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者 作者: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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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连一丝回音都听不见?那些东西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像是丢进了根本没有底的深渊。

    说起来就是刚工作那时候学会抽烟的吧。丁隶深深吸进一口,对这既视感无能为力,他就像一个倒霉的大侦探,自以为找到了一堆证物,满心期待地翻找着,直到挪开最后一口皮箱,才发现那后面连着的,原来是个巨大到透不进一丝光的黑洞。

    烟灰一折,从六层的高度掉落。

    丁隶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不知哪来的火气,一把将脖子上的桃木珠扯下来,扬手扔下楼去。

    “点头摇头。”

    齐谐一声唤,铜绿色的小怪物便从空气里蹦出来。

    “我来啦,我来啦,齐先生有什么吩咐呀?”

    “他们三个现今如何了。”齐谐问。

    “谢家少爷在0813看书呀,姓卫的笨蛋趴在办公桌上打呼噜呀,丁大夫在医院的露台上抽烟,刚才把那颗桃木珠子扔了呀。”

    啧,齐谐皱了皱眉。

    “呀呀呀呀!”小鬼一乍,浑身绿毛都竖了起来,摇着手脚乱蹦,“齐老板不要杀我呀!千万不要杀我呀!”

    “我何时说要杀你了。”齐谐振开扇子,“去给我盯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啦!”

    一道绿色咻咻在房里弹了几下不见了。

    齐谐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叫钱助理来一趟,我有事跟她谈。”

    ☆、宋定伯

    西境这个笔名他用了五年。

    前三年版税平平,到了第四年新连载《三城》系列异军突起,直冲同类小说点击率冠军,从此牢牢霸进销量榜前十。编辑无事在网上闲聊,问他是如何顿悟开窍灵光乍现,光标停在对话框里,谢宇却没有作答。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最大的事件莫过于相恋十二年的未婚妻悔婚了。

    总不能说是这个。

    “有事先下了,再聊。”他发送出去,刚刚关掉对话框,又一个窗口弹上桌面,头像是一只小兔子,备注谢鑫。

    “哥!”一个字。

    三秒后,谢宇回:“有事?”

    “在酒店写小说啊。”

    “是。”

    “我跟你说一声,周媛下个星期三结婚。”

    “知道。”

    “你还喜欢她?”

    谢宇噼啪一阵敲上,回车:“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你要参加婚礼吗?她把请柬给你寄家里了,我早上看见的,明珠大酒店,六点半。”

    “不去。”

    “那没事了,你接着写吧。”

    谢宇捏着肩膀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却没有阳光照进来。

    阴,傍晚,轰隆欲雨,灰蓝色的天光打在他笔挺的白衬衫上,身后的cd机尽职旋转。

    天辉酒店隶属天辉集团,谢宇以内部五折的价格长租了一套客房用来写书,自《三城》开载断断续续住了两年有余,这门牌号0813的一室一厅俨然是他另一个家了。没有妹妹三不知的无理取闹,保姆吴姨也不会两小时一敲门提醒他注意休息,他可以在电脑前尽情地坐上一整天,任音符契合着故事情节,将他的情绪牢牢钉在一点。

    或明快,或压抑,或诡秘,或疯狂。又一个八度双音落下,手机响起。

    “谭启功的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了,结论是醉酒驾驶。”卫远扬说。

    “伪装成醉驾的他杀。”谢宇望着霓虹初上。

    “其实也不一定,可能真的是醉驾。”

    “可能吧。”

    “那先这样,回见?”

    “好。”谢宇切断电话,坐回桌前,将那张写着孙太太电话的便签条收起来,又抽出归心静坊最新的宣传单,在咨询师“齐谐”的名字上,用红笔圈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暴雨骤然降下,没带伞的行人慌乱奔跑,一双鞋子踩在水坑,脏水啪地溅在警车轮胎上,一片夜幕中,几只警灯的红色蓝色无声地交替,城中村一间廉价出租房里弥散着腐臭的味道。

    法医雷廷扯开口罩钻出警戒线,对走廊上的家伙一搭肩膀:“哟扬子,干嘛呢?”

    卫远扬捂着嘴,脸色难看地摆摆手。

    雷廷叼起一根香烟:“早说老老实实当你的交警吧,谁让你跑来刑警队掺和的,来,搞一根。”

    卫远扬正了正警帽:“不抽。”

    “不抽拉倒!好心还当驴肝肺了。”雷廷呼地吐出一口烟,又疑惑地嘶了一声,“照理说不能啊,你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难道没见过尸体?怎么还这反应跟害喜似的!”

    “害你个头!交通事故的尸体和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啊?”

    “交通事故的比较……新鲜!”

    “这形容词用的!”雷廷弹掉烟灰。

    卫远扬往身后指了指:“那个,死了多久啊。”

    “十天左右吧,不过没你们什么事了,自杀。”

    脆生生一声师兄,黄缨从屋里跳出来。

    “你是喊哪个师兄吶?”雷廷厚着脸皮转过身。

    “去!有你什么事啊!”黄缨一挥手,捏着个密封袋伸到卫远扬面前,“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卫远扬抬眼就见一片赤黑的血迹,不由得退了半尺。

    “是不是很眼熟?”黄缨紧追不舍。

    “嗯?”卫远扬一把抓过来,“这不是归心静坊的听课证吗!”

    “是啊,在受害者钱包里找到的,看证上的记录他从去年就开始听课了,然后你瞧这遗书。”黄缨又举起另一只袋子,念道,“唯一的光明消失了,没有任何希望了,什么都没有!这是天大的恶号!大师再也不能指引我,我只能死!”

    “不会吧!”卫远扬觉得不可理喻,“难道说他是因为姓谭的死了,找不到人生方向了,就抹脖子自杀了?”

    “这可撞了邪了,张局家老爷子前两天犯了心脏病,听说也是因为这个。”雷廷夺过遗书看了看,“哟,还有错别字呢,恶号?这什么文化水平啊!”

    “人都死了你还笑话他,不厚道啊。”卫远扬说。

    “废话,我不笑话他我能平衡吗!他要死就死远点,再不成死干净点也行啊,害得老子晚饭刚吃了一口,就得撂筷子过来收拾这血淋呼啦的烂尸体!”

    “你这都什么工作态度。”

    “我就这样!不服他蹦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拖火葬场去!”

    黄缨笑嘻嘻:“他要是能蹦起来第一个收拾的肯定就是你。”

    卫远扬打断她:“黄缨你别跟着他瞎起哄,拿死人开玩笑总归不太好。”

    “怎么,怕了?”雷廷乐。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这是对人家最起码的尊重。”

    “我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有人文关怀啊!”雷廷在墙上按灭了烟头,“那就你了,正好今天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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