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80刚刚停靠在楚都机场,一溜儿黑色大奔就迎了上来。

    早早就得到了周易的电话,由小花同志牵头,调动了楚风集团所有上档次的豪车,提前半个多小时就来到机场等候了。刘珂和张钊这两位大老板也是亲自赶来,多少天没见周易了,怪想得慌,而且这也是个在大老板李超人面前混脸熟的机会,下一步楚风集团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还得有李超人这样的大人物指明方向呢。

    周易他们分成三拨,一拨是周茂通老爷子牵头,直接杀向云水山,婚礼要在云水山举办,婆家人早早入住‘望气别院’暖房,这也在讲。周易的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去过没去过‘望气别院’的,都在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有羡慕小弟打造了这个世外桃源的,也有拾掇起一二三,说是在法国香江举办西式婚礼也就罢了,现在到了咱的一亩三分地,新媳妇的规矩是如何如何,听得柳絮好不紧张,偷偷去拉周易的袖子。

    还好周易早有了安排,直接提了陈道平安排人开回、寄放在刘珂处的路虎车,把媳妇儿往里头一塞,打声招呼就加油蹿了。理由冠冕堂皇,小两口要去履行最神圣的程序——登记结婚,让大姐二姐朱小花他们起劲拾掇去吧,华夏式婚礼最是繁琐,能躲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了。要不是父母亲都来了,周易都想在登记后直接拉上柳絮沿着云水山好好转上一圈儿,结婚那天回来才好呢,省得头疼。

    第三拨人是朱小花带队的娘家人,婚前这段时间娘家人是照例不能去婆家的,其中就包括柳絮在内,登完记都不能呆在‘望气别院’;为此朱小花特别安排了老地方集团刚刚落成不久的新酒店。号称六星级的五星宾馆,用来招待李家人也算勉勉强强了,李超人也不是个挑理儿的人。

    三拨人各有归宿,唐宝就有些迷糊了。一把将朱小花拉过来:“老大,你说我算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呢?”宝二爷还有个雅号叫‘捉古园主人’呢,讲古,在国外香江无所谓,到了华夏,那就不能乱了规矩。不然多没面儿呢?

    “你?”朱小花这个总管也有点号不准脉了:“你这就难了,说是娘家人吧,你跟咱哥儿几个是一拜,严格来说还是新媳妇的小叔子呢;说你是婆家人吧?从柳老太太那儿论,你跟新媳妇还沾着亲......这不是为难我麽?你这里外都不是人啊?”

    “嘿。胖子!骂谁呢?”唐宝一瞪眼,这也就是一拜的哥们儿,要放在京都,敢这么说他,下一刻就得卷铺盖离开四九城,甭混了就。

    “开个玩笑,这不是想你想得麽?打是亲骂是爱。哥们儿可就认识你这么一个高~干子弟。还不得起劲巴结啊?”朱小花嘿嘿笑道:“早给你想好了,长辈儿的关系是长辈儿的关系,兄弟结拜那是正谱儿,桃园三结义传诵千古。你说关公要是刘备媳妇的表亲,他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还得是义气为先对吧?你算婆家人,我还给你安排了当伴郎呢......”

    “对对对,我就喜欢当伴郎......哥们儿多问一句。伴娘漂亮麽?”唐宝一听就乐颠儿了,这是他的爱好啊。

    “有啊。柳絮多不容易,无亲无故的,要找个伴娘还真是不容易,可哥们儿是谁?被咱一番求索,终于找了个合适的人选,人家也乐意。这麽告诉你说吧,人美、有名气、有内涵、气质好,认识柳絮,还跟小叶子挺熟,保证你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

    唐宝被他说得心里直痒痒,顾不得玉玲珑和小兮儿还在身旁,一脸急色地道:“可没有你这样的啊,伴郎不知道伴娘的身份,这还有天理麽?快说快说,大不了本少爷给你开个绿灯,多介绍几名鲁省苏省的官员给你,你俩口子不是想大展拳脚麽?”

    “这还差不多,现在哥们儿端的是老三的饭碗,你帮我就等于是帮老三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告诉你,这位伴娘,那可是个才女,据说多少人都惦记着呢,她就是......”

    正说到硍节儿上,手机响了,才听了两句朱小花就大叫起来:“二癞子?怎么,又打起来了?这热闹来得,你周叔刚下飞机......不用告诉他们,人登记结婚呢,比金洋洋可重要多了,你跟乡亲们看着就行,这帮大老道小老道都是不懂事儿的家伙,就一个领头儿的明白点世理还高傲得不行,打起来没关系,都打了多少架了,咱家金洋洋别真得吃了亏就好。”

    “那不能,花叔你放心,我和乡亲们都看着呢,还是那个道理,洋洋吃了亏,咱就上去拉架,洋洋要是占了上风,咱就当看不见对吧?”二癞子声音爆大,连唐宝都听清楚了:“有热闹,怎么还牵扯上金洋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老大?”

