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枕边妻 作者:未知

    第 51部分阅读

    夜千陵闻言,眸光一眯。心中,徒然微微不安。可面上,却未表现出丝毫。简洁明了的一语,再次挑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慕容函郁,我下的毒,只有我才有解药,你真的确定,你要为此付出性命么?”

    “你大可以试试!”

    慕容函郁勾唇一笑,与夜千陵本就只隔了一步的距离,她再迈进一步,几乎就与夜千陵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声音就排在夜千陵的耳畔,“夜千语,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要杀哀家,轻而易举。但是,哀家死,慕容尘就要给哀家陪葬,你下得了手么?”

    夜千陵脚步,一刹那,因‘陪葬’二字而倒退了一步!

    慕容函郁紧接着逼近,“夜千语,慕容尘有今时今日,都是为你了。他为了你,背叛哀家这个辛辛苦苦栽培他长大的姑姑。为了你,弃哀家这个有养育之恩的人而去。更是为了你,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说着,手用力往后一指,宽大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度,如线条般的水渍呈抛物线甩出!

    夜千陵的目光,不由得顺着慕容函郁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躺在风雨中的人儿,面色如雪,看上去毫无声息,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脚步,不由自主的再退了一步!

    慕容函郁再逼近,不管是话语还是神色,皆步步紧逼,“夜千语,到底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说,你要他死么?”声音,在一点点加重,说到最后,几乎是冲着夜千陵的耳朵喊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要他死?是不是要看着他死?”

    夜千陵的面色,闪过一丝沉痛,脚步又退。脚下的石子一绊,身体一晃,险些跌倒。

    慕容函郁将夜千陵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满意的笑了。这一次,她不再逼近,而是无比优雅的抚了抚自己凌乱滑在额上的黑发,轻缓开口,“夜千语,如今,慕容尘中了哀家的毒,哀家又中了你的毒。哀家大可以告诉你,慕容尘所中之毒的解药,如你所料,哀家手中确实有现成的。要你去‘兵源城,的那两个目的,不过只是哀家所需而已。现在,我们就赌上一赌,且看最后,是谁更沉不住气?且看到底是哀家先来求你,还是你先来求哀家?”

    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人,就是输的人!

    慕容函郁手臂一收,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从夜千陵的身侧擦身而过。当,迈开第十步的时候,喉间因扩散至全身的毒素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脚步一顿,用衣袖拭去,再头也不回的离去!

    铺天盖地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征兆,一个劲的死命下着!

    夜千陵独自一个人立在断崖之上,任漫天大雨浇灌全身。纤细的身躯,几乎快要被击垮!许久,忍不住双手捂眼,深深地闭目,那一抹痛苦的神色,严严实实的掩藏在双手手掌之下!

    ……

    对面的山峰上。

    宫玥戈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的那一袭身影。心,渐渐地被一条名为‘不舍’与‘心疼’的蔓藤,一点点的缠绕。半眯的黑眸中,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怜惜。

    一贯冷静如他,知晓这一刻自己该转身离去!

    但脚步,却是不自觉的向前迈出!

    只要他愿意,一个飞身,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跨越悬崖,去到那一袭白衣的身侧,为她挡住那风雨!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望见那一袭白衣迈开脚步,蹲下身,将地上的那一个男人紧紧地拥进了自己的怀中。那低垂的头,仿佛在亲吻他的脸!

    宫玥戈立即收住脚步,脚下几块石子滑落悬崖,在空中回荡起数道呼啸之声。

    同时,一向冷硬的心,又是无端一痛!

    半晌,手掌紧紧一握,面无表情的转身,再无留恋的离去。

    ……

    断崖上!

    夜千陵陪着昏迷不醒的慕容尘在原地呆了整整两天。这两天中,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却依旧没能够使慕容尘苏醒过来。而慕容函郁的人,就驻守在山下。她自己本人,也在山下。

    她与她两个人,她们在对峙!她们在比谁更狠、谁更沉不住气。

    最先去找对方的那一个人,就是输家!

    夜千陵以为,自己是无情的,是自私的,是从不会为任何人屈服的。可是,每隔一个时辰给慕容尘把一次脉,那越来越虚弱的脉搏,一次又一次的击打着她的心。

    怎么办?

    夜千陵在心中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日出日落,时间以缓慢数倍的速度流逝,无形中仿佛也在考验着夜千陵!

    夜千陵负手站在断崖上,身影更显纤细,一站就是整整一夜。当朝阳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昭示着时间已经是第三日。而慕容尘的脉搏,已经弱到不能再弱!

    夜千陵低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地上的慕容尘,然后,一咬牙,选择了转身离去。

    山下!

    夜千陵看到了那恍若行军打仗一般的阵势!

    驻守的人马,看到夜千陵下山,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他们就这样放夜千陵走。

    夜千陵以为,慕容函郁至少会派人跟着她,她以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秘密的寻找了一个可以远远看到断崖的地方,夜千陵隐身藏了起来,然后,每时每刻的注视着断崖上的动静。

    但,一天一夜过去,慕容函郁就任由昏迷的慕容尘躺在断崖上,甚至没有派一个侍卫上去查看一下。

    于是,夜千陵注定输了。

    她舍不得慕容尘,舍不得就这样看着慕容尘死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冷的,但如今和慕容函郁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如果说,她的心在外面凝结了一层寒冰的话,那慕容函郁的心,就是寒冰铸成的!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输的人……

    第四日,正午十分!

    烈日当空悬挂,但地面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曾蒸发掉的水渍!

    消失了整整一天半的夜千陵,白衣不似以往的雪色,带着点点脏乱。眉宇眼梢,尽是说不出的疲惫,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下,目不斜视的再一次上了断崖,给断崖上的慕容尘把了把脉。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侍卫要求‘面见慕容函郁’!

