政儿,始祖真的……”

    神秘人欲言又止,声音有些沉重。

    “我也不知,我族天地不容,诸仙灭绝,除了山界一脉,其它世界的族人皆已泯灭。”

    少年摇了摇头,有些伤感。

    “时间不多了,既然如此,便放手吧。一切万年后结算……”

    少年深深看向东方,叹道。旋即便回身走进中央大殿。

    轰!

    大门再次闭合,堂前唯有一道散发着一股苍桑、凄凉的身影静立,没有言语。

    “若始祖真的……那齐山一脉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有些迷惑,低声细语。言语间,他的身影已消失。

    ……

    韩山之东,有一山,山上怪石奇多,光怪陆离,似人像,有兽形。亦有苍苍古树,林立其间。

    距地有数千里之高的山腰上,有一位老者坐在一块巨石上,他的身周有一群山羊或在吃草、或在闲步、又或在酣睡……

    老人双目浑浊,一头苍白干枯的头发在风中摆动,他面色枯燥,花白的胡须稀稀疏疏的,杂乱不堪。

    他身穿一件羊皮缝制的大衣,大衣虽有些破损,但是还可以御寒。

    老人的手指有细小裂纹,双手被冻得通红,手上有的裂缝处甚至有干了的血迹。

    此地地高,气候寒冷,但是那些山羊却在悠闲自在的吃着寒草,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这是一种灵羊,其肉不仅鲜美,还蕴含对修行有脾益的神秘物质。

    灵羊毛发雪白,长长的,很是柔顺,因而多被女修行者喜爱。

    遑论灵羊极为特殊,唯有在幽冥七山之一的楚山才可存活。

    牧羊老人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烟杆,正一口一口的吸着旱烟。

    这是一种特制的烟杆,有七八尺长,烟杆亦有些粗大,可作拐杖、牧羊棒之类用途。

    而此时,它仅仅是用作老人的烟杆罢,老人双手紧紧握着烟杆,一口一口的吸着旱烟,热烟暖了杆身,他双手不住地摩擦着,想要获取些温暖。

    寒风起,吹动了老人枯白的头发,也吹起了那件厚厚的羊皮大衣,更吹灭了老人的旱烟。

    灵羊雪白、柔顺且长长的毛发随寒风飘舞,遮住了灵羊乌黑晶莹的眼睛。那些古树亦被寒风刮得弯了身……

    骤然,寒风停止呼啸,飘舞的雪白灵羊毛静止,受到寒风曲折了身的古树保持弯曲,宛若一个谶诚的信徒在像老人进行朝拜。

    万物寂静,时间停止流淌。

    老人抬起头,看向天际,那个方向有一座巨峰唤作韩山……

    老人的眼睛不再浑浊,清晰无比,深邃如渊,其内好似有星辰流转。

    “时间不多了啊。要到尽头了吗?不知可有希望……”

    老人悲泣,热泪盈眶,其声好似历经了万古苍桑,藏有无边悲痛。

    “诸仙已殇,神灵执天,我大千世界路在何方?”

    老人大哭大笑,时而疯狂,时而清醒。

    “山界,也快到了尽头,可轮回的禁忌未曾回归,它怎能破灭?”

    “呵呵……”

    老人擦了擦脸颊泪水,苦涩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燃旱烟,一口…一口的吸了起来,好似要驱逐心中万古寒意……

    天地恢复,寒风依旧肆意呼啸而过,那些曲折了的古树也随寒风摇曳,灵羊开始聚集在一起,在遮风处卧了下来。

    寒风吹起了老人枯白头发,也吹动了羊皮大衣,也再也没有吹灭那点点薪火,旱烟顽强的燃烧着。

    却不知,寒风间,薪火是否可燎原?

    看着燃烧着的烟丝,老人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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