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云的理解中,特别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将人分成两类:犯法的人,没犯法的人。至于公共谴责,道德指责,总结起来一句话:羡慕嫉妒恨,喜见别人倒霉的阴暗心态。这些人能不能通过踩别人富裕不知道,但是只要可以通过踩别人可以发泄怨气就可以了。或者是用别人的倒霉来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所以在网上,对于一位知名公众人物,落井下石者远远多于雪中送炭者。
    明星有道德要求吗?这个问题属于社会问题,并非法律问题。比如男足,烂到无法用文字来描述了,骂声一片,但是仍旧有无数球迷支持他们,支撑他们的高薪。一方说,支持男足的球迷是导致男足烂的根本原因。一方说:自己家的孩子,边打边爱。曹云认为,球队没犯法,球迷没犯法,那就没有问题了。至于男足的道德,曹云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对别人道德进行裁定。
    叶乐可以炒作,也可以瞒住律师进行炒作,没问题。但曹云希望,如果叶乐是炒作,最好是说明清楚,律师能知道哪些问题是问题,哪些问题不是问题。律师保护雇主的权益,律师和雇主之间不应该互相隐瞒。
    陆一航很无奈:“曹律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事实上现在根本就没事发生,没有人告叶乐,保险公司也没有发函,警方也没有开拘留通知书。但是看情况,似乎是发生了大事。”
    “哦?”曹云坐下,皱眉思考一会:“没事发生?”
    陆一航道:“没有,事情过去30多个小时,除了前天晚上录制节目后,警方分别对两人做了笔录,就没有其他事了。”
    曹云:“那就麻烦了,没有其他事就代表有大事。按照正常程序,双方的经纪人要进行一定的沟通。保险公司是不是介入,有没有赔偿等,应该已经有消息了。叶乐没有联系你,这说明两人中,最少有一人不太想走正常程序。假设是白茹,白茹要复仇,那就会进行验伤,申请赔偿,保险公司做出赔偿,最后才会发出传票。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陆一航问:“最坏的打算?”
    曹云道:“排除非法手段不说,白茹有两种反击方式。第一种方式前面说的,由保险公司去和叶乐打官司。第二种方式,白茹直接向叶乐索赔。无论是哪种方式,必须有一纸公文,警方的调查报告是怎样的。”
    诸如前面汽车案所说的,警察开出五千的赔损,这是具备法律效力的文书,也是民事诉讼的不可质疑的凭证。当然通过复议甚至起诉申请撤销赔损报告,但在撤销之前,赔损文书就是证据。
    本案中,如果警方开出的调查报告是白茹挑衅,白茹脸部的小伤不构成轻微伤,白茹以误工之类的名义索赔,是难以得到支持的。警方调查报告是叶乐挑衅,由于叶乐为无损方,她就要赔偿白茹的损失。白茹损失具体多少,这就要律师血拼了。
    还有一种最微妙的情况,警方无法做出结论。这毕竟是非常小的冲突,警方不可能派遣物证,法证和技术人员进行采证,因为现场封闭的原因,两位当事人都不后退,很可能出现无法下结论的结论。
    缺失了公信机构的文书,这官司对叶乐就非常不利了。因为叶乐是无损方。无损赔有损,损多少赔多少,这是基本法理。
    看起来第三种情况和第二种情况差不多,实际上不一样,第二种情况警方确定叶乐挑衅,叶乐做了坏事,她赔偿,无可厚非,律师即使开挂要翻案,都得先打掉警方的调查结论。第三种情况,叶乐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受委屈的那一位,最终还要她进行赔偿,对叶乐的打击不说,对于叶乐的律师来说,也是极其失败的。
    陆一航手上有警方掌握的一些资料,其实只是两位当事人做的笔录。警方也没有通知搜查课介入,似乎也没打算再进一步调查。就两人笔录来看,案子很可能走向第三种情况。
    曹云:“现在有一件事急着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叶乐和白茹,最少有一人撒谎,我们需要拜访其中一位,甚至两位。我们得把握点主动权。”虽然还没有法律问题,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叶乐:“陆律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乐似乎脾气还不错,看得出有些生气,但是忍住了。
    陆一航道:“叶小姐,在我看来,叶小姐攻击白茹,或者白茹攻击叶小姐,都不太符合两位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逻辑。我想是不是你们存在有私人矛盾,所以才会导致……”
    叶乐:“陆律师意思是我向你撒谎了?”
