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敏锐而机警,仔细地以观察我脸上情绪的变化。

    “这话是什么意思?”

    “ 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就对一个男人提出这种要求?”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如果就是我一个男人,你大可不必,安娜是我一个朋友,仅此而已。”他贴近我的耳朵低声呢啁,热气直扑我的劲窝。

    “有朋友会约到酒店房间内滚床单的吗?你的床上功很厉害吗?你一旦脱下衣服,估计就跟乡下的白痴没有什么两样吧。”这一句话说出来后,我有脸一直红到发根,这一下真是羞辱到了极点。

    “别闹了,猫猫,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就离开。”他慎重承诺着,语气像哄小孩子,抬手将我鬓角的碎发抚到耳后,我心里有丝异样的暖意。

    “我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坦然对我的控制权。”我挣开他的手,抬起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部问道:‘凭什么?”

    他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看我,淡淡说着:“就凭我认定了你。”

    我一口气堵在胸里上不去下不来,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哭笑不得想抓狂的理由吗?我认定了你,但对不起,我要娶别人?什么流氓逻辑?我脱口而出:“可笑。”

    他唇角扬了扬,没有理会我的负气,转头看着我定定说道:“猫猫,我会抓紧的。”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没有再问。

    说完我就走了。我不懂,有美人投怀送抱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我甚至于没有注意到,他双腿刚因为大动作拉扯又开始血流溢出,但他还居然还会这样跟我谈笑风声。

    引来他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和嘻笑声。

    从那房间出来的时候,天正下着雨,天空是一片暗淡的油灰色。

    我再也不愿到那绵堂病房里了,也许他俩在房时打情骂俏的,关我什么事,我赌气似跑到小镇游玩。

    我要让那绵堂知道,这个世界上勾引男人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决定到小镇歌厅中挑选一名练练手,要比那绵堂英俊,更师,更有钱,一定要让那绵堂瞧一下。

    晕死,我赶紧浓妆艳抹,妆化成一只艳光四射的蜂鸟,装出一副最纯洁天真的表情,准备寻找猎物。

    正当我满面春风外出时,正走着,背后有个羞怯的声音在唤我,我回头一望,只见是医院的王医生。

    医院里王医生是一个漂视的小伙子,白皙的额头上是披着黑蓬蓬一堆的柔软头发,眼睛清澈温柔,面清目秀。他衣着讲究,镶褶边的衬衫上加了最阔,最时髦的黑领带,风度翩翩的绅士样子,但就一副好学生的形象,然而最后吸引我注意的是,他比那绵堂更纯洁,还很害羞,一句话都不连贯,不谙世事,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不衰。

    我回过头时他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可能因为他见了姑娘就难为情吧。按照以前的习惯,我也许就是客客气气敷衍两句,但他很合适做猎物,于是我向他微微一笑,露出了遇到困难的忧心仲仲的表情。

    “你好,王医生,遇到你真的很开心,我差点一筹莫展呢,有你我就放心了。”

    王医生几乎结结巴巴问:“有什么.....事我能帮助你解决......的吗?”

    我故作羞态地低头垂目,缓缓展扇的动作是出名的“含情脉脉的挑逗”,他目光顺着我的颈项缓缓落到我的酥胸上,他脸立即绯红,那双黑眼睛立即对我露出了渴望地闪闪发亮的眼神。

    “王医生,我需要到镇上购买一个发卡,假如你不开口,我都要不知如何办了,谢谢你。”王医生犹如在梦中,估计他一下子就迷上我这种款吧,因为悄声作了一番类似表白的语调:“我陪你去吧。”

    我默笑不语,他把我这副表情当成默许,顿时大胆的说:“医院每天都很忙,但我——时间——陪你。”

    “我每天都会在枕头边上梦中笑醒。”我说,这话原是一句戏言,不料他竟按字面的意思理解,乐得脸也红了。我一只手原来低垂着,他居然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轻轻牵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自已居然这么大胆,我居然也就此默许,真叫他不胜激动。

    他直接了当的说:“我还没有妻子。”

    我听到“妻子”两个字时,心头怦然一动,顿时回到实现中来。我疯了才是,为了赌气惹上这个愣头青,我他仔细望着这个愣头青,一点儿也观看不出害羞青年人的举止,也看不那种如烈火燎生的那种狂热和柔情密情,我恨不得跟他说,我只要你充当一角色而已,你长得一副白痴像,但是青樱嬷嬷教导过我:心急吃不热豆腐。

    我先是从睫毛缝里往上一瞟,又赶快垂下眼睑,喃喃道:“王医生,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个两面光的妙法,即可以给男人找个台阶下,又可以稳住他,王医生果然上钩,好像从未见识过这种香饵似的,首先中了我的计。

    他是我想像中的惊喜若狂:“走吧,我陪你......去购买——一辈子。”

    我眼睛直勾着他,娇媚地笑着:“王医生,你说话小心一点,你真要捧得我昏头啦。”我警告他说。

    “我——我陪你。”他总算是缓过气来,做梦也想不到我正拿他当一只等任人宰割的牛犊呢。

    我跟他到街上购买一发卡后就各回各家,保持间距的互动,是青樱嬷嬷告诉我的高招。

    我俩的公开的罗曼史会很快医院传开。

    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了灯,蜷缩在被子底下,试图逃避那绵堂和安娜的也许正在寻欢做乐的那一幕。要是睡得着,忘却这搞笑的一幕,黑暗笼罩在四周,正嘲弄着我那失眠的眼睛。