    “哈哈,说来话长......你上婆家人的车队吧,不要进别院,就在云水村等着我,等老大我把娘家人安排完了,就赶过去,估计还能赶上这场热闹......这个金洋洋啊,就是给力,哥们儿是越看它越顺眼了。”

    朱小花藏着掖着吊足了唐宝的胃口,就是不肯说明白,弄得唐宝心里好像猫抓一样,一手一个牵起玉玲珑和兮儿的手钻进了车里,生怕赶不上朱小花说的‘大热闹’......

    周易的户口是落在楚都,柳絮也一样,所以这个结婚登记还是得在楚都鼓楼区民政局办。民政局结婚登记处日子分得好,一三五是离婚、二四六是结婚,周日休息,工作人员每天都过着精神分裂病人一般的生活,今天还是喜气洋洋大把喜糖往家里带,赶明儿个就是哭哭啼啼愁云惨雾,要费尽心机劝解劝和不说。随时还可能被骂上两句,冰火两重天,苦逼并快乐着。

    后来有高人给做了科学分班,有经验的娘们儿就负责一三五,够耐心嘛,刚进单位的小年轻儿就坐二四六,小姑娘们身软音清的,跟喜庆的气氛比较般配。

    周易小两口的运气不错,今天刚好是周六。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是一水儿的软妹纸,个个都是笑语如珠,看着就让人高兴,撒了糖,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周易仔细观察了,从踏进婚姻登记处开始,柳絮就在笑,真正开心的微笑、特有安全感觉微笑,在法国搞婚礼酒会的时候,没见过这种质量的笑,在香江圣约翰大教堂面对地区主教、甚至是纵横驰骋在赛场上获得第一的时候。也没见她笑得如此甜美。

    很多人都认为这张纸说明不了什么,可周易此刻却明白,这张纸真的说明了许多事情,当一个女人与你牵着手、走进婚姻登记处领取了这张纸时。如果她还能露出这样的微笑,那说明在她的心中你是唯一位置,这张纸就是她害怕失去你的最后保证......

    柳絮在为这份保证欣喜,周易又何尝不为她的欣喜而感动?就连柳絮都没有想到。周易就就在婚姻登记处轻轻抱起了她,自下而上承接住她的芳唇。给了她一记深吻。

    “哇!”登记处的妹纸们尖叫起来,一个个的眼睛里都闪动着小星星,全跟着醉了。

    “易哥,我想吃炒粉,你亲手做的炒凉粉......”

    走出结婚登记处的时候,柳絮的半个身子都挂在周易的手臂上,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写满了火热的情绪。

    “好啊,我带你偷偷溜回‘望气别院’,做给你吃。”

    三天后就是结婚的正日子了,按照鲁省的规矩,小夫妻这个时候要分别呆在婆家和娘家,不能私自见面,所以周易才说要‘溜回去’。

    “不要啊,我要去跳蚤市场......”目光还是如此热烈,就是多了一些柔柔的东西,回忆总是会令人心醉的。

    “呵呵,那就去跳蚤市场,老婆大人吩咐了,我当然要照办。”周易笑道。

    很久不来,楚都跳蚤市场扩大了不少,更加热闹了,不过柳絮当初那个摊位已经变成了卖金鱼的,两人嗅着炒粉的香气,找到了一家生意不算太好的炒粉摊,周易用一百块钱,暂时租用了这个摊位。

    还是那晚娴熟的手法,只不过站在一旁的柳絮却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卖粉姑娘’,变成了人们眼中气质优雅的富家小姐,周易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跑过来帮忙炒粉的‘陌生人’了,已经是她心中最深刻、最难忘怀的一部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易炒粉,柳絮把自己放在幸福的包围中,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流泪,看得那个白得了一百元的炒粉摊主一阵疑惑,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文艺片儿?

    “吃吧,趁热!”

    周易亲自出手,还不得惊呆了摊主和食客们,眼看成票成票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头儿老太壮男涌了过来,周易快速盛了一碗炒粉塞进柳絮手中,抱住她左转右转了几下,神奇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急得那位炒粉摊主伸长了手臂叫唤:“大兄弟,你这手艺......”

    “真好吃......”依偎在路虎车上,柳絮小心翼翼地吃下了最后一片炒粉,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让周易很想扑上一去咬一口,尝尝是不是多肉多汁。

    “下面还做什么呢?”怪不得电影里的情侣都爱玩浪漫,这感觉确实不错,周易都有点上瘾了。

    “好啦,该送我去宾馆了,规矩不能破,不然咱爸该生气了。”

    柳絮深深望了他一眼:“这三天我都会很着急很着急地等着你,三天后,我要看到最帅的新郎、做最幸福的女人......”

    真酸,不过后味儿甜啊?怎么在法国、在香江的时候,就没有这麽酸、这么甜呢?还是家乡的水土好啊,能养媳妇、还能滋生浪漫。

    跟柳絮一样,周易也把自己放在了幸福中:“我送你,一路都开二档行不行?”