    陆一航忙道:“没有,我希望多了解一些叶小姐和白茹之间的关系和矛盾。”
    叶乐道:“我已经说过了,我见过白茹几次,没有交谈,我们基本不认识。”
    陆一航点头,一边的曹云问:“叶小姐,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曹律师请说。”因为越三尺的关系,叶乐对曹云显得更为客气。
    曹云道:“你为什么单独去白茹的化妆室?”
    叶乐情绪有些激动:“她说我是音痴、舞痴……最后还说我背后有人,我很生气,当然要问清楚她什么意思。”
    选秀节目选评委是有讲究的,最好的配置是:一个毒舌,一个公正者,一个老好人。按照白茹的身份愿意当评委狱警算是委屈了,当评委的多是早年一二线,因为年龄问题转到三线的明星。曹云看了往季的节目,白茹是一位老好人的立场
    按照道理来说,白茹会转变成毒舌,肯定是和叶乐有矛盾。这样就有些奇怪了,一来,叶乐说自己和白茹基本不认识。二来,白茹是情商很高的人,怎么会在节目上掉价?
    和叶乐告辞后,曹云上车,陆一航开车前往白茹住所,曹云静静思考一路,道:“我怎么觉得两个人都在撒谎?似乎不能排除炒作的可能。”
    陆一航:“先听听白茹小姐是怎么说的。”
    “呵呵,能不能见着,还是一回事。”曹云拨打电话:“是的,是我,请问白茹小姐能腾出一些时间来吗?”
    对方经纪人回答:“曹律师,就目前情况,我不建议白小姐和你直接会面。”
    这话是有道理的,曹云属于叶乐方面的律师,很可能会设陷阱询问一些问题。曹云打这电话的一个意图,证明是不是两个明星联合炒作。白茹炒作,经纪人肯定知道。就经纪人拒绝的态度来看,他根本没有询问白茹意见,等同降低了炒作的可能。
    曹云挂断电话,联系保险公司董事长海洋:“海董,那个……呵呵……”
    海洋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让助理查了下,白茹通知了保险公司,但是据理赔员说,白茹似乎没打算走保险。白茹问理赔员,如果我报保险,你们会向叶乐追责吗?理赔员回答会,白茹当时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
    曹云问:“这脸要赔多少钱?”
