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者 作者: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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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了,旋即无奈地笑出声音:“这可让我太没面子了……”

    “你在装醉时就该做足丢脸的准备。”谢宇冷言。

    “我只是在想……我是gay,你是双,彼此不算厌恶,礼节性过夜也顺理成章……”

    “礼节性过夜?”谢宇觉得好笑,“那是你们娱乐圈的过夜方式,太过别致,恕不奉陪。”

    “你应邀来卧室喝酒,我以为你已经默许……”萧以清胳膊被他拧痛,轻轻嘶了一声。

    “很遗憾,我们的思维不在同一频道。”谢宇松开手,见对方默然直起身,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失落,心中暗骂一句活该,摔门出去了。

    听到房里的响动,保镖霎时警觉,再看谢宇黑着脸走出来,便要上前去拦。田倩心中有数,立马打了个圆场送走谢宇,赶紧进屋去找萧以清。

    屋内灯光晦暗,落寞的躺椅里靠着一个颓丧的人影。

    “小田……”他沉声问,“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没魅力了……”

    田倩呵呵:“谁说的?我替你抽他!”

    萧以清捏了捏鼻梁:“我这些年只看上两个男人,两次示爱都被当场拒绝,我现在很想死……”

    田倩倒一杯温水递过去:“那是你太心急了,这种事得慢慢来,别人追女孩也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还不得先吃吃饭啊,逛逛街啊,送送花啊。”

    “我以前交男朋友都是直奔主题的,一拍即合多默契。”

    田倩不以为然:“你自己想想那是正经男朋友吗?”

    萧以清很久没说话,开口道声糟糕:“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性/骚/扰?”

    田倩想了一下:“没准。”

    “天地良心……!”萧以清顿时觉得搞砸了,整个脸埋在胳膊里,“我下个月就三十九了,要是能活八十就只剩一半了,我可不想孤独终老……”

    “别那么消极嘛。”田倩拍拍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

    “再多草都不是我的。”萧以清眼神直勾勾,从胳膊缝里望着天花板,“我还是为演艺事业奋斗终身吧,等那天过气了,没人理了,我就割个腕、跳个楼,至少落个名留影史。”

    “胡说八道!”田倩哄小孩一样拉起他,“也不早了,洗洗睡去吧,别胡思乱想,啊?”

    萧以清坐起来揉了揉上腹:“柜子里还有奥美拉唑吗。”

    “又胃疼?”田倩叹口气,“胃不好就别喝酒,上次胃溃疡住院还没折腾够哪?”

    萧以清唔一声:“我原本计划酒/后/乱/性的。”

    田倩心如明镜:“酒后那都是虚的,清醒时还愿意跟你乱/性,那才是真在乎你。”

    萧以清默然,望着窗外雨还在下:“他走的时候拿伞了吗。”

    田倩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算了,明天我跟他道个歉吧。”

    萧以清说罢颓然起身,灰猫查理喵嗷一声,安慰般地蹭了蹭他的脚踝……

    晕轮效应又称光环效应,由心理学家桑戴克于20世纪20年代提出,意为当某个体的某一方面给人留以较好的印象,在其影响下,人们对此个体的其他方面也会给予较高评价。

    然而仅仅一天过去,对谢宇而言,萧影帝的光环效应已荡然无存。现在在他的心目中,此人的形象只剩三个关键词:话痨,下流,脸皮厚。

    翌日清晨,在宾馆吃早餐时,他的手机闪了闪,收到一条信息。

    “谢先生:昨夜之事是我的失礼,在此向您诚挚道歉。萧以清。”

    谢宇没有搭理,关了屏幕扣在桌面。

    接着手机又响了。

    “尊敬的谢先生:我保证今后不会发生类似事件,希望您接受我的歉意。萧以清敬上。”

    谢宇擦干净手指,捏起三明治,手机再次震动。

    “尊敬的谢先生:经过彻夜反省,我已做出深刻检讨,特奉礼品一份以示诚意,望告知宾馆地址,快递下午就到,亲自来拿亦可。萧以清敬上。”

    谢宇很想直接关机,同时理智驱使大脑作出一系列推论——

    我是接受道歉,还是不再理他?先做一个假设,如果调换性别,萧以清是个女人,出于对自己的欣赏投怀送抱,被拒之后又礼貌致歉,我应当会接受。如果性别换回男性,我就此不再理他,这只说明两点:一,我潜意识中歧视同性恋,二,我潜意识中认为男女不平等,这两点与平权主义显然相悖,所以……

    “道歉接受,礼品可免,希望如你所说,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谢宇轻敲触屏、回复过去,又翻开通讯录,准备向卫远扬告知黑色星期六事件的进展。

    然而拨了电话,对面却是罕见的关机状态。

    ☆、持云阁

    卫远扬点着指头,对手机银行的回复数了好几遍,才确信卡里只剩三位数无疑。

    旁边的齐谐斜一眼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屁!”卫远扬瞪住他,“赶紧给我报销车票!快揭不开锅了!”

    “助理工资下个月八日发,你紧着点花吧。”齐谐幸灾乐祸地揶揄,“谁让你那么孝顺,也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卫远扬唉地叹口气:“那能咋办,万一这次英勇就义壮烈牺牲了,我爹我妈——”

    “嘘——!”齐谐指抵唇上。

    卫远扬当即收声,只听脚步纷乱,几队人马由后门鱼贯而入,各自找准位置坐了下来。

    自从荀持云掌管归心堂广西分部,便立下一个规矩,每月三十日雷打不动召开例会,所有某级以上员工必须到场汇报工作,接受大少爷的亲自督察,这次他接下北京分部,此项规矩自然也延续过来。

    不过虽说是开会,这地方竟不像公司会议室,更似一个茶馆。硕大的房间约占一个篮球场面积,天花板不高,空气沉闷,灯光昏暗,感觉十分压抑。主席台的位置是一只大长桌,早早沏了几杯好茶搁在桌面,人还没到,架子先摆上了。再次是一圈方桌,每桌围四椅,椅背全部套了坐套、放好靠垫,搞得派头十足。地位再低就是卫远扬和齐谐所在的座位,一排排木头椅子横陈,跟电影院一样。最次则是紧靠后门的一小片空地,没有坐席,只能站着。

    “老齐啊,我说你混得也太惨了吧。”卫远扬低头嘲笑,“本来以为你能坐那长桌呢,再差也是方桌啊,结果才搞了个倒数第二。”

    齐谐并无所谓:“如今我只是花河手下一个跑腿的,没让罚站就不错了。”

    卫远扬想想觉得不对:“凭你的能耐这不是大材小用吗。——我可没夸你啊,只是分析分析。”

    “荀持云跟荀爷不同。”齐谐望着空空的主席台,扇骨缓敲掌心,“荀爷看你有多大能耐,就把你放什么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荀持云看你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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