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李成到访,是有急事找刘正,曹『操』与戏志才三人送走了二人,还让夏侯渊带着一千人前去帮忙,夏侯惇走进营帐就迫不及待道:“主公,还不知骑兵的事情你可有跟刘公子细?”

    对于马蹄铁、马鞍与马镫这些军需,夏侯惇极其重视。

    事实上这些东西荀棐与夏侯盛过来的时候,曹『操』就派人给袁绍、张邈、鲍信三人看过,后来也将设计图分享给了诸多太守与二位刺史。

    只是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看到设计图,有人推拒有人沉默也有人视若珍宝,然而及至最后,所有人齐齐将这个话题抛开,好像从未发生过此事一样。

    袁绍那边倒也过,这三样东西对骑兵的作用应该是有的,但有多少作用还需要尝试,出于董卓没有自己有就多一份胜率的考虑,他下令让所有人都保密。此后针对刘正的恩惠,袁绍没有再和诸多同盟军首领细谈,曹『操』私下里朝他提过几次,袁绍也待得刘正到了,会予以照顾,只是他刚刚上位盟主,同盟军如今人心不齐,他不可能明面上公开支持刘正。

    曹『操』清楚袁绍的难处,也猜着袁绍可能另有私心,此后他不再起打造的事情,但暗地里,也对于自己毫无根基,连冶铁、装备还需要仰仗鲍信、张邈有些着急。

    这次刘正过来,恰好遇到曹家夏侯家两家想要屯田,这个屯田当然不是民屯,而是军屯,其中关乎装备一事也有涉及,曹『操』正好和刘正在书信中了,如今刘正既然应下,他思及刘正的态度,笑道:“此事德然已经同意,连同家中屯田之事,德祖会去应付,你别担心。另外,几个子由着他们胡闹吧。他们跟着你我,成长得慢,跟着德然,也能提前适应战场。”

    曹『操』毕竟不是后来权倾朝野的丞相,于此时的他而言,同盟军中他的实力最差,连人缘不好的刘正也比他底蕴深厚,他信得过刘正,也觉得刘正的军营条件比自己要好,既然刘正有心接纳,自然希望夏侯惇等人能够尝试着接纳辈与刘正多多接触的事实——这方面,事实上只要夏侯惇同意了,曹洪夏侯渊等人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夏侯惇闻言点头,也没有出言反驳曹『操』放任辈跟着刘正的决定,曹『操』放下心来,望向枣祗,“德祖,你得有个准备,可能不日便要出发去谯县,一旦德然安排好了,我便通知你。”

    “不对,主公是怕德祖被刘公子叫走了才提前支开他吧?”丁冲已经又坐到榻上,神『色』戏谑,手中还端着半满的酒碗,一脸醉醺醺的。

    起来,曹『操』手下大多数人都是亲朋好友,除了戏志才、枣祗,以及以客军身份加入他麾下的史涣,就连丁冲也是曹『操』正室丁氏的族弟。

    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大家都以家臣身份自居,总不可能那么严肃,何况如今的官职都是虚的,谁都没放在心上,曹『操』又一向喜欢开玩笑,不拘节,以至于私下里的场合,一帮人都是没规没矩的。

    枣祗也坐回去,捡了几粒干果剥着,“明人不暗话,幼阳兄以为枣某是反复无常之人?”

    “你看你方才那番谄媚之言,我若不阻止,你准要个不停。还有先前民屯的事宜,他刘公子可是已经做了,而且收成不错,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刘公子如今若当真要招揽你,你莫非不会动心?”丁冲端着酒碗,笑盈盈地道。

    曹『操』过去就是一脚,“丁幼阳,你少挑拨离间。方才德然在此,还凑上来喝酒,成何体统?还喝,信不信我军法处置!”

    “你二人不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还不准我有酒就醉?”丁冲护着酒碗躲到一旁,又将那半碗酒一饮而尽,放下碗嘬了下大拇指上的酒水。

    那模样让众人一阵哭笑不得,曹『操』笑骂道:“迟早死在酒上!”

    “借你吉言。”丁冲恬不知耻地应着,扭头望向枣祗,“那诗也是刘公子起的头,好诗吧?动心没?”

    枣祗敛了敛容,随后却是点头,望向戏志才,“志才兄,你可有此意?我看刘公子博学多才,胆气十足,胸有韬略,既然他有心招揽主公,我等不如劝服主公一同投入他的麾下。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来得好。”

    劝服自己,而不是私下里去投效,表明枣祗是想继续跟着自己,曹『操』听着心中极其满意枣祗的态度,也感激枣祗的不离不弃。

    老实,他知道枣祗暗地里被不少人招揽,作为这段时间加入到他麾下的唯一一位谋士,枣祗始终没有动摇,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不过,此时枣祗的认真,他也不由坐下来,凝眉道:“真的假的,德祖也以为,我等过去帮助德然才是明智之举?”

