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弓,悬挂于冰冷的战空。人心如箭,匿藏于嗜血的身中。

    临天殿本是一国议朝之重地,如今佞臣当道,对天下民生之大事置之不理,反倒干起一些偷鸡摸狗之歹事,一群朋比作奸的邪相恶将,聚集于此,喃喃细语,唯恐天下不乱。

    此时,狗将把破了半页的天命书交给禁坐在前的左丞相左崇斗。

    左崇斗本是眉飞色舞的接过此天命书,怎知打开看了之后勃然拍案,怒火中烧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鬼字都没有?”

    “禀丞相,当日从埃维勒斯那里抢回来时,我的确是瞧见了几行文字。可是回到天玉城后才发现文字不见了!”狗将担心受怕颤抖道。

    “回禀丞相,请息恕,末将当时的确也隐约瞧见有几行文字显现,此纸应该是需要某种条件下才能令文字重现。”虎将一边替狗将解围,一边将所见据实报之。

    “特定条件?用水浸?抑或火烧?”左崇斗问道。

    “末将全都试过,无一有效。这纸奇特的很,水不能侵,火不能烧,毒不能蚀,刀不能割,无论用什么方法皆无法使其显现“真字”!”虎将等生肖星将在禀告之前,曾以种种方式试纸,结果无一成功。

    “果真如此神奇?传闻此纸泄露皇朝兴衰,天下大势之天机。若得知纸上真文,观机而动,对我改朝换代,大有益处。”左崇斗对不能及时洞察这断缣寸纸的天机而深感遗憾道。

    说罢,便把天命纸放进了一个精雕细琢的红色锦盒内。

    然后望着四个生肖星将问道:“听说,埃维勒斯擅自偷盗白马城兵符,被押入了赤金牢狱,可否有此事。”

    “稟丞相,确有其事。”蛇将以阴阳怪气的尖细嗓音答道。

    “埃维勒斯和沈兆新一直以来都是桑洋的左膀右臂,此次埃维勒斯遭人暗算,必定与沈兆新有关。”左崇斗老奸巨猾,只是猜中了一半,另一半是他日后万万没想到的。

    紧接着,蛇将又续道:“根据探子回报,埃维勒斯被关数日后,又有一蓝色精灵及女子劫狱将其救出,如今不知去向。”蛇将尔后又将所闻的劫狱轶事告之左崇斗。

    “想不到这蓝色精灵如此神通广大,若能纳入座下,我党势力必将如虎添翼,纵横天下,说不好还可立即命其做了那天子,登上宝座。”左崇斗听了劫狱事迹后声声赞妙,等夷之志,昭然若揭。

    如果不是天王武神王身边有两个不分昼夜,武功高超的龙、马二将轮番守护着,可能天王十条命都不够死。

    “若丞相有意,末将倒有一计,可诱使蓝色精灵落入圈套,收为己用。据说,那女子是钢铁镇的守城将军,与蓝色精灵关系匪浅,我们何不………”猪将鬼计多端,策划出了如何瓮中捉鳖的一计,将蓝色精灵手到擒来。

    一轮谋策之后,众奸相佞将互望数眼,无一不齐声狂笑……

    时间好像桃花入口的溪流,一去不回头,转眼间已过了数十日,铁馨正细心慢慢喂药给依然躺卧在床上的埃维勒斯。

    埃维勒斯神色呆滞,双目空洞,似乎还无法接受自己已成废人这一件事。

    其实埃维勒斯的想法并不确实,“废”的只是武功,最多也只是日常生活上的不方便,作息规律遽然的改变,走路虽摇摇晃晃,不能多走几步,双手虽无力可施,不能拿稍重的东西,仅止而已,不是真的全废。

    可是,在埃维勒斯心中,这跟废人是无异的。埃维勒斯是个自视聪明,高傲自大之人,往日那种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个性一览无余,往往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搞得其弟马绍尔每次为他四处奔走打圆场,这才一次又一次的避过是非纷争。

    从小到大,争胜好强的埃维勒斯不曾输过,每次都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度过一个个难关,渐渐的也就变成目空一切,深信自己是那上天选中的天之骄子。

    当中,包括了那次乌金刑床的考验,天真的以为孩童时期的技艺,无需苦练,也可作为应对的策略,孰不知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幸中之万幸。

    如今埃维勒斯看着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尊严,那中土世界剑法通神,人称的“第一剑士”,那个风度翩翩,美如冠玉的美男子,在这一刻全都被击碎得荡然无存,无以复加。

    一个从天堂坠落到地狱之人,是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的,也不懂得为了那个他所爱的人而重新振作起来的,那么深爱他的人注定是一场悲剧,至少眼前铁馨正是如此。

    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了,喝药喝到一半,埃维勒斯又发脾气把药汤给砸了,随后又踉跄跌倒在地,胡乱踢箱踩架的弄得满室一片狼藉,湿了地,也乱了房。

