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朝来为王对你表,我三弟生来火性焦。”王兴强再度唱到。
    曲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你不该闯了他的道,打得你见了寡人哭嚎啕。”
    ……
    一曲结束,紧接着是话剧表演。
    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也很快过去。
    等到话剧演到最后的时候,演员登台。
    一旁的国家一级演员对着话筒道:“《将令一声震山川》,表演者,华阴市老腔艺术团,主唱张德林!”
    演出已经到了末尾,所有人的心里都激动无比。
    以《将令一声震山川》作为结束,是陈亿夏的主意,这一首唱词作为话剧落幕的演唱再合适不过。
    之前已经表演了几个传统选段,还有几个改编的曲子,甚至连《三英战吕布》这场皮影戏也出现在了舞台上,观众一片叫好。
    此刻话剧即将落幕,老腔艺人们将为大家完美收官。
    舞台上,张德林抱着月琴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大喊道:“军校!”
    “嗨!”
    众人应和道,除却老腔艺人之外,还有不少话剧演员在台上,众人的呐喊声汇聚成一道洪流,冲击在每个观众的心中。
    “备马!”张德林回到板凳前,坐了下来。
    “嗨!”
    “抬刀伺候!”
    “呜……嗨!”
    曲声骤然响了起来。
    “将令……一声震山川!”
    “嗨!”
    “人披盔甲马上鞍!”
    “呜……嗨!”
    张德云手持枣木块,向着长条凳上砸着。
    整个剧院的演出彻底到达了一个定点。
    “胸前狮子扣!”
    “嗨!”
    “腰中挎龙泉!”
    “嗨!”
    张德云抬着板凳冲到了最前面,将条凳一边抬着,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板凳上。
    一旁的主演忍不住,直接冲了上来,从张德云的手中将条凳接过来,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条凳上。
    看到这个条凳,每个人都想像张德云那样砸一下,将心里的不平之气全都发泄出去。
    “正是豪杰催马进!”
    “前哨军人报一声啊!”
    “啊嗨……嗨……啊啊……”
    全场所有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双手不断地拍击在一起,望着台上众人的表演。
    待到曲声停止,这场话剧表演正式结束。
    真正的掌声雷动。
    华阴老腔的名字彻底留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间。
    “下面有请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上台。”音响里传来声音。
    “刘兴武,走了,上去了!”陈亿夏叫到。
    刘兴武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陈亿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反应过来。
    “刘兴武,我们该上台了。”陈亿夏招呼道。
    其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全都站在一旁,望着他们两个人。
    陈亿夏是导演,要第一个登台。
    “我也要上去?”刘兴武有些惊讶道。
    “你是华阴老腔的音乐导演,你不上去谁上去?”陈亿夏笑道。
    “不光是你,你们华阴老腔所有来的人都要上去,正是因为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一场演出才能这么完美!”陈亿夏肃然道。
    不光是刘兴武懵了,就连张禾都懵了。
    一直在后台工作,从来没有想过要上舞台。
    这可不是一般的舞台,这是全北京鼎鼎有名的大剧院的舞台,舞台上面将站着好几位国家一级演员,还有陈亿夏这样的大导演,还有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
    华阴老腔何德何能,我张禾何德何能。
    “陈导演,我就不去了,你们上去吧。”张禾赶紧道。
    “不行,小张同志,你必须上去,这场表演很多后勤事务都是你处理的,你也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你我们要麻烦很多。”陈亿夏不容置疑道。
    “都别愣着了,给我上舞台,要是不上去我就让人把你们抬上去,看看是自己走上去好还是被人抬上去好。”陈亿夏故作威胁道。
    一旁几个工作人员挽起袖子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抬人。
    “我们上,我们上,不用劳烦大家了。”刘兴武赶紧摆了摆手道。
    当着这么多大腕的面被抬上去可就太丢人了。
    “那就好。”陈亿夏笑道。
    他率先迈步走上舞台,刘兴武和张禾紧随其后。
    其他的工作人员全都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舞台上面,张禾和刘兴武和老腔艺人们站在一起,而他们就站在陈亿夏的身旁,照片可以拍到全身的那种。
    舞台下面,观众还在鼓着掌。
    新闻媒体手里拿着长枪短炮来回跑动,拍摄照片。
    “这位是陈亿夏导演,是这场话剧的总导演,这位是刘兴武,来自华阴市老腔艺术团,是我们的老腔指导导演,这位是张禾,来自华阴老腔文化剧场,是艺术团的后勤人员,这位是华阴老腔代表性传承人张德林,这位是……”一旁的工作人员给大家一个接着一个介绍道。