    戏志才望了眼曹『操』,朝枣祗不以为意地笑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觉得你比得上荀氏,还是斗得过他麾下私学中出来的人?他的身边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杰在了,你我过去已然是锦上添花之举。如今跟着主公,本就前途远大,扶持主公扶摇直上,更能显得你我的能力。让主公也投效刘正……此举实则不智啊。只要刘公子今日并非三公九卿,某家不同意。”

    见曹『操』与戏志才的认真,枣祗脸『色』一滞,“笑嘛,你们突然这么认真,弄得枣某不知如何自处了……”

    丁冲哈哈大笑,想了想,抿了口酒敛了敛容,“今日一见,刘公子那是树大招风尤不自知啊。他最后所言与主公书信之事,丁某不知其详,主公不,丁某也不会问。只是……在此与刘公子相处,你我还得稳妥一些。我总觉得,他这么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他不是自己过来玩的吗?”戏志才目光深深地凝视曹『操』。

    曹『操』神『色』一滞,正迟疑着要不要如今就告诉他们刘正到来的真实目的,曹洪忽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营帐,抱拳声道:“主公,斥候来报,逢纪的信寄出去了,我已经派人跟上信使。孔伷没有与刘公子发生冲突,留了一千部曲在此归刘岱统帅,已经挥军南下。还有,子孝手下来报,刘公子部曲方才南下奔行的时候,似乎抓住了几个刺客,那几个刺客都是跟着那颍川太守派过来的人寻过来的。”

    也不知道哪件事极其重要,曹『操』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好!”

    他想了想,见夏侯渊也走进来,敛容沉声道:“幼阳,你与德祖同去谯县。妙才,你稍后亲自去德然营中找子和与远才,让他二人护送德祖幼阳前往,然后他二人亲自带人前去调查那几名方士。记得,但凡与那些方士接触之人,都要密切留意!”子和是曹『操』族弟、曹仁亲弟曹纯的字,远才是夏侯廉的字。

    被曹『操』点到名字的几人纷纷正『色』领命,曹『操』顿了顿,望向曹洪,“子廉,你持我书信,秘密带人去一趟河内,去朝歌附近的鹿肠山拜访一下于毒与德然三弟张益德。再在那边打探一下河内情况,如若打探到袁本初抵达河内的消息,速速命人来报。”

    他顿了顿,“你嘛,先留在那里,等我消息。记得,凡事心,还有,万万不可派人去物『色』田地,便是家中叔伯了也不校如若暴『露』行踪给不相干的人,军法处置!”

    曹洪是出了名的爱敛财,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曹『操』这番提醒的严肃,却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曹洪当众出丑,脸『色』一苦,随后却也与夏侯惇等人面面相觑,迟疑道:“主公,你会不会过于谨慎了?已经派了人跟踪逢纪的人,我再过去河内作甚?他袁本初不管在哪里,于我等又有何干。我等静等时机,届时出兵西进不就行了?至于于毒张益德,叫人带信,也无妨吧?”

    曹洪近来一直在奉曹『操』的命令派人严密监视逢纪军营的情况,也在打探袁绍的行踪。

    依照曹『操』的判断,袁绍此人暗度陈仓极有可能是假,或许就隐藏在暗处时刻监视着同盟军的一举一动,以便于从中获利,曹洪也知道曹『操』对于讨伐董卓一事看的很重,但为了袁绍的行踪大动干戈,他也觉得其中风险挺大,万一泄『露』,反而会让曹『操』被袁绍猜忌,不算什么明智之举。

    曹『操』摇摇头,“于毒张益德一事,是我私下叫你做的,德然不知。我便是要向张益德问明,他知不知道德然还结交了盟友。要你过去,也是器重你识饶本事,让你亲眼看看张益德是否了假话。至于留意袁本初……董卓不可能管山东的事情,如今青州刺史焦和死了,总不能没有一个刺史吧?你仔细想想,这事谁做主?大司马绝不会越俎代庖,公孙瓒如今与刘备、黑山军可是正在平定青州,你公孙瓒一旦来了,等若也是袁本初麾下,袁本初会不会『插』手此事?他连将军都封给我们了,要一个青州刺史,乃至青州牧,难吗?”

