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香 作者:九月轻歌

    分卷阅读51

    撷香 作者:九月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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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齿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柳公子分明是柳阁老的命根子,傻子才会真的痛下杀手。不过……哈哈,爹当初险些就成为那种傻子。”

    廖芝兰听出弦外之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现在柳公子在何处?”

    “在真定。”醉意朦胧的廖文咏摆一摆手,“别的就别问了,怎么问我也不会跟你说的……要是能跟你交底,何至于这些年都跟爹没个准话。”

    “对,大哥说的甚是在理。”廖芝兰挂上明媚的笑脸,“今日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吃喝尽兴最要紧。”

    晓得程家原来是那样不堪的门第,她在震惊之后,只有快意。

    知晓了这样的程家,要如何利用?她得好生想想。

    是,北廖家也不清白,是刽子手,但是,该心存惶恐畏惧的,绝不是北廖家。

    怡君回到家中,先去姐姐房里探望。

    廖碧君无奈,“你也这样的话,我就真要以为自己病了。”

    怡君失笑,“心病和体病,谁分得出哪个更重?”

    “你总是有话说。”廖碧君笑着坐起来,让妹妹坐到跟前,把上午的事情娓娓道来。

    怡君听了,笑道:“做得好。就该这样对付廖芝兰,省得她总找到跟前碍我们的眼。”

    廖碧君实话实说:“其实,我本意只是继续跟娘置气。”

    怡君笑出声来,随后,把今日在学堂的事简略地跟姐姐说了说,末了,则提及程询谈及马场一事,“我想着,今日下午我们就过去看看。”

    廖碧君凝神斟酌片刻,深以为然,道:“的确是要抓紧。画马嗳,哪里是想画就能画的?我记得,最早你画玉簪,先生可是压着你一看就是大半日。快些去快些去,让如阿初的那些侍卫随行,跟管家打好招呼。我就不去了。”她笑了笑,“真挺难为情的,看到谁都心虚。”

    “……好吧。”怡君瞧着姐姐实在是没兴趣的样子,先前的打算只好作罢。随后,她把带回家的几本画谱交给姐姐琢磨,回房用过饭,唤来阿初,交代一番。

    午间,程询回内宅陪母亲用饭。

    中途,程夫人委婉地问起怡君的样貌、资质,程询一概敷衍地答没看清、没留意。

    他不希望母亲因为自己注意到怡君。毕竟,以经验来说,这不能给他和怡君带来更好的前景。

    能免则免吧。

    程夫人见儿子淡淡的,料想他是惯有的没心没肺,想着这样也好,她照着先前打算行事就好。

    位于燕京城北的程家马场,占地颇广,四周以高大的院墙圈起。

    怡君与阿初等护卫趋近时,不自主地生出好奇:在京城地界,马场该是怎样的情形?饲养的马匹又到底是怎样的?

    众人皆知,程家历代的男子都善骑术,而且拳脚功底都不差。

    书香世家,为何要精通这些?

    因为死不起。

    程府这般门第,在一些时候,如果哪个关键的人故去,带给家族的不止离殇,还会左右一些人的前途。

    最没底线的官员,连双亲故去的消息都能隐瞒。太让人鄙弃。但是不难看到,身死之人给身为朝廷命官的人带来的影响。

    要脸的,承担不要脸的,隐瞒。

    要承担而朝廷不允许的,不外乎武将、权臣不想承担而朝廷又施与罪责的,纵观以往,说句罪有应得都不为过。

    怡君很明白这些,所以就特别想看看,程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开的马场会是怎样的光景。

    阿初前去交代之后,马场的大门缓缓敞开来。

    怡君微笑,策马前行,没多久,便没来由地就望向一个地方,于是,看到程询策马而来。

    她凝眸,看住他。

    程询策马到了她近前,扬眉笑问:“像是料定我会前来?”

    “是。”怡君敛目,语声轻柔,缓缓的,“我知道你会来。”

    所以,我才会来。

    怡君留意到叶先生的反应,心知那幅图是佳作。叶先生看到合心意的好字好画好诗词,就像财迷看到了金元宝,双眼放光,心神沉醉其间,要过一阵方可回神。

    “成名的文人才女,都有着赤子情怀、率真性情,偶尔失态或意气用事,不足为奇。”叶先生曾教导她和姐姐,“但你们是官家闺秀,就算再有才情,何时何地,都不能失了涵养。”

    思及此,怡君步调如常,趋近程询期间,觉出他在看着自己,缓缓抬了眼睑。

    程询则在同时眼睑微垂,调整心绪。再抬眼时,心绪平静无澜。

    怡君看到他穿着一袭藏青色锦袍,长身玉立,挺拔如松。

    面如冠玉,剑眉漆黑,眸子特别明亮,眼神直接、锐利。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看眼前人的门第、背景、性情。

    二十余年宦海沉浮,最常面对的是尔虞我诈,时有冷酷强悍的手段,面对人的时候,就算再注意,细微处也不能完全符合当下这年纪。这一点,程询是知道的,便有意缓和气氛,对她颔首,微笑。

    怡君回以微微一笑,在他几步外站定,屈膝行礼,“廖氏怡君,问程解元安。”

    程询拱手还礼,语气温和:“在下程询。幸会。”

    是温然如玉、谦和有礼的做派,但怡君没忽略他眼神带来的压迫感。她想,这大抵是个性格矛盾的人,而矛盾通常意味着复杂。

    叶先生听到两人言语,回过神来,走到程询近前,笑道:“这幅图实在是好,方才真把我震住了,生出几多不解之处。”

    “怎么说?”程询做个请的手势,与叶先生转身落座。

    “先不说。”叶先生笑意更浓,“我得考考学生的眼力。”转头吩咐怡君,“难得的佳作,要用心看。”

    怡君称是,转到南墙前,凝神望向那幅画。

    画中景致惊艳了她:枫林晚照,红叶似火,林荫路尽头是拱形桥、小河流,再远处,是起伏的山峦。

    枫树的树干遒劲,枝繁叶茂,光线有明有暗,颜色有深有浅

    辗转在半空的红叶轻盈飘逸,掐掉叶柄就能飞似的

    小河波光粼粼,映着五彩霞光,岸上有供人垂钓的藤椅

    远山巍峨,形似含笑,又有秋日暮光下的沉静寂寥。

    一幅画中,融合了多种纯熟的技巧和手法,轻灵、厚重、朦胧、鲜活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繁复的画,也只有功底特别深厚的人敢作,各种技巧、手法不相伯仲,方能给人身临其境之感,否则,一准儿露怯。这也是大多数人专攻一种事物、景致的缘故。

    如果事先不知出自谁人之手,怡君一定以为是功底在二三十年往上的名家所作。

    她忍着没转头看程询。

    就算是天赋异禀,但他兴趣广泛,哪一样都要占据时间分散精力。最重要的是,两年前,叶先生曾带着她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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