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钢铁镇,冰非一路走一路向铁乔道出千年前的事……

    “冰非,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向陌生人拜师学艺的?”铁乔好奇心使然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在蓝海神林里,精灵之王的话就等如现今统治者所说的圣旨。凡是活在千年前的精灵们,都得听命于精灵王蓝海的话,不得反抗,否则会遭殃的。”冰非回想起蓝海正言厉颜的个性,千年后还是不禁肃然起敬。

    “你刚刚说,精灵王八百岁了,怎么这么长命?”铁乔很是好奇问道。

    “在千年前的中土世界,一切万物皆长命百岁。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寿命可以上百,不像今时今日达至七十岁数者那么稀少。我们精灵之中,如果修行正法,佛性禅心,可臻至千岁,甚至传说中的精灵之祖有上万岁的。”冰非娓娓解释道。

    “原来如此!”因果早有前定,铁乔也开始慢慢了解到一些千年之前的种种事迹。

    “那你又是在何时认识我们先祖邪铁的?”

    “那是在暗幽山一战时………”正当冰非要继续叙述当时情况之刻,远处有一马蹄腾飞引发沙尘滚滚的景象赫现前方,骑马者见是铁将军,便扬声喊话:“出事了……大事不妙……铁副将被押解至赤金牢狱了…”

    铁乔目瞪大吃一惊,被嚇得脸无人色,那是中土世界恐怖至极,人称:“一念乐土,一念地狱,一念之差,万念俱灰”的“赤金牢狱”。

    铁乔暗忧铁馨怎么就扯上这码事,该如何是好?

    赤金牢狱是中土世界公认严密第一的地下监狱,牢狱外围御守得固若金汤,坚不可摧,内里铁狱铜笼,行监坐守。

    牢头不时的辱骂轻藐,鬼蜮伎俩更是人神共愤,不可原谅。这里的囚犯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而是为人的尊严。

    赤金牢狱共分为十八层,不同层楼监守囚困不同程度的罪犯,底层十八是关押一级重犯的神秘地方,只有犯上叛国逆城之重罪者才会押解至此层。

    这层有时会莫名其妙在夜间听到一些如女幽灵般的娇声嗲语,一会又听见如宰杀猪羊般呼天喊地的凄惨叫声,让囚禁在里面的人容易患上精神错乱,还以为来到了乐土与地狱之间。

    总而言之一句话道尽,外面的苍蝇想飞也飞不进,里面的老鼠想出也出不来。故此有进无出,严如无间地狱一般让人心颤不止。

    若不幸被擒入内,让牢头用什么剥皮、车裂、烹煮、凌迟什么的严刑拷打,还不如一死来得干脆些,免得落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惨境。

    埃维勒斯与铁馨被押送至此,铁馨虽然难受,幸好也只是被关押在第七层-不见天日层。

    不见天日,即是见不着阳光,终日被关押在阴寒窄小,臭气熏天的牢笼内。

    牢笼被稍稍悬挂在空,笼下四地皆有五毒横行,有时候还不知众毒如何偷偷窜进笼内,竟与囚同眠,煞是触目惊心,让人惶恐难眠。

    铁馨那种只是被臭气“熏陶”一下,五毒在身上爬一下的牢房,还勉强算挨得过去。

    埃维勒斯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他被关押在的可是永受痛苦的最底层-阿毗炼狱层。

    一入炼狱层,埃维勒斯被震慑住了。传闻中的十八层炼狱是鬼哭神嚎,令人生无可恋的囚犯地狱,怎么眼前这一盛景与其民间传闻不符呢?

    埃维勒斯纵目远眺,这层炼狱的设计除了一个“金”字之外,其他文句皆无法形容得当。

    什么叫做“金”,守在此层正门有两个半马人,全身肌肤金光闪烁,目瞳如金,一身金甲,手握金光刺目的鬼头刀,宛如一个半马金兵,不恶而严。

    半马人,是中土世界一种罕见的异种,上半身是人的身躯,下半身则是马的兽体,传说是人与马交和而成的一种新兴族类,也有是半神的一说。

    如今半马人只会在战场上看见,是种平常生活中不见其踪影的族群。喜好斗狠,打群架,往往聚结同伙共同犯事,打人不打到人命关天,气若游丝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凶恶异族。

    近代各方枭雄都喜欢暗中招聘半马人作为牢头狱霸之用。

    由于半马人生性凶残无道,不受道德约束,故当受雇于人,往往做起任何无耻之事皆问心无愧,让受害者有个坏结论,雇主却得好结果的价值。

    所以埃维勒斯双目望去,几乎全都是半马金兵在炼狱层守卫着。

    说到“金”,所有的牢房皆由金属建成,金狱银笼,金柱银桩,金桌银椅,金锁银器的,无一不是“金”心搭配的,与金马宫那金楼玉阁比起来也不相上下。

    在这炼狱中,唯一没有价值的是“人”,是“囚犯”。不管牢房装潢如何精致美观,囚犯们皆躺卧在一金床被金锁牢牢地扣住。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金床,是一个机动式设计的金属刑床。犯人被迫大字型躺下,手脚皆被一条从四个床角方向而来的金锁链扣住。每隔半刻,金锁链会自动向后拉扯,犯人宛如被五马分尸一般皮开肉绽但只伤筋骨,不会致命的一种刑罚。然后整个床架又会自行翻转,更加剧了行刑力量,拨开的血肉之中模糊隐现白骨,囚犯会痛得顿失知觉。