    “一档我也不介意的......”

    把媳妇儿送到‘临时娘家’,看着老婆远去。车厢内犹有余香,周易独自回味了片刻,看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便准备驾车返回云水山,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是李元芳的来电。

    “元芳大哥,想兄弟了吧,别急,我正要返回云水。我上次给您的五神酿还有没有?回头咱哥俩好好喝两杯。”周易算计着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会应该是传到了李元芳那里,老酒鬼就是老酒鬼,这就忍不住了?

    “快别提五神酿了,就是为了这酒,金洋洋跟大老道小老道铆上了。平日里打打闹闹也不算什么,你在外面,怕你烦,也就没告诉你,今天可是打出火气来了,热闹大发了......”

    李元芳喘着粗气道:“你家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真是了不起,刚把四五个小老道打翻在了水里。乡亲们施救上来,人都差点翻了白眼。打了小的大的出来,恐怕大老道这次不会善罢甘休啊?你快过来吧,毕竟是你的客人。乡亲们帮金洋洋拍巴掌鼓掌可以,不好上手啊?再说那些老道也不是白给,呆在你家别院这段时间,据说随手就收拾了几条野狼......”

    “我的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金洋洋......”

    周易一激灵:“大老道小老道?是陈英宁陈道长那拨人吧。怎么跟洋洋干起来了?还被撂翻了几个,这个金洋洋。看我回头不打它屁股,有这么招呼客人的麽?对了,这又关五神酿什么事情?”

    “你还别怪金洋洋,都说好狗看家,你这只小猪也能看家呢。也不怪他,那帮道士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我们听了都心疼......别院的黄管事不好说什么,金洋洋这才挺身而出的,周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方手了,对兄弟对朋友对咱云水山的乡亲大方也就是了,那些老道算个人种啊?行了行了,你快着点,别让洋洋真吃了亏......”

    “行了,我这就赶过来。”

    酒色财气样样害人,周易虽然没问明白,却隐隐猜出这多半是五神酿闹的。也对,和尚道士僻居山野,很少有不好酒的,尤其陈英宁门下还是拜吕祖这位酒色神仙的,多半是喝顺了自己的五神酿,当成凉水一样用了,金洋洋是个顾家的小性子,这就起了冲突。

    不过陈英宁好歹也是道家大人物,跟自己关系也还行,总不至于跟只小猪一般见识吧?周易又是疑惑,又是好笑,踩足了油门就往云水山赶啊,真是的,大的小的都不让自己省心,这叫什么事儿啊......

    ***

    夕阳半沉剑马湖中,映红了半个湖面,陈英宁站在船头,望着东倒西歪躺在甲板上的几个弟子,真是气也气不得、急也急不得。

    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虽说功底差了些,来这里无非就是让他们见见世面,没指望哪个能扛起场面,可这也太惨了点吧?五个人被一头猪一条巨鱼给弄成这样?

    “连万欲针都动用了?生生丢尽了终南派的脸面,让那几个老朋友怎么看自己?”

    看到一名弟子的额头上、脖子上扎了许多跟毛发粗细的银针,陈英宁不觉为之气结,这叫什么事儿,本是来坐客帮忙的,也怪自己贪了几杯,管事的不好说,就撺掇一头小猪打自己这个道家协会会长的脸。自己是顾及身份不好动手,却不好阻了徒弟们为师傅找场子的热情,本想着小辈儿出面为自己挽回颜面也好,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十二个徒弟硬是被撂倒了六对儿。

    这可怎么进退,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不看主人,也没听说过终南掌门、当代道家协会会长大战一头小猪的,传出去江湖朋友的大牙都得笑掉了。

    “师傅......师傅,您可要帮我们出气啊......”

    就这,还有个不懂事儿的老徒弟躺在那儿哼哼呢。

    陈英宁这个气啊,就甭提了。

    “陈会长,要我看还是别动手了。你可没说错,这位周施主可不简单,难怪人家能收了白头君邪的飞剑呢?果然非常人也,不说那头金猪伶俐百变,就是那条鱼龙也是异种呢,贫道看倒像我仙家传说中的守洞灵兽一类,这样的人物只可交好,如何能动手去打它的宠物?算了算了。”

    说话人是当今道界七星之一,与陈英宁齐名的老仙翁石洞天,这次被请来共摆七星聚灵阵,为‘望气别院’开灵纳气的道家高人之一,平生最爱的就是珍奇异兽。他倒是爱上了这一猪一鱼,生怕它们吃了陈英宁的亏。

    “哼,我自然明白,既然是来做客,我还能动手打人家的宠物麽?不过这小猪也太顽皮了些,居然趁我酒醉,偷了我的法器去,等周易回来,我要让他给个交代才行。”

    陈英宁也知道自己不能出手,这么大的水,一猪一鱼又是地理鬼,自己是换上泳装水战还是动用飞剑?都不像话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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