    铁馨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是泪流满面,默默拾起卧室里那杂七乱八的东西。

    铁乔见铁馨雨泣云愁,地上一堆破碗与泼落在地的药汤,为铁馨深深打抱不平,便骂了埃维勒斯一连串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骂词,斥诉其苦了铁馨日夜颠倒琉理煮药的煎熬。

    时日一天天的过,铁乔认为也是时候该回铁军府处理那繁杂的守城军务,即便不是,也应探查事态的发展。

    还有劫狱一事也应该响通天,那个胖镇长肯定磨拳擦掌等着处罚铁乔。纵使知道前方有一条不归路,也不可辱没了邪铁先祖那传诵千年及铁军府的威名。

    冰非本就是要带着斩魔刀往无忧村而去,只不过发生了一点小意外,需要把埃维勒斯和铁馨从赤金牢狱中救出,这才耽搁了一些日子。

    如今见着埃维勒斯自暴自弃,也不知会托多久时间,便决定先回铁军府拿回斩魔刀,接着往无忧村归还此刀于無奇母亲后,再重回到桃花村与众人一聚。

    翌日清晨,冰非与铁乔二人离开桃花村,驰马返回钢铁镇。

    三日后,是夜,月黑风高,二人虽已抵步铁军府,却不肯入内。迟徊观望,只因铁军府今夜静的出奇,像似龙卷风暗藏于寒夜之中,一旦两人踏入即如狂风骤现肆虐一番,此时二人皆有感府内鬼影幢幢,危机四伏。

    果然,一踏入府内大厅,四面八方涌进一批批全副武装的翼龙箭队团团拉开弓弦,箭心蓄势待发对准两人,如有任何异动,相信必遭万箭穿心无疑,而为首雄纠纠,气昂昂的正是翼龙箭队的资深统领-青龙。

    青龙,活龙鲜健,神采奕奕,比起一般的翼龙族更是魁梧强壮。

    跟在青龙身后,有一个五尺之高,肥头胖耳,脑满肠肥,整个五观像似挤在一堆面容的丑醜男人,邪施而行,渐渐靠近。

    冰非心忖,不用分说,这奇貌不扬的肥人一定是铁乔口中常说那贪生怕死的一镇之长-董天宝。

    董天宝狞笑道:“铁将军多日不见,终于肯回府了。”

    “董镇长,何事带兵入我府内生非?”铁乔连望也不望一下,可见讨厌这董镇长到了极点发怒道。

    “生非?我看是你作歹才对!”董天宝又一阵狂笑道。

    “铁将军,铁馨此刻人在何处?”青龙大声喝责问道。

    铁乔见青龙如此无理,好像忘了谁才是钢铁镇真正的大将,便敷衍笑答道:“在一个纵使你有四只翅膀也飞不到的地方。”

    青龙年约五十,军资辈份是钢铁镇中最深最老,却被年纪轻轻,智勇双全的铁乔给前任镇长破格提拔为大将,一直以来都怀恨在心,苦无机会报复。

    如今铁军府犯事,又有新镇长支持,便加重其嚣张气焰,欲置铁乔于万劫不复之地。

    青龙严肃斥责道:“铁馨与人合谋盗取白马城兵符,图谋不轨,罪该万死。”

    “铁馨是被冤枉的!”铁乔连忙大声解释道。

    “我们做官的,捉贼得捉赃,那你又如何解释适才在你卧室内搜出的这个…”董天宝气定神闲阴笑道。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四方方像似玉制而成的东西,这个方圆四寸的印章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是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天玉城的玉玺!

    铁乔心寒,董天宝怎会在自己卧室内搜出天王二十五个御用宝玺之一的“制驭六师之宝”,这是动员全中土世界大军的印章。

    铁乔那次与埃维勒斯联军时,曾在东北大战的军议上见过此宝玺,这栽赃嫁祸的手法好毒,是要诛连九族的啊!

    铁乔适才入厅已觉得事有蹊跷,怎么铁家一个近身守卫佣朴也不见踪影,现在董天宝拿出了这么一块玉玺,口口声明铁馨与人合谋偷盗白马城兵符,又说自己私藏玉玺,是要治铁家一百多人灭门的死罪,铁乔一时间也茫然失措,不知从何下手。

    铁乔暗忖,即使自己与冰非可以全身而退,可不免要拿铁家百口开刀,这种贪生怕死,遇祸逃命之事是铁乔不屑也不会去做的事情。

    冰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用说明,也知道铁乔此时受制于人,心忖倘若要开打,那还干脆直接好办,这包围圈着实不是自己的敌手,如若要救出铁乔亲如家人的侍卫佣仆,那就能力有所不及,无法确保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眼见无力回天,是束手就擒?还是不顾一切,生死一搏?冰非与铁乔互相对望,半筹不纳,回望步步惊心的侍卫徐徐向前,似乎仅能暂且将计就计,假意束手就缚,然后再来个扫穴擒渠,揪出幕后黑手,将其一网打尽,方能真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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