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娘这才缓了脸色小心地摸着阿善的肚子“阿婆的心肝宝贝儿,快挣点气,当个男娃子阿婆天天给你吃大鸡腿儿!”

    阿善被逗笑了“娘,这还浅着呢,等等,等等大了你在和他说。”

    “嗨!”魏老娘叹了口气“我呢,一开始想着,嫁给老程家你那个婆婆虽然不好但是脾气也不差,不会给你气受,你嫁给老二不用给她养老送终,可现在,我倒是希望他眼睛是好的,能伺候你,你说你现在有了,除了程延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你娘我也帮不上,你外甥女儿还小,你嫂子一天带她都做不了别的,我还得伺候着她们娘俩儿,也管不到你……”

    阿善拍了拍魏老娘的手安慰道“娘,你想太多了,我现在还浅有啥需要帮忙的,以后的事儿以后说。我婆婆人好着呢,她要是来伺候我我还不习惯呢,你也晓得很多事儿我自个儿做惯了,别人做我还不乐意呢!”

    魏老娘点点头“等你月份大了,月月也会走路了,到时候我就闲了过来帮你。”

    “哎!还是娘好!”

    “傻丫头!”魏老娘突然换了张脸“你给我记着,你和那个周荷花犯冲呢!这些日子千万离你们大房远些,那周荷花就是个扫把星!她娘家一堆的破事儿你比我清楚!千万离远点晓得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

    阿善哭笑不得“娘!我又不是傻子我去他们大房那儿找什么闲事儿!去了就是一肚子火儿回来,我又不是红孩儿吃饱了撑着才去!”

    “知道就好!”

    “还有!你有了身子,狗是养不得了,赶紧送走吧!”

    阿善一愣,看向院子外趴在狗窝睡觉的一黑一黄,从巴掌大的狗崽子一天一天的养这么大,哪儿舍得送人?

    “娘!我总觉得它两就是我的吉祥物,他们一来没多久我就有了,你说送走我真是不舍得。”

    魏老娘皱眉“不送走也行,你可得离它们远点,畜生没啥人性儿,磕着碰着都不好。”

    谁说没人性的!阿善心里不服气,真细想,先感觉到她有身孕的应该就是芝麻南瓜了,这段日子总围着她屁股后头转,若是叫它们过来就拿着鼻子嗅她的肚子,像是知道里头有个小宝贝似的。从前南瓜总喜欢蹦进她怀里,现在连靠近都小心翼翼的。

    接下来,魏老娘说了一下午的话儿,不是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该做,凉茶都喝了一壶瞧着天暗了才起身回家做饭去。

    阿善瞅着老娘离开的背影,偷偷的松了口气。

    自打‘呆子’媳妇儿有了身子,呆子隔三岔五就往镇上跑,时不时的买肉回家,买的肉明明两个人吃不完还要买,非说要吃新鲜的,阿善说了几次没用只能腌了挂起来风干成腊肉留着冬天吃。有时候山上打得野鸡野兔死的久卖不了好价钱又吃不完的都让阿善给腌了。

    没搬出去和周荷花一起住在老宅时,腊肉腊肠都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人口多,还有就是做腊肉盐巴废的多周荷花不舍得。

    其实做腊肉剩下的盐巴还是可以吃的,炒菜的炒菜做汤的做汤,可周荷花就是不做,说白了就是不会做。

    除了肉,阿善吃的最多的就是鱼了,程延地里回来就去河边捞鱼,有时候捞不到瞅见了别家孩子捞着了就找他买,一文钱一条,小孩子能有钱那了不得高兴坏了,拿了钱就跑了。程延提着鱼回家炖汤了。

    若不是那孩子土娃的娘上门说给阿善听,事儿阿善还不知道呢!

    “你家二郎这两日是吃错了药?天天捞鱼,你两口子馋嘴也不是这个馋法儿啊……不会是……”

    到底是过来人,有经验,一看就懂。

    阿善腼腆笑了笑“张姐儿,你别怪我不说,是时间还没到。”

    “哎呀!懂啦懂啦!”张姐儿摆摆手笑道“安心啦,我自然不会乱说,我说呢,二郎这几日傻啦吧唧的!”

