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29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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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也在一边盘算开来,左思右想,只觉这主意再好不过。桃溪富县,多少的货资往来,通了澜江,又有漕船,便能做大宗的买卖。好过分拨几次,费时耗利。曹英拍手跺脚,只遗憾自己没想到这上头,道:“果然是一桩好营生,大郎归转后,与弟妹亲家公详议,别漏了细处,这可不是一般小事,要有一个周全的长计。”

    何栖本来心中也没底,不过一个意想。行路艰难,他们好生来看灯都能招来小人,想来货运之道也不太平。他们背靠明府,沈拓在桃溪也颇负凶名,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缺。三者兼具,此事定大可为。

    不曾想曹英也叫好,曹家是擅经营之家,曹英又有几分精明见。他一说好,何栖心里又定了几分。

    何栖与沈拓得了这么一个主意,双双生出归意来。宜州再好也是是非之地,千灯万盏也是别处的繁景, 不如早早归去与季蔚琇、曹家叔伯商议一二。

    .

    他们在宜州思归,桃溪也有人苦苦盼着他们早日归来。

    齐氏见李家形容越来越不堪,李货郎病久阴晴不定,好好歹歹,好时便将她哄了又哄,几万分的体贴柔情,歹时便说一些酸言酸语,自怨自艾的话,又疑她在等自己死后另嫁。

    李家翁从来是吃好睡好,不沾半点的事,毫无半点为长之慈,饭桌上有好的吃食,他也不让着儿孙,边道:“炖的烂鸭,想是孝敬我的,我便吃了。”也不管桌边几个孙儿馋得眼珠子都要掉进汤里。

    大李氏更加悭吝起来,日日数着米粒下锅,不叫他们多吃一口的饭,天天哀声叹气道:“过一个春年,耗了多少钱银米粮?都是些没脸的,家中留着作看盘的糕点,他们上门倒不客气吃了去,不知是没眼见还是贼骨头,专拣好的下肚,呸,自个家中只拿几把青豆待客,真是只进不出,打娘胎算计的。”

    齐氏不吭气,什么人家还看盘呢。拿了一个盘点心,也不让人吃,今日摆,明日摆,硬充脸面。谁知邻舍上门,老实不客气拿起吃了,还道:“难得的云片糕,只不太新鲜,边儿都发硬了。”心疼得大齐氏晚上做了一锅的稀粥。

    齐氏有时嫌弃饭食不好,大李氏便笑道:“都道年难过,勉强对付过去,米缸都空了。”

    齐氏也不肯拿钱,抹泪道:“体己都为李郎请了郎中抓了药。”

    大李氏见抠不出钱,脸一摆,骂骂咧咧开来了。

    小李氏日日花枝招展不着家,倒是几个继子学得坏了,饿了也不叫大李氏,只管跟她来要吃要喝,又欺负自己亲生的儿女来。她偷买几块糖糕在家,偷偷塞给小儿,一时没吃,拿手里不到片刻,便让兄长得了去。

    齐氏半夜想到:从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靠子。我先时竟是错了。

    先时等沈拓不来,齐氏便回了沈家一趟,谁知人去楼空,一打听竟是去了宜州,心里更是打翻了五味瓶。自家在此受苦,他们却是自在,受了多少苦痛生养了两子,只将自己这个亲娘撇在一边。

    齐氏一路哭了回去,昼夜盼了沈拓他们归来,好好说道说道。

    第八十七章

    十六那日飘起了蒙蒙丝雨, 满城的彩灯倒似一夜之间失了颜色, 昨日繁华恍如旧梦。

    何栖一行人起了个大早, 喂饱了马, 又吃了米粥肉饼,收拾得妥当, 离城返家。

    他们要走,店家与店伙计连念几百的佛, 小心翼翼将他们送出门, 只盼再也不来此等恶客。

    异乡归来马蹄轻。

    明明是一样的脚程,归途却是周身轻便, 便连拉车马也扬着四蹄咴咴嘶叫。街上行人了了, 偶有几个也是揣着手、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秦楼楚馆更是春闺被未温,深怨天光早。

    施翎嫌蓑衣笨重,只戴了斗笠,骑在马上更显得清瘦细条, 他打头走在前面, 想着宜州也不过如此,还不及桃溪秀美呢。正想得移了神,路过一家花院,一个细巧之物冲他投掷过来。施翎吃惊, 急忙撇开头, 抄手将细物收在掌中, 却是一枚蒸得软烂的枣子。

    抬对却见一个俊秀郎君凭栏而坐,面前几碟下酒, 看他受扰皱眉,笑了起来:“不过一宿,小郎君将我忘得干净。”

    施翎仰脸笑道:“倒不曾忘,我还赚了你一坛酒。”

    俊秀郎君抚掌:“这便好,没白废好酒。”

    施翎一停住,沈拓和曹英接着勒住了马。沈拓担心施翎吃亏,跳下来立在他身边揖礼道:“舍弟行止粗放,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俊秀郎君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弟弟英雄,哥哥也是好汉。不过,你们却要谢我一遭。”

    沈拓与施翎对视一眼,双双不解其意。

    俊秀郎君道:“昨日打了卖艺的,昨晚打伤了一屋的人,二位便当地事发生?”

    沈拓拦住施翎,拱手道:“这位郎君如何得的消息?我们兄弟二人在桃溪做差,趁着年节来宜州看灯,无端遭人欺辱,动手伤人,为得不过自保。与我们为难的强人,冒充通判小舅,被司马夫人扣了去。我们打人,却不曾伤了性命。”

    俊秀郎君仍旧,不紧不慢道:“这个我却不知,我只知道司马生了好一场气,要为小妾的阿兄做主呢。”

    何栖在车内听得分明,原先提着的心重又落了回去。此人并非要寻他们的不是,而是要来卖好。

    果然,沈拓醒过味,喜道:“不敢问郎君是哪家贵子,只谢郎君正义施以援手。”

    俊秀郎君摆摆手,又笑问:“两位欲如何谢我?”

    沈拓与施翎道:“郎君只管开口道来。”

    俊秀郎君看着施翎,道:“我昨日问你可愿来我家中当个门客,今日依旧如此问你。这位好汉,可有兴趣另博一份前程。”

    施翎想了想,仍旧摇头,深揖一礼:“施翎何幸蒙郎君看重,只我却仍要辞谢郎君的好意。我是飘零之人,无根浮萍,家中父母早逝,兄嫂寡情。我打杀了人发配他乡,只当天高地远也是孑然一身,在此地,在他处,并无什么不同。不曾想,我遇着了哥哥嫂嫂,视我骨肉,念我饥寒,施翎生平才知家的滋味。”施翎心间涌上酸意,道,“我生了贪念,不舍离去。”

    沈拓与何栖等人听得伤怀,凭栏的俊秀郎君沉默片刻,伸个懒腰,挥手道:“罢罢,你不识好歹,莫非我还强求于你。”他一露倦意,便有梳着乌蛮发髻,头插银梳的妓子将他扶了进去。

    沈拓暗松一口气,他们不知这位郎君身份,起了争执,怕又是一场事端。

    曹英执鞭上前道,也是受惊不小:“宜州真他娘与我们不相宜,连生是非。”

    施翎道:“倒是受我连累。”

    沈拓笑道:“与你有何相干,咱们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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