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九点,林杰、陶泰清、姚思远,还有宋立诚四人,在一间手术实验室前,等待迟迟还未露面的陈石。
    陶泰清看了看腕表,嘀咕道:“这个老陈,是怎么了?电话里说是晚一点到,这都晚了半个多小时了。”
    “或许路上堵车吧!”林杰随意的猜测了一句。
    这时,姚思远拉了拉林杰的衣袖,把他拽到走廊的一头,说:“昨天下午,有个女生去找我咨询整容事宜,说是你介绍的?”
    “如果她叫牛依兰,那就是!”
    姚思远摩挲着双手,语气中带着兴奋,“就是她!她说,她对自己的整个面容都很不满意,想做一个彻底的改变。”
    “这么一来,这个手术就非同一般了,需要先修骨,再调整五官,这就是一例大手术啊!”
    林杰见他的兴奋劲儿有些过头,就感觉有些不妙,问:“姚医生,这样的整容手术,你不会之前没有做过吧?”
    姚思远脸色一僵,随即有些讪讪的道:“因为我得不到患者的信任,这种程度的大手术,我只是作为助手参与过。”
    “不过,我一直为这样的大手术做准备,我有十足的信心完成它!”
    “林医生,请您相信我,也请您劝说一下那个女生。我这种情况,只有患者坚持指定我为主刀医生,才能主刀这一例整容手术。”
    丫丫的,林杰没想到,这随心的一推荐,还给自己惹出了一个麻烦。虽然姚思远的技术是不错,但驾驭这样的手术,经验也是非常必要的。
    林杰可不想砸了自己推荐的招牌。
    同时,他也为牛依兰彻底改变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有些吃惊。
    隆鼻,割双眼皮,磨脸颊,削下颚,整嘴唇,是整容中比较常见的项目,大部分的人会选择一样,或两三样来做。
    牛依兰的决定,相当于把自己的脸,从内而外的给整了一个遍,达到了面目全非的程度,这就比较的少见了。
    见林杰沉默不语,姚思远就有些着急了,请求道:“林医生,我真的需要这么一例手术,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不然,我在科室里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林杰没有立时做决定,斟酌了一下,说:“这么一例手术,费用至少也需要一二十万了,女生的父母那一方,到底知不知情,最终同不同意还两说呢!”
    “你还要设计手术方案,模拟术后效果,与她进行多次的沟通,并进行手术方案的修订,这可都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
    “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姚思远叹了一口气,说:“这倒也是!即便万事齐备,在上手术台之前,手术对象忽然反悔了,这样的事情,在整形科也是经常见到的。”
    “是我太过心切了!”
    见他恢复了一些平静,林杰想到了一事,问:“牛依兰有很强的麻醉药剂免疫能力,这一点她跟你说了吧?”
    “说了,她还给我看了一个组合麻醉方案,上面列举的麻醉药剂,东华医院也都是有的。”
    他又补充道,“为了避免万一,在做手术之前,我会请医院的麻醉专家,再对她做一次麻醉药免疫测试的。”
    这时,林杰看到陈石终于来了,便和姚思远一起回到了手术实验室门口。
    陈石的脸色很不好看,叹声叹气的道:“对不起了,让你们久等了!唉……一天的好心情,完全让一个坏学生给破坏了!”
    “发生了什么事?”陶泰清关心的问。
    陈石懊恼的道:“一个学生找小姐,被警察给当场逮住了。”
    “我之所以耽搁这么长时间,就是作为他的导师,和院校学生管理处的老师一起去公安局,处理此事的!”
    听到这话,林杰立时想到了石景山,心想不会这么快吧。
    他装着一脸关心的问:“陈教授,是哪个学生啊,不会是我那十四个学生之一吧?”
    “不是!”
    陈石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用隐瞒了,反正你们迟早也会知道的,他就是石景山。警察告诉我,经过审讯得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找小姐了。”
    “这十五天的治安拘留,还有五千的罚款,肯定是少不了了。”
    果然是他,林杰心中暗喜,问:“学校会怎么处理此事?”
    “还能怎么处理?校规上写的清清楚楚,这种事情被抓住,直接就是开除!”
    恼怒的陈石,还不忘叮嘱林杰,“你现在的年纪,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就赶紧的去找个知根知底的女朋友!”
    “你一定要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哪个美女主动的向你投怀送抱,别以为是桃花运,很可能就是桃花劫和陷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呢,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林杰知道,这是陈石真的在关心自己,虽然不好意思,却也诺诺受教。
    借着告诫林杰的机会,陈石发泄了一通怒气,心情平缓了一些,道:“快来到学校之前,我已经给学院的停尸房打过电话了,他们应该很快会把一具最新鲜的尸体送过来的!”
    果然,二十几分钟之后,一具还算新鲜的女子尸体送到了手术室。
    这一次的手术试验,相当于一次实战模拟。
    林杰是这一次模拟的主导者!
    他在尸体身上圈出了二三十处,主要集中在胸肋,侧腰,手臂,腹部等处,让陈石、陶泰清、姚思远和宋立诚等人,截取相应的肌肉纤维!
    这些位置,是林杰精心筛选出来的。
    因为脸部的肌肉纤维,相对比较短,肌肉纤维最丰富的大腿、小腿、后背等处,反而最不合适。
    相对而言,胸肋,侧腰两处的肌肉纤维,最适合一些。
    人体虽然有自我恢复能力,但某一处的肌肉纤维如果截取过多,很可能造成永久性的影响,因此对于每一处截取的肌肉纤维数量,林杰都是经过仔细计算的。
    还有,哪个时间从哪一处截取肌肉纤维,截取肌肉纤维的快慢和时间间隔,林杰也有着很细致的安排。
    这相对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林杰讲解了几次,并对每一个人截取的肌肉纤维做了评点,练习了几次之后,陈石、陶泰清等人就都达到了林杰的要求。
    最困难的就是皮肤真皮层的剥离!
    这一点,姚思远做的最好,但是他剥离出了的真皮层不是面积太小,就是有所损伤,也难以满足林杰的要求。
    练习了几次,林杰最终放弃了。
    他知道,这一块最考验一个人的手术功底,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练出来的。
    最终,林杰决定,自己提前一天做这个工作。
    先一步从庄诗蕾身上割取皮肤,剥离出真皮层,然后先把它们放在培养液中养着,第二天手术时,直接取用!
    这样的话,还能有效缩短第二天手术的时间!
    为确保万无一失,几人待在手术实验室,多次练习,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结束这一次的手术模拟!
    出了实验楼,陈石开口道:“林杰,明天上午凡之的医药公司,要举行一个开业仪式,你也来参加吧!”
    林杰淡淡的道:“我就不去了。”
    “这个手术,周二就开始了,这两天我需要调整一下身体状态!还有,宋立诚,你也跟其他人说一声,下周一上午的课,取消了!”
    陈石不疑有他,点头道:“这是一个马拉松般的手术,确实需要好好的调整一下!”
    林杰坐上车,待车子开动之后,就急切的问:“石景山之事,是你让人做的?”
    秦刚轻笑道:“不全是!昨天有个兄弟一直跟着那个家伙,准备先调查一下再说。没想到他晚上去了一家夜总会,直接和一个妈咪聊上了。”
    “我那兄弟和那个妈咪认识,一聊才知道,那个家伙竟然是个常客。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掐好时间,打个举报电话就可以了。”
    林杰呵呵一笑,这真是自己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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