    这张姐儿也不是别人,是村里张大夫的女儿,就嫁给村里的汉子,张大夫和程延关系不错,当年张大夫上山采药不小心滚下山坡若不是程延救了他只怕现在坟头草都有小孩儿那么高了。张姐领这个情,自然也会为了二郎好,二郎盼了这么多年,又经过新年那糟心事儿,现在看阿善这肚子里的就跟金疙瘩也差不离了,她可不敢到处乱说再坏了二郎的好事儿。

    晚间的时候,程延又捞了一只鱼回来,阿善实在不想吃鱼了,就叫他放缸里养着,今儿吃点清淡的,炒花菜配番薯汤。

    程延老不乐意了,不是他吃不下,是他不想阿善吃这个。

    “哎呀,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你见过谁家这样吃的!”

    程延看阿善坚决,只能将就了,心里暗想,明儿得去买骨头回来炖了。

    正吃着呢,有人敲门了。

    “弟妹啊,二郎啊,快来开门,我是大嫂啊!”

    嗓门那么谁都知道你是谁。

    阿善和程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清楚周荷花是为了钱的事儿来的。

    阿善放下筷子,小声说道“等等我说什么也不借,你就说看在大哥面子上借一点,别借太多。”

    程延皱眉“能不借吗?”

    “说不过去,谁都知道咱们卖了方子有钱不借自家兄弟,叫别人看了说我们凉薄。”

    人都是站在弱势一方,不管周荷花平日里为人多刻薄,阿善平日里待人多温和,只要周荷花处于弱势,阿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一个。

    程延开了门,周荷花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直奔阿善。

    “弟妹,只有你能帮嫂子了,嫂子知道以前种种都是嫂子不好,嫂子给你认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帮帮嫂子……”

    阿善挣开周荷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嫂子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周荷花两手绞着衣角讪笑“我弟弟……受了伤……伤在骨头严重的很,看大夫要二两银子,药钱还没算上,弟妹,嫂子家是真没钱了,真的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你帮帮忙,借嫂子三两,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阿善眉头一皱,周大才在牢里打架伤了她知道,虽然大房吵了几天几夜不是后来程大郎还是掏了五百文给周荷花拿去救她弟弟了吗?怎的又要三两?

    阿善没有说话,程延开了口“不是说早就治好了吗?”

    “养伤的时候……没注意……又伤了。”周荷花扯了扯嘴角是在笑不出来,她该怎么说?说大才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换了个牢房又和人拌嘴吵了起来,这蹲大狱的人哪个是服管教的,要是服管教哪个还能蹲大狱去。他怎么就这么几吃不记打!这下骨头都让人打断了!

    去年因着大才她和大郎闹的大了,为了钱连婆婆屋子都翻了,从此程大郎就把钱捏在自己手上,捏的死死的,平日里她想要那点钱补贴她老娘都得想各种法子,再说之前为了那五百文医药钱苦苦哀求,撒泼耍赖才让程大郎掏了钱来,可这事儿还没过去一个月呢,她老娘又来哭着要钱,二两!

    她上哪里要二两!

    她找程大郎要,程大郎摔了碗筷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她思来想去就只有程二郎这边有的求一求。

    他们二房前段时间不是卖了方子有整整六两吗!给了婆婆还有五两呢!虽说她和魏阿善有点过节,可过去了这么久,好歹他们还得喊她一声大嫂呢!

    反正都是借,干脆就借多点,剩下一两藏起来,省的到时候有点事她又要四处求人!

    要说之前若是程二郎把方子卖给她,赚了钱她哪还需要找他们借钱!

    “二郎,弟妹,你们就帮帮忙,嫂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们。”周荷花总算还记得现在在求人,心里的怨怼愤恨好歹藏了起来。

    阿善皱着眉头往后又退了两步手捂着肚子“大嫂,不瞒你说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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