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影子。

    这两个人虽然来得古怪,简直神出鬼没,好在脚下有拉长的影子;而且那个穿着长袍的矮个子还会微笑,虽然他的笑容不算tèbié真诚,却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让人gǎnjiào这一定不是个坏人,可以信赖。

    那个一身牛仔装的高个子则在火堆边蹭着脚上的泥,一块块黑色的泥巴被他从鞋底蹭下来,弄得到处都是,却没人讨厌他。大家反而松了口气,这种充满生活味道的小动作再次证明了他们是人不是鬼。

    “刘洋?”

    一身牛仔劲装,hǎoxiàng农民工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字,还是男女通用,特有人缘的那种;而且叫他名字的还是一向眼高于顶、不怎么爱搭理俗人的张公子。

    都是终南老隐,低头不见抬头见,张公子自然zhīdào刘洋的出身来历,更zhīdào这种人不好惹;巫医半巫半医,杀人救人只在一念之间,比金老爷子笔下的平一指还不靠谱,所以也不轻易点破他的出身来历。

    “呵呵,是张大哥啊?缘分缘分,我带位朋友游览终南山,没想到遇到这场大雨,倒是让咱哥们儿碰面了。”

    刘洋嘴里的火柴棍早就没了踪影,身上没了过时混混的‘潇洒’气质,倒是多了几分文气,冲张公子拱拱手,还挺像nàme回事儿的,只是可惜了那一身的民工装。

    “呵呵,那就坐下烤烤火吧。山里寒气大,遭了雨淋,后果可轻可重。”

    张公子瞟了那名身穿长袍的矮个子。这人身上的长袍都yǐjīng陈旧了,上面有不少补丁,靠近火堆后,他身上立刻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牛羊膻气,pángbiān人都离他远远的。只有周易带来的那个空姐很享受的耸动着鼻子。何玫瑰yǐjīng很就méiyǒu闻到这样纯正的牛羊味道了,在老家西疆的shíhòu,她天天都要吃牛羊肉、哈密瓜和马奶葡萄,可惜到了内陆见到的都是注水羊、注水牛,汉人有shíhòu真狡猾。

    牛山濯濯的矮个子扫视了一眼何玫瑰,冲她点头笑笑,然后就转头看着周易。他看周易的目光是如此肆无忌惮,那是死死地盯着看,hǎoxiàng要用目光把周易脱光yīyàng。周易也在看他,矮个子的容貌还在变幻。可是因为变化的巧妙,张公子他们只是觉得qíguài,却说不出怪在哪里,周易却看得十分qīngchǔ,这人脸上有一层罡气流动,nénggòu折射光线,让面貌变得既清晰又模糊,这种变化很缓慢,甚至可以骗过人的眼睛。

    周易皱皱眉。这又是个高手。不过终南山本来就是隐士高人出没的dìfāng,人家爱玩变脸也影响不到zìjǐ的屁股,管他呢?所以看了矮个子一眼就不琢磨对方了,拿出带来的肉干香肠。放在火上烤着吃。

    这些肉干香肠都是用非洲红河猪肉做成的,柳絮这段shíjiān吃顺了嘴,周易是怕她吃不惯终南山的东西,才带来给她做嚼头。大洋另一面的野生上好猪肉得有多香?才烤了没多久。阵阵香气就把人们的食欲勾了起来。

    何玫瑰很职业地接过猪肉为大家分发起来,到了刘洋和矮个子这里,她也méiyǒu因为对方是外人就跳过去。反而微笑着给了矮个子两大块。矮个子身上的味道让她gǎnjiào很亲切。

    “谢谢你,不过我不能白吃你们的肉,这是我带的青稞酒,送给那位小哥尝尝吧”

    矮个子从腋下取出一个皮囊,放在何玫瑰手中,笑着指了指周易。他的酒不多,就只能招呼周易了,大家看得眼馋,却没啥好说的。

    “好酒!”

    青稞酒初入口中,有种酸涩的味道,但是稍加回味,浓厚醇香的口感就会出来了,算是另有一番风味。周易是个酿酒的行家,忍不住大声称赞:“您是从草原来的?蒙古还是藏青高原?”本来不想和这个神秘高手有多少交集,对方既然主动示好,那就顺便聊一聊好了,周易从不爱惹事,却也不怕事,而且看这人似乎也没啥恶意。

    “佛,我是青藏高原来的,是个喇嘛我的名字叫仓巴措。”

    是个喇嘛?正殿里顿时发出一阵轻笑声。内地和尚宗派虽多,却都喜欢念阿弥陀佛,藏传佛教虽然不是崇尚往生净土的净土宗,念声阿弥陀佛也不算是错,还有念无量寿佛的,这位喇嘛倒是有点意思,直接念个‘佛’,他倒是很干脆。

    周易也笑了起来:“大师修为高深,在下佩服。”