    曹洪恍然大悟,戏志才与枣祗面面相觑,笑道:“有主公如此,夫复何求。”

    曹『操』大笑起来,片刻后却是淡笑着望望营帐外,“不要抬举曹某了。如今关注青州与袁本初的绝非我一人。况且我也不可能『插』手其郑唯一能做的,便是提前准备,到了时候,也好抉择是真的与德然一同反了他们,趁势灭了这帮心怀鬼胎之人,还是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以待有朝一日,匡扶汉室,统一中原。”

    ……

    另一边,酸枣大营南面五里之外的营地里,刘正靠着一辆辎车,听着李成着情况,“问明白了,便如主公方才所,刘宠扬言你是他的麾下,此番追杀的那五名刺客,也是他派过来的,他们原本还想向同盟军自己是从颍阴由你派过来的。主公,我等要不要将他们交给同盟军,以示清白?”

    “交什么交。我出来挽留的就那么三个人,这就明那帮家伙就根本没想过要好好招待我。我腆着脸过去逢迎干什么?”刘正撇撇嘴。

    视野中,不远处曹昂夏侯衡勾肩搭背地望着自己,着什么,远处曹仁、张曼成带着一帮人正在清点物资,安排任务,刘正啃着从曹『操』营帐中顺手牵羊来的『乳』鸽,沉『吟』道:“你把那五个人招待好,回头问问,他们要是想留下来,你把咱们的待遇了,再问清楚他们的家庭情况,查明真相的事情交给女荀去安排。只要家中情况属实,将他们留下来。要不然就给一些干粮放他们回去见刘宠。记得,一定要招待好。”

    李成愣了愣,刘正挑眉笑道:“能派过来的想来也有些武力,为何不留上一线,以期后用?这事你让车焕带人去做,让他也南下一趟,找女荀去领一笔粮草与珠宝马匹,到时候我这里有大用。”

    李成神『色』一凛,“孔伷南下,刘宠也在颍川,车焕若贸然带着这些东西上来,会不会被他们劫了?”

    “把旗号打了,告诉他们,到时候要是有人打劫,扔下东西就跑,不用打听是谁的人,回头直接来告诉我就校咱们正好借机生事。”

    刘正着,想了想,又道:“派人过去找女荀的时候,顺便让她那边书信一封回幽州。同盟军的情况与我等先前推演的差不多,让她拿二号文档出来归纳一些书信过去,再让文若兄帮着我等参谋参谋。还有,李叔节这饶底细,还得劳烦舅父书信一封给我们。哦,也得劳烦兄长陪同子龙与李叔节多多接触了。”

    “此事可以。昔日师伯与李子贤泰山对决一事,我爹不在,不过我也有所耳闻。他李叔节颇有心胸,应当能结交。”

    “那就多走动,平日里送点东西来往一下。还有,张合那边,你也告诉张曼成,让他自己多走动,亦或派人走动,让他看着办……至于典韦,我自己来吧。其余热粮草珠宝到了再。”

    李成闻言一愣,“主公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把人都拉拢过来……你告诉诸位兄弟,咱们这次会很危险,让他们到了大营也保持警惕。具体的不用多,就当训练了。还有,他们谁要是被人私下里拉拢了,你打个招呼,让他们告诉我。想走的也可以,我这边不会耽误他们的前程。当然,跟张曼成好,让他随时叫人补充上人数。底线在四千,快到四千了,就让他书信各州派人过来……嗯,那些掌握机密的要是想走,让他们亲自跟我来谈。”

    李成点点头,“明白。”

    望着曹昂那张青涩的脸,刘正迟疑了片刻,道:“李大哥,之前我等在颍阴不是收到过宪和兄的书信,我一直没回。信中雪挺想来的,文家两位兄弟也想着能过来一个人给我帮忙,你我要不要带着雪?”

    “你把雪放在颍阴还行,带在身边作甚?这个头不能开,一旦开了,礼朗他们未必不会想着过来。那两个子,本就善于添『乱』,再一出去,诸多后生晚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过来,咱们还不得『乱』起来。”李成有些紧张起来。

    “成立个少年兵,让这帮人跟着曹子修他们混。往后咱们与曹家夏侯家来往的地方很多,晚辈们总要接触,相互扶持。”刘正着,见李成神『色』迟疑,反应过来,干笑道:“忘了,我一句,你们得跑断腿。我先跟文若兄、女荀她们商量一下。具体的往后再。那我就先让文仲业过来……嗯,也得问问赵弘,刘辟何曼那帮人呆在汝南郡,是不是真的没机会招揽了……”

    刘正着,车焕突然带着两人过来,“主公,樊子陵与田先生到了!”

    刘正一愣,随即朝李成道:“李大哥先去忙,接下来几大概没什么事情了,有孟德兄照拂,你们暂且都去应酬,让大家也随意,外松内紧就好,其他的事情,等有了变化再。”他扭头望向跟在车焕身后的老人,又望向樊阿,一脸惊喜跑过去,拱手道:“二位到访,恕刘某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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