    有些演员在台上出现的时间很短,但是仍旧给观众介绍了一遍。
    这场话剧演出,每一个演员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没有谁是不重要的。
    望着台下欢腾的样子,听着耳边杂乱的声音,刘兴武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以导演的身份登上舞台,而且是一个大舞台。
    当年在大学里面小小的少年已经成长了起来,如今有资格和行业内的翘楚站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刘兴武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他赶紧伸手擦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现在这么多新闻媒体在拍照,要是被拍到了就不好了。
    扭头一看,张禾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两道泪痕,完全不在乎形象。
    刘兴武瞬间笑了出来,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手帕递了过去。
    “你小子把你脸上的擦了行不行,别给我们华阴丢人。”刘兴武嘲笑道。
    “嘿,你还好意思说我?”张禾不服气了。
    他笑着将手帕接过来,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喜极而泣,正是如此。
    张德林他们穿着一身朴素的装扮,站在舞台上。
    老人们年纪大了,不会轻易的流泪,但是此情此景仍然让每一个人都激动无比。
    “德海,你看到了吗?”张德林在心里默默道。
    演员和工作人员集体登台谢幕,话剧表演彻底结束。
    不过还没完,话剧演出不光是这一场,还有很多场。
    然而这一场,彻底轰动了整个京城!
    第二天,无数的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华阴老腔的名字出现在了全国最大的几个新闻媒体平台上。
    一瞬间,北京城全都知道了老腔的存在。
    待到下一场演出,观众席依旧火爆。
    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有华阴老腔!
    一场接着一场的演出,老腔艺人的名字彻底传了出去。
    中间抽着空挡,张禾和刘兴武带着老艺人们一起去了一趟天.安门。
    大清早,天还没亮就起床,乘车赶往天.安门。
    晨光微醺,天色暗沉,东方一片鱼肚白。
    远处的桥上,解放军仪仗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全世界唯有中国军人才有的气质,迈步走到了升旗台。
    随着国歌的声音响起,升旗仪式开始。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所有来这里观看升旗仪式的人全都行注目礼,这是烙印在每一个中华儿女心中的习惯。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国旗飘扬,飞舞在顶端,鲜红的颜色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眼中。
    几个老人眼角流下了泪水。
    他们经历过苦难的年代,知道今日的幸福来之不易,若是没有新中国,老腔说不定早就在战火中消失,苦难使得大家珍惜现在。
    老腔不能断,华夏文明也不能断。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看完升旗仪式,张禾和老人们在天.安门继续转了转,随后去纪念堂,故宫,什刹海风景区游玩一趟。
    北京一天是转不完的,但是大家时间充裕,抽空就出来玩。
    天坛,颐和园,清华北大,八达岭长城……
    大家一个不漏的将著名的景点全都游玩了一圈。
    两个月的时间,话剧演出正式宣告一个段落。
    老腔艺人们也终于闲了下来,大家都牵挂着家里的农田,打算直接回华阴,但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住宿的酒店门口,一群记者直接堵住了出口,摄像机严阵以待。
    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刘兴武瞬间就被人围住了。
    “刘导演,你好,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
    “刘导演,我是北京电视台的记者!”
    ……
    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闪光灯照的人眼花缭乱。
    “等会等会。”刘兴武赶紧道。
    几个老腔艺人们这时也从楼下走过来,但是全都被围住了。
    这下一个都别想走了。
    想走,先过了采访这关再说。
    “家里地还没收拾呢,要不等我们先回去你们再采访?”张德林试探的问到。
    但是记者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华阴老腔火遍京城,这时候不采访等着别人采访吗?
    采访得一个一个来,行程也要改变了。
    刘兴武只能去把火车票退掉,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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