    满狱金属的设计也不是单纯用来摆设的,那是因为十八层炼狱地壳酷热,金属一遇热便会加热百倍,火烧不熔,焰熏不变,犯人这时又会被火热燃烙的刑床给痛醒着,扑鼻而来是自己那肌肤焦烧的味道。

    埃维勒斯看着犯人们无止境反复不断的遭受折磨,心忖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顶得住这种创钜痛深的刑罚,那自己是否又顶不顶得住呢?那可不得而知……

    無奇离开荒古小石屋已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路途中不断有奇禽异兽跟随在后,景象很是奇异壮观。

    走着走着,前面惊现一只异兽正在吞食倒卧在地的山野猎人,此猎人手上执着一短弓,箭仍在弦上,应该是异兽忽然出现攻击,还来不及发弦就魂归地狱了。

    说到地狱,無奇这二十多年摧心剖肝的生活何尝不是地狱。

    从小到大,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过着平凡幸福生活,只因这隐没在瞳神之中的兽瞳造孽。

    虽然自创的“無刀一试”已臻至最高境界,然而对于应付异兽仍是有所不足的,否则当初在竹林也不会想着与穷奇来个玉石俱焚,坠落山崖的一招。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偶遇星寿老人,巧练神术,才有今日这个精神气爽,举步如风的無奇。

    如今不但“兽瞳道心之术”学有所成,进入神隐之境,还可自由随意操控异兽性情,觉得有趣之至。

    無奇也不知自己这种心境变化是由何时开始,只是隐隐有感暴戾之气在血液里流淌着,时不时想爆发出来,把幻想中那残杀异兽的景象给真的实现出来,一解多年的恩仇。

    只是有碍此行为不为人道,便压抑着内心的残酷感受,引气让“道心”潜入,缓解不适的紧张情绪。

    眼见前方异兽肆意击杀无辜凡人,無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暴力因子,怒火攻心,便望向右侧的其中一个异兽,与其对视。

    异兽目视相触于無奇那凶眼恶瞳,竟然狂乱发作,情绪不安,迅捷往前,向正在食人的异兽方向冲去。

    此异兽呲铁,形状象水牛,头长巨灵角,全身皮肤漆黑,一身铜皮铁骨之躯,应是钢力强大,以“力量”取胜之异兽。

    無奇认真一瞥,前方食人之异兽,人面豹身,牛耳一目,身体肤色暗紫,又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应是传说中的诸犍。

    诸犍本是异兽,赫见呲铁冲前杀来,便吐掉咬了一半的猎人头颅,用豹爪随即拿起地上的弓箭,疾风一发,箭心直中呲铁眉间。

    可呲铁那是如此轻易对付,仅见这箭只是入头三分,对于呲铁那一身铁躯,不足为虑。

    呲铁没有丝毫停下兽步,一跃而起,凌空扑向诸犍,诸犍见状又连发数箭,皆被呲铁一一冲破。

    眼见呲铁近在咫尺,诸犍才抛下弓箭,双臂交叉捉住呲铁的前足,举重若轻,用力一摔,将其抛至身后数丈外。

    想不到诸犍如此力大无穷,呲铁那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在跌地的同时又立马冲向诸犍,展开第二轮的攻击。

    这一次,呲铁没有蛮壮跃起,反而在诸犍身侧迅速环绕,边跑边向诸犍从口中呕吐出一块块锋利无比的铁片。铁片如飞剑般疾破诸犍全身,诸犍其身明显伤痕累累,血流如注。

    诸犍吃痛咆吼一声,大发雷霆,由于诸犍行动敏捷,很快的又捉住正在奔驰着的呲铁,这次用更大的力气把其抛飞至更远处,呲铁的灵角在摔落在地时硬是折断了。

    异兽战异兽,本是不相伯仲之战,呲铁在这一次攻击溃败后已经体力全无,正要放弃之刻,又被远处無奇的兽瞳唤醒,無奇那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似乎有种慑兽魂魄之魔异力量。

    呲铁双目再次凶芒闪闪,立身又一次向诸犍所在之处奔去。诸犍与呲铁皆为异兽,见呲铁重伤至此仍不放弃,有点惊悚,严阵以待呲铁那贯尽全力的最后一击。

    呲铁平地起焦雷,这次跳得更高,無奇仍在远处默默凝视着这一战,见呲铁腾跃后,用手按着右侧的太阳穴,运气一输,血脈沸腾直入瞳神,目光所及的呲铁瞬间全身僵硬异化成钢铁,严如一个巨型钢牛压至诸犍跟前,诸犍闪躲不成,被钢牛割撞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当然,呲铁此时早已无气息,其实在变身钢牛之时生命已终结,是無奇为了获胜而不择手段,以血还血的作法。

    回看無奇,一副睥睨天下之气概,四瞳同时发放青光,令人心悸不宁,嘴角上扬,似乎很满意刚刚的精彩杰作。

    無奇纵使冷漠,也不会如此无情,滥杀无辜。是什么让他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为何“道心”无法平抑其内在戾气?为何明明可以安抚平和乱性的诸犍他却不这样做?没有人知道,也没有道理可言。

    無奇别头仰望苍空,百丈处外又是那只宿命中的朱红丹雀在盘旋着,真巴不得自己也有一对翅膀,飞到上空中把那奇禽一撕两半,免得碍眼。

    朱红丹雀远远看着無奇,在空中又飞旋了一阵,便折返往荒古小石屋的方向飞去,冰销雾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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