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自顾自的烦恼是没有结果的,而且效率也是最低的。

    俗话说集思广益,就是这个道理。

    故而安一指决定回去找其他人好好商量一下,总好过自己瞎猜。

    二人将窗帘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也把窗户关上,但插销无论如何也关不上了,苹果茶说想把它恢复到原状至少需要用钢琴线这类工具。

    或许凶手就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制造出的密室?

    很显然,这不可能。

    苹果茶既然会这么搞,自然特意留心观察过窗户的边缘,假如凶手用线布置了机关锁住插销,一定会留下‘线’的痕迹,也就是滑动的凹痕,但窗户上什么都没有,也就说明凶手并非是从窗子处逃走的。

    找到瑞德和清风巴祖卡,这俩人当时正在安慰着悲痛不已的新郎,除了吸引NPC注意力外,还抱着可以套出更多话来的目的。

    四人汇合后,找了个附近没人的僻静小巷商量对策。

    听完安一指和苹果茶的叙述,瑞德看了看记事本上简陋的案发现场图,皱着眉头说道:

    “出口只有两个,可都没有找到凶手通过的痕迹,难道他还能化作空气消失了不成?”

    清风巴祖卡说:

    “安一指你在出口附近没有看到任何血迹吗?”

    “没有。”

    对此,安一指也是颇为疑惑不解。

    杀完人以后,哪怕凶手准备的再怎么完善,以哪种出血量必然会沾到一些血迹,而整个现场非常的‘干净’,全都是自然滴落和喷溅的血迹,根本没有人为剐蹭或者移动时造成的血痕。

    “比起考虑凶手是怎么逃脱的,应该需要先证明密室存在的合理性吧?”

    苹果茶提议道。

    他说的倒是没错,密室杀人最大的难点就是密室的形成,只要证明密室不存在,很多疑惑都可以解开。反过来说,假如不去考虑密室的问题,直接去考虑谁有机会作案呢?

    密室杀人更多的主要是故布疑阵干扰搜索,或是伪装成自杀以帮助犯罪者脱身。这一次很明显是前者,所以最好的入手点不是难度最高的‘密室’,而是嫌疑人是谁。

    安一指称赞道:

    “盲生你发现华点了。”

    苹果茶:“……”

    这个梗你到底还想玩多久啊!

    不理一脸便秘表情的苹果茶,安一指说道:

    “嫌疑人要符合两点,有机会作案和有动机作案。”

    只有符合一点也能算嫌疑人,但这样一来范围就太大了,如果是现实中的警察肯定会这么考虑,但游戏中还是有些规律可循,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套路。

    故而只要把符合这两点的人列举出来,就能大幅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首先是新郎。”

    瑞德说道:

    “他自称陪新娘去房间换衣服,呆在门口等,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的人,他完全有时间做这一切,并贼喊捉贼,只是动机……”

    这一点让瑞德十分犹豫:

    “如果他悲伤的样子是演技的话,那这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年轻人也太可怕了。”

    发自内心的苦痛和悲伤是很难被演绎出来的,而且人类对于同族的情绪感知也都非常敏感,这也是为什么影帝被称为影帝的关系,一个人生阅历顶多只有二十年的年轻人,能够达到这种演技,简直不可能。

    “逼婚的成分更加不可能。”

    清风巴祖卡补充道:

    “刚刚新郎和新娘相处时那种自然的亲密感只有真正的情侣身上才能见到,没有任何的不自然,看得出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的。”

    “或许还有我们不清楚的动机。”

    苹果茶插嘴道。

    确实如此,玩家们到底只能算是外人,对于这里的NPC了解不够。

    “其他的嫌疑人……我觉得还有一个,新娘的闺蜜,那个红色头发的女人。”

    安一指在笔记本嫌疑人一栏写下新郎后说道:

    “从尸体上的伤口痕迹可以看出,凶手应该是跟被害人有很大的仇怨,考虑到被害人的年龄和性别,能够结仇的,大概只有情杀了吧。”

    这个时代的女性其实没有什么地位,她们不可能像后世那样成为女强人,事实上她们连外出工作的权利都没有。

    故而在仇怨方面,能考虑的东西就不多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情杀。

    比如说两女争一夫,落败的那位怀恨在心,等到婚礼的时候痛下杀手……这尼玛怎么跟肥皂剧似的?

    且不说剧情有多狗血,这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动机之外,红发的那个女人也有作案时间,因为在新郎和新娘离开的时候,没人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听上去红发女人的嫌疑最高,但有一点无法解释,那就是死者的状态。

    “有能力作案的,没有充足的动机,而看似有充足动机作案的,却没有能力……”

    清风巴祖卡的这句话就是完美的总结。

    从体型上来看,新娘的体型和红发女人差不多,想把一个成年人挂在吊灯上,所需要的力量显然不是一个同龄的女人能做到的,即使被害人处于昏睡或麻醉状态,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能做到的只有身强力壮的男性,可新郎的动机又远远不够充分……

    “如果凶手并不在他们两个之中呢?”

