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进了一个不错的学校,”叶伊说,“今天是朋友拉我过来做兼职,衣服也是她借给我的。”
    叶伊心里对自己说,我也不完全是撒谎。
    夏敏看叶伊的衣服不仅亮光闪闪,针脚剪裁都格外的考究细腻,忍不住说:“你朋友一定很有钱……这么好的衣服随便借给人,他不会是明星吧?”
    “明星?!”
    叶伊想起鹰司恭子在学校里的“老娘最吊”的做派,不禁笑出了声。
    “她在学校里确实是大明星,她家里很有钱,自己也长得好看。”
    “那真是值得羡慕,”夏敏卑微地说,“又有钱又有美貌,不像我……说真的,如果我能长得好看点,家里或许就不会落到这地步……”
    说到这里,夏敏急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我要是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和我们家的几个重要人脉的儿子处朋友,甚至订婚。这样,家里出事的时候,不至于求天天不应了。”
    “我觉得你已经长得够好看了。”
    叶伊不忍告诉夏敏实话。
    夏家的败落,不是夏敏长得好看、能和人脉的儿子处朋友就能阻止的。
    甚至,如果夏敏长得很好看,还会因为夏家的败落卷进更大的不幸。
    人心就是如此丑陋。
    夏敏不知道叶伊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安慰自己,顺着她的话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叶伊给夏敏一个鼓励的微笑。
    夏敏说:“嗯,自信的女人最美丽。对了,小伊你学校离这里远吗?现在快十点半了,还来得及回去吗?”
    大部分的大学,门禁是十一点钟,夏敏的担心很正常。
    叶伊闻言,微微一笑:“我今天和同学一起来,原本打算赶不上门禁,就去同学家里凑合一晚上。不过现在遇上你,我决定临时改计划——”
    “改成什么计划?你同学没意见吗?”
    夏敏听叶伊说,带她来酒吧、借给她衣服的同学是富家出身,不免担心叶伊这么随便放鸽子会得罪人。
    叶伊笑了笑,说:“她已经知道我是遇上了老同学才放她鸽子的,不会生气的。”
    “那就好。”
    夏敏松了口气。
    叶伊说:“天色不早了,外面冷,我们找个小旅馆睡一下吧!”
    夏敏点点头,掏钱找老板。
    叶伊拿出手机,给鹰司恭子打电话。
    才接通电话,就听到鹰司恭子的骂声连连。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让你下台以后就去办公室等我!为什么和别人跑路!还有没有……”)
    叶伊捂着听筒,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说:“恭子,我这边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对了,我在你的酒吧遇上了初中同学,晚上和她一起,你不用等我回来了。
    具体的事情明天再和你详谈。拜拜!”
    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随后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对已经结了账的夏敏说:“走吧!我和朋友说好了!”
    ……
    ……
    “叶伊!你这什么意思!居然敢挂我电话!连哥哥都不敢挂我电话!”
    对着“嘟嘟”作响的听筒,鹰司恭子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再踩三脚。
    一旁的工作人员们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等着大小姐发落。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李姐更是哆嗦得好像风中的树叶。
    鹰司恭子吸了口气,转过身,对李姐说:“你得罪了我的朋友,去财务那边结账吧!”
    “大小姐……我当时真不知道那位小哥是您的朋友……我要是知道……大小姐,我家女儿才上小学,我老公下岗待业,我婆婆又瘫痪在床,我……我不能……”
    李姐声音是哽咽的。
    鹰司恭子的酒吧不仅工资比别家高,消费比别家多,事情也比别家少,环境更是不知道比其他酒吧干净几倍,从事酒吧行业的人都削尖脑袋想进这个好地方。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可惜鹰司恭子并不是慈善家,不会因为李姐的哀求就改变主意。
    “你现在已经知道,趁早去财务那边结账,别耽误了末班车!”
    她给靠墙站的其他人一个颜色,大家立刻上前把李姐拉走。
    李姐哭得泣不成声。
    鹰司恭子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处理完李姐的事情,她晃着钥匙准备开车回公寓,这时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出现了。
    咚咚咚!
    她轻敲三下门:“能进来说话吗?”
    鹰司恭子正在烦躁,头也不抬地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我就要走了。”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职业装的女人扶了一下眼镜,说:“我是华夏唱片公司的李晓帆,刚才在台下听贵酒吧的驻唱歌手的曲子,感觉很有特性很有前途,想问下老板你,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你想和她签约,给她出唱片?”
    鹰司恭子顿时来了兴致。
    李晓帆说:“我相信我的直觉,以我的专业加上他的声音,一定能红!”
    “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就敢肯定的说他能红?”
    鹰司恭子眼珠一通乱转,心想,叶伊,你挂我电话,我就把你卖给唱片公司!
    李晓帆早有准备,笑着回答:“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制作人和经纪人,得出三个经验,第一,歌手的相貌从来都不重要,第二,歌手的性格越糟糕越容易得到追捧,第三,只要歌声有足够的感染力,哪怕是个辣鸡烂人都能成为明星!”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把我的这个驻唱歌手挖过去做你的艺人?”
    鹰司恭子反问李晓帆。
    李晓帆说:“老板你想多了,我暂时只想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和他喝个咖啡,谈谈音乐理想。至于能不能签约,签约以后能走多远,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你可真是圆滑。”
    鹰司恭子笑着,将叶伊的公寓地址报了出来。
    李晓帆楞了一下。
    她原以为“王轩阳”是个普通的酒吧驻唱歌手,没想到“他”居然住高档公寓,而且还是专供名牌大学大学生的公寓!
    鹰司恭子享受李晓帆的震惊,坏心肠地补了一句:“他是我的同学,我们都是华清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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