    海洋道:“脸部不会留下伤疤,但是脸部因为受伤会出现几个赔偿点。一个开销是医疗费,私人医院技术好,但费用很高。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营养师,怎么也得几万块。这部分我们保险会全报。另外一部分是务工费,根据我们的了解,这部分有点麻烦。按照道理,我们赔偿一定金额,比如五万或者十万。因为白茹档期很紧,这次受伤需要修养十天半个月,会导致她违约部分工作,或者是取消原本应该的签约工作。因为白茹买的保险在我们行业内属于奢侈险,我们不会吝啬赔偿金。”
    海洋意思是,我们会哄着白茹,要多少给多少,我们损失多少,都会找叶乐索赔。索赔结果是另外一回事。
    海洋道:“现在最麻烦的是案子调查没有结论,警方表示会在24小时后,约请双方公布结论。我们担心如果警方没有结论,白茹又要索赔,保险公司就比较难做了。本来这种事贴钱都是应该的,但行有行规,如果钱能摆平,那就不算事了。”
    “谢谢海董。”
    “客气了,有空常联系。”
    “好的,海董再见。”曹云挂断电话:“听起来似乎没有聘请律师的必要。”白茹不打算索赔,又够不上轻微伤。
    “那……”
    “我们先回去。”
    ……
    第二天,警方约见了双方的律师、经纪人和保险公司,给出最后调查结论。调查结论就是没有结论。但是这事情并没有结束。舆论发酵了。
    很明显,舆论首先站在白茹这边,认为叶乐就是蹭热度,想红,所以才攻击白茹,这种人应该封杀。过了一日,叶乐说出了自己笔录的内容。吃瓜群众开始增加,要求电视台提前公开选秀视频。
    过了几日,电视台的视频片段出去了,叶乐舞跳的一般,歌也唱的一般,但人是真心好看。于是出现多个观点,一个观点,白茹说的没错。一个观点,就算不会跳舞和唱歌,最少有这样的勇气,白茹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一个观点,我看热闹的。
    大众更关心的几点:第一点,叶乐笔录说的白茹有人,这人是谁。第二点,白茹是否在叶乐退场时候嘲讽叶乐。其实只关心第一点,白茹和东方。
    东方做为首富,即使足不出户,也经常被立成标靶。比如捐款,某富人捐款多少,大家会去看东方捐款了多少。东方投资某个国家,这个国家和东唐关系不好,有人就会开始刷东奸。东方做慈善投入了不少钱,又有人说纯粹作秀,有人说富人做慈善就是为了避税,有人说其中肯定有猫腻。
    全东唐都是喷子吗?当然不是,少部分人是喷子。问题出在不少知道,明白事理的人,他们不屑去纠正喷子,导致劣币驱逐良币。
    在舆论发酵下,特别是询问东方和白茹的人越来越的情况下。东方的代表律师很难得的召开记者会,说明了几点:东方认识白茹,白茹是东方的好友,双方目前没有感情关系。
    有记者提问:白茹还是三线明星的时候,东方出资五亿拍摄xx电影,让白茹当女主角,最后票房只收回一亿,是真实的吗?
    代表律师回答:事情是真事,不过那是东方的一次试水好莱坞特效投资失败,和其他因素无关。因为资金全部做了特效,请演员费用自然就低了。
    有记者问:全球金融风暴东方也没有召开记者会,今天为了白茹一件小事召开记者会,是不是说明白茹和东方关系很特殊?
    代表律师:东方先生和白茹小姐都未婚,即使他们有感情,并且最终在一起,也是非常正常的。东方先生现在是白茹小姐的朋友,东方先生对朋友很好,这次记者会就是东方先生对朋友支持的一个表现。
    ……
    曹云和陆一航坐办公室内看记者会的新闻。
    陆一航:“曹律师,我看不懂。”
    曹云:“别问我,我也看不懂。”
    叶乐似乎就没把陆一航当自己律师,做什么事完全自己做主,甚至不通知陆一航。陆一航询问,叶乐表现的比较不耐烦,最后甚至说:陆律师放心,律师费一分钱都不会少。因为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法律问题,陆一航本次是基本委托,按照天计算薪水,一天一千元,算是相当高的价格。
    陆一航:“是不是还是要见见白茹?”
    曹云道:“问题是我们见不到。”令狐兰是白茹律师顾问,因此曹云见过一次白茹。不过和令狐兰的关系不能这么用,令狐兰如果答应,等同缺失了职业道德。
    陆一航:“曹律师,越三尺和叶乐是好朋友,你说……”
    曹云:“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但是仍旧看不懂。这个案子你就先盯着,叶乐似乎也不想麻烦我们,过几天你把账结了,就算了。”
    电视:现在播报东唐社会新闻短讯,前著名律师王紫小姐死亡,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目前还不清楚王紫小姐的死因。据业内人氏称,王紫小姐正在和某位律师与名流崔茜对簿公堂。
    曹云深出口气,想了一会,拨打电话:“小郭,据说快上岛了?出来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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