    安一指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

    “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记事本说道:

    “凶手肯定是先把新娘挂在吊灯上以后才用拆信刀杀人的,暂且不论他是如何做到没有沾到血迹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他是怎么够到新娘脖子的?

    这确实是个疑点。

    房间的高度大约在三米上下,新娘被挂在吊灯上,脖子的位置就很高了,普通人伸手只能摸到她的脖子,但摸到不等于能够轻松的下刀。

    新娘脖子上的伤口平直,且有着上挑的动作,说明持刀着最起码处于和新娘同一个高度才能做到。

    这也太可怕了点。

    因为如此推断的话凶手的身高绝对在2米以上,比屠宏宇和瑞德还要高很多,简直跟熊瞎子似的。

    何况这么高的大块头非常显眼,他又是如何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消失的?

    “现场没有椅子吗?”

    清风巴祖卡问道。

    “没有。”

    这一点安一指和苹果茶看的很清楚,并没有椅子存在。

    “没有椅子存在,或许凶手是踩着它对新娘下手的?”

    梳妆台一般都带有配套的椅子,现场没有椅子存在反而会比较奇怪,是被凶手带走了?

    “不,椅子不是被带走了,而是压根就不存在。”

    瑞德说:

    “你们看草地上。”

    三人看向教堂外的草地,那里放了不少摆着洁白桌布的长桌,是准备给宾客们庆祝用的地方。

    “那些椅子的种类并不统一,应该是数量不够,从教堂内借出来的。”

    正如瑞德所说,由于宾客太多的关系,除非花大价钱订购一批统一样式的椅子,否则只能从教堂借出来。

    “这么说,凶手是踩着梳妆台把新娘挂上去并对其下刀的?”

    苹果茶疑惑道。

    “不,梳妆台也不对。”

    安一指反驳道:

    “假如凶手是踩着梳妆台下手,那么喷溅出来的血液会让梳妆台上留下明显的,有人曾经呆过的痕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苹果茶并不擅长解谜,比起这种带有解谜性质的临时副本,他显然更喜欢多元宇宙的那种。

    “说到底,还有个最大的疑点没有提过。”

    清风巴祖卡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刚刚询问出来的口供:

    “且不说新郎是不是凶手,新娘以那种方式被杀,理所当然的会有不小的动静,而新郎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哪怕新娘处于麻醉状态,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把人挂上吊灯,还是用拆信刀杀人,一点声音都没有确实很诡异。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安一指拍拍手道:

    “让我们归纳一下所有关键的疑点”

    这样方便他们重点思考,免得被杂乱的线索搞懵。

    “第一,凶手是如何制造的密室。”

    “第二,凶手是如何做到不发出任何声音以残忍的手段杀死一个人”

    “第三,凶手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的”

    一边说,安一指一边把这三点写在记事本上:

    “只要明白了这三点,剩下的只有到处打听有关于谁有杀人动机和时间就行了”

    说得容易,可如何解开,让四人挠头不已。

    首先,密室的形成毋庸置疑。

    不管是房门还是窗户都是被完全锁住的,至于密道的存在安一指不敢打包票,但即使有密道肯定也逃不过警方的仔细搜查,犯人也就没有必要用密道布置出‘密室’,根本起不到任何故布疑阵的效果,警方只要顺着‘谁知道这条密道’这条线索追查,凶手落网只是早晚的问题。

    第二点,假设新郎不是凶手,假设新娘在进入房间时,凶手就躲藏在房间内,比如大衣柜里,等新娘进来后才骤然发难。

    如此行动必然会导致新娘发出声音,即使是熟人,看到从大衣柜里突然出来也会吓一跳,何况如果凶手是诱骗新娘喝下和麻醉药,最起码也要有交谈的声音,如果不是采用暴力杀人的方法新娘也会挣扎,而新郎就在门外,不可能听不到。

    最后一点,凶手是如何消失的。

    这一点可以看做是第一点的一个延伸,想想看案发现场的情况,那么多的血迹,凶手无论如何的小心都会沾上一些。

    可不管是门还是窗子,都没有留下凶手出入过的痕迹,采用密道逃生的不可行性前面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赘述。

    根据目前的线索推断,凶手是一个身高在2米3以上,壮硕无比的成年男子。

    人类通常是无法长那么高的,除非是巨人症患者。而巨人症患者的体力远远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就算凶手天赋异禀好了,那么一个如同狗熊般壮硕无比,且身上带有浓烈血腥气的男子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中消失无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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