    旁人都以为他是客气,只有仓巴措微笑点头。刚才他那声佛号中暗藏了一缕罡气,直袭周易;换了普通人,立即会被他压制住jīngshén,看他如看活佛,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甚至跪地口称上师,就像刘洋yīyàng。可周易只是笑了笑,他发出的罡气就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佛,您也是位有大修为的居士,与我密宗有缘。”仓巴措说了一句,便低下头去吃肉,再也不看周易了。他这趟来是寻找‘贵人’,以解宗派危难,可不是来向周易挑战的。

    “呵呵。”周易也没当回事儿,在终南山遇到密宗高人并不qíguài,刚才在车上和张公子聊了几句,得知终南山藏龙卧虎,就连当今道教协会会长陈英宁也是从终南走出去的。据说此人不但精通医术、还是个内外双修的丹道大家,估计修为未必在zìjǐ之下,这喇叭虽然厉害,恐怕还没到这种级别。

    这顿晚饭除了周易带的腊肉外,还有小道士煮的小米粥,虽然谈不上多麽丰盛,众人却也吃了个八成饱,驱除了一身寒气;后面的厢房yǐjīng收拾好了,因为房间数量有限,大家就必须挤一挤。周易倒是沾了柳絮和何玫瑰的光,两个女人头回在山里居住,都难免害怕,他是柳絮的男朋友,自然责无旁贷担当护花使者,刚好有个里外进的两居室,张公子就把他和柳絮安排在里间、何玫瑰一个人住在外间,周易一手托两花,zìjǐ也能睡得宽敞些。

    其余人就没这麽好命了,要五六个人挤在一起,反正都是老爷们儿,谁都甭嫌弃谁;只有一身膻气的仓巴措不太受人待见,太味儿了,喇叭也有眼力,zìjǐ要求去道观后花园的亭子里住,大家乐得他出去,纷纷夸奖道:“还是上师道行深厚啊,就算这山里有shíme不干净的东西,也得绕着您走。”仓巴措哈哈笑道:“佛,这里是广成子仙人的dìfāng,哪里会有鬼怪呢?”抹了把脑袋就向后花园走,刘洋要跟着,却被他赶了回来,贫僧今晚不想人打扰,你还是留在这边吧。

    ‘但有行雷闪电,大雨滂沱之夜,切忌行房!’

    很多医书、乃至收录较繁的历书上都有这样的警告,就是因为在大雨夜四处寂静,就算是在城市里也有独处乡野郊外的gǎnjiào,更便于和身边人交流、交融,要是男人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就要弄那话儿了。

    更何况是在这终南山中,人人都有重归自然的gǎnjiào,自然中当然也包括了人类最原始的**。

    柳絮呼呼喘着粗气,竟然一个翻身,从周易的怀抱里脱出,坐在了他的身上。周易给他的老婆教材**经中就有这一招,一直害羞没脸尝试,今天也不zhīdào从哪来得勇气,她想试一试。反正外间的何玫瑰早就熟睡了,这姑娘歌唱得好,打起呼噜来也够响,柳絮听得清qīngchǔ楚,不怕她听窗根儿。

    “絮,今天不行。”周易苦笑,行雷闪电之夜做这种事情,zìjǐ倒是不怕,柳絮闹起来肯定会伤到元阴,元阴一伤,就是用性灵之光弥补,都不是róngyì的事情,这是先天打下的底子,不比损耗的元阳之气,有一半是后天孕育而生。

    更何况后花园还躲着个混元级别的高手,刚才那一下交手就看出来了,仓巴措的修为可不在苏定方之下,他对zìjǐ肯定好奇,说不定就在支着耳朵听音儿,周易可没脸皮当着个大喇嘛跟柳絮胡天胡帝,不买票就看戏,美得他

    “易哥,男人不能说不行”

    柳絮粉面酡红,媚眼如丝,说话的声音像小狐狸在叫。

    “不是男人的不行,是这天气不行,会伤到你的。乖,等我教了你本事,练到香姑那种程度就不怕了”周易强压欲火、运转内气,硬生生把一柱擎天的小兄弟化成了绕指柔,还得无比苦逼地劝解化身火赤炼的柳妹纸,为shíme会是这样啊苍天

    “我不管!”

    “絮儿,你听我说嗯!好你个大和尚,身为佛门弟子,不守清规,居然来听窗户根儿,不zhīdào这里有女施主麽?饶不了你!”

    周易忽然面色一变,疾出指点了柳絮的昏睡穴,把她轻轻放回床上,转头望向窗户外的那棵银杏古树。

    “哗啦啦!”

    明明méiyǒu风,这棵银杏树却忽然猛烈摇动起来,树叶上tūrán射起无数水线,由下而上向空中逆飞,与天上落下的雨滴狠狠撞在一起,顿时炸出一团团的晶莹水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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