    门闩扭动一声,亮光从敞开的门口倾泻进来,我掉过头望着门外,看到突然这么亮大吃一惊。

    那绵堂站在门口,路灯下的他投下炫目的确泡影。他仍穿着病号服衣服,外面一定在下着雨,衣服湿淋淋的紧贴在胸膛、手臂、大腿上,由于强仰着激动的情绪显得表情阴沉,他那硕大的身影阴森森地慢慢逼近。

    还因为他对我咧嘴直笑,就像雄猫那样不怀好意,而且又把我上下打量一通,眼光里完全没有平常的那种柔和,他那眼光就像——就像他知道我光身子的模样似的。

    我自然而然吓得心头怦怦乱七窜,呼吸却兴奋得急促起来,难道他已上了6楼吗?那绵堂克服冷静自制,满怀激情,走进我的房间里。

    那绵堂一脚把门踢上,大步走向床边,“你是躲不掉的,猫猫,”他说,“起来。”他打开房灯后掀开我的被子,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拖下床。

    我的头发立即像瀑布一样披散在我的纤颈和他的双手上,睡衣领口的花边也因怦怦的心跳而抖运不停,热血沸腾,染红了双颊,他凝视我的黑眼睛颜色变得更深了。那绵堂痛苦地把我往床上猛推,自己往后倒退。

    “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这样你就会开心了是吧?”他粗哑地说。

    我抱紧床柱,免得摔倒,心中有些战战战兢兢,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绵堂的手臂像蛇一样窜出,不轻不重地揪住我的手,他分明是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第一课,”他说,他倏然地将我拉近,再将我的一只手臂扣在背后,让我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动弹不得。那绵堂的脸在我上方咫尺之处,目光直逼我的的眼睛,“我的猫猫,你想让我做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即然是白薇的好朋友,为什么还要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他温热的鼻息带着男性雄性味道,“第二课,”那绵堂继续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充当什么狗屁皮包客。”

    我伸出另一只手来打他,但被他轻易扣住,又扳扭到背后去了,他的双臂和胸膛像个牢笼,将我紧紧围住,我感觉得到他衣服的湿气正渐渐透过我睡衣渗进肌肤。“第三课,”那绵堂继续说:“对我来说,我需要女人,也需要像你这样的女人,你为何不推荐自己上阵呢?,因此,第四课,为了挽救你这个不过于天真的小坏蛋,你明天起必须要时时照顾我,一直到我好了为止,不准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太多女人扑上前来让我累赘,知道了吗?”他松开了手,双手移至到我的肩上,将我推开。

    “第五课,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是一个不结婚的男人吗?明天我们一早就离开。”少了那绵堂的体热,我的身子巾着粘湿的丝睡衣宛如冰块一般,于是我赶紧用双臂抱住身体保暖,可是没有用,我的心和身体一样凉冰,他的话仍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耳边,他不在乎......他一直在嘲笑我......他只关心我帮他介绍女人给他自己引来麻烦。

    他怎么敢这样?怎么敢公然嘲笑我的,辱没我?怎么敢在我的房间内像抓一袋米包般抓住我我,恣意抛掷?什么‘我的猫猫’全都是骗人的,都是逢场做戏,一派胡言,口是心非。

    我挥拳打他,无奈肩膀信被抓着,拳头只是陡劳落在他地胸前:“你这个混蛋。”

    我扭动挣扎,终于摆脱了他,那绵堂举起双手防备我的攻击,喉头发出低沉的笑声。这笑声更是刺激到我,我发疯似的想要挣脱他,想要咬他的手,踢他的腿,并发出尖叫,发泄心头的愤怒、失望和自尊心受到伤害的痛苦。

    我弯下腰来,拼命想从他那条像铁箍般的臂膀里挣脱出来,我的心快要蹦开了。他瞪着一双忧虑的眼睛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他又坐下来,将我放在他自己的膝上,可我仍旧在他的手里挣扎着。

    我抬起双手把衣服归整好,把乱发拔到脑后:“省省力气,那绵堂,我不需要你的的劝告,因为我不会再留在这里听你摆布,明天一早我就离开,离开得远远的,大家眼不见心为净。”我仰着头,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抬起,穿着的紧身睡衣的身子显然在颤动。

    我正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紧紧包裹住身子曲线毕露,似示暗示底下一丝不挂。

    那绵堂看向别处,面露嘲弄的笑容:“不行,明天你得跟我走,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三步之内。”

    “我是你什么人?我又不是白薇,不是你的附属品,把青春浪费在梦想你这里?倘使爱情只会毁灭一切,那爱有什么用呢?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如何做。”我吼道。

    “你是我的女人。”他一语简单扼要。

    “我和你之间,已经隔了一个人——白薇,那绵堂,我不喜欢这种状态,如果你真认定我,请做给我看。”

    那绵堂显然在压抑住怒气,他向走房门,手放在门闩上,回头望我:“最好别在耍弄小聪明,你明天必须在我三步之内,猫猫,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监视这中。”

    最后,他顿了一下,说:“我没有上楼,更不会去碰别的女人,你放心。”

    “我恨你!”我朝关上门大叫。听到钥匙转动,便顺手把枕头扔了过去。

    等我到想到了阳台或是其它门去,已经来不及了,一看全部都反锁了。你像只困兽般在房里来回跨步,直走到精疲力竭。

    最后我瘫坐在一张椅子上,无力地捶打着门,直捶和手酸才罢,“我要离开,”我大声喊道,“你休想阻止我。”高大厚实而上了锁的门无声地证明我办不到。

    打是打不过那绵堂,我必须以智取胜。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斗赢他,我迟早会想出办法来,其实根本不用跟他说,随身穿着衣服就可以走了,对!就这么办!照常生活,然后中途离开,溜上火车,可是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去哪儿呢?

    我现在要睡觉,等明天再去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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