    偌大的帐篷外!

    夜千陵耐心的等候侍卫前去通报!

    片刻,进入帐内的侍卫出来,冷漠的道:“夜姑娘,太后在休息,太后下令,命你在帐篷外等候。”语音一顿,再添三字,“跪着等!”

    夜千陵知道自己来求慕容函郁,她定不会让自己好过。刁难,那是一定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让她下跪。记忆中,她只给一个男人下过跪,那一个最终死在她手中的男人!

    侍卫见夜千陵不动,继续道:“夜姑娘,太后说了,等你什么时候跪足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就什么时候见你。你若是不跪,那么,便永远不见!一个时辰的时间,从你什么时候开始下跪,便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夜千陵闻言,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望着面前帐篷垂落的帘帐。手掌心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因这个动作而溢出鲜血,透过指缝一滴一滴的滴落,渗透进湿渍泥泞的地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垂落的帘帐根本没有掀开的意思,里面的人亦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那一张苍白如血色的容颜、那弱到几乎已经没有的脉搏,渐渐地,串联成一个圈,一遍又一遍连续不断的盘踞在夜千陵的脑海……夜千陵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眼底,甚至有一丝水汽。

    也不知道究竟又过去了多久!

    夜千陵睁开眼,眸底的水光已经压制下去,看不出一丝痕迹。紧咬牙,一拂衣袖,屈膝跪在了地面上。

    那一个动作,那跪地的声音,一刹那,就像是重复播放了无数遍的慢动作,落入四周纷纷躇足观望的侍卫眼中。

    令四周,蓦然一片嘘声!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空气,静的有些可怕!

    帘帐处的两名侍卫看着夜千陵下跪,其中一人、也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一人,开口对着帐内的人禀告,将夜千陵下跪的姿态一一描述,然后,只听得帐内不紧不慢传出来一道声音,“腰再直些!”

    夜千陵心中恨意丛生,指尖愈发深地扣入掌心。可,即使如此,却不得不按照帐内之人的话去做!

    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肆意的践踏在地!

    一遍遍,或许是七遍、或许是九遍,又或者是十多遍后,终于,使得帐内要求过分高的人满意了。而时间,这才正式开始算!

    夜千陵笔直跪着,脸上维持着帐内之人要求的那一抹恭敬,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将今日所受的一切耻辱,千百倍的还在慕容函郁的身上!

    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毒辣的太阳,在天际以最缓慢的速度偏移弧度!

    夜千陵浑身汗渍,一袭衣袍完全被汗水浸透。多日未吃任何食物的身体,虚弱不堪。眼前,渐渐地出现重叠的身影,光线一下明一下暗,身体难受的不行!

    帐帘出的两名侍卫,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身影,心中都不觉得产生了一丝不忍。可,没有一个人开口为她说一句话,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将她的情况禀告帐内的那一个人,然后,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忽然,夜千陵的眼前,长时间一片黑暗!继而,头一昏,身一侧,无知觉向着地上倒去!

    一个时辰后!

    一名侍卫上前,轻轻地推了推地上的夜千陵,无声的说了几个字:时间到了!

    夜千陵睁开眼睛,但眼前昏暗一片,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许久,才慢慢的恢复意识,看懂了侍卫的意思,紧咬着牙,重新跪好!

    侍卫退开身,隔着帐帘对着帐内的人禀告道:“太后,一个时辰已到!”

    帐内没有丝毫的声音!

    侍卫隔了一会后,又禀告了一声!

    帐帘,这才缓缓的从里面掀开,一袭藏红色的身影,优雅的从帐内步出来。那一夜的狼狈,已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雅,如神佛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的夜千陵。尽管面色,苍白到不行,依然笑道:“夜千语,现在,你可以交出解药了吧?”

    夜千陵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整个人止不住踉跄了一下,半晌才站稳。可那麻木的刺痛感,却依旧盘旋着双足,如针刺一般。抬头,冷漠的回视慕容函郁,不亢不卑,“慕容尘的解药呢?”

    闻言,慕容函郁笑而不语,转身就向着帐内走去。

    “给,给,给你!”

    早在自己前来找慕容函郁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失去了任何讲条件的资格!因为,她是输的那一个人!夜千陵又是紧握了一下双手,良久,不甘心的取出解药,递给慕容函郁。

    慕容函郁转过身来,接过,拿在手中审视了好一会儿。出口的话语,柔和与锐利并存,“夜千语,这若不是真的解药,那后果,哀家想,不用哀家说,你也该清楚的知道。”

    夜千陵不语!

    慕容函郁这才将药丸给吞了下去,道:“你跟哀家进来!”

    夜千陵不动,“慕容尘呢?”

    慕容函郁脚步微微一顿,瞬即,红唇一勾,继续向前迈出,“夜千语,你又在与哀家谈条件么?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在你前来找哀家的那一刻,你还有讲条件的资格么?”

    ……

    帐内!

    名贵的地毯、华丽的纱幔、精致的座椅……每一样都尽显奢华。即使,这只是一个暂住几日的地方!

    慕容函郁向着帐内的桌子走去。桌子的后面,那似屏风、但比屏风高出很多的木架子上,悬挂了一副‘地行图’。借着渗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可以将地图上的每一条蜿蜒小道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千语,走上前来!”

    慕容函郁在书桌前负手而立,神色声音皆柔和,示意夜千陵走近。

    即使,那一夜闹得那般‘不愉快’,可慕容函郁也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更何况她还用得到夜千陵!

    夜千陵迈着渐渐恢复知觉的双足来到书桌前,与慕容函郁并肩而站,一眼便看见了地图上那一个做了标记的城池——兵源城!

    “兵源城,位于‘蜀国’的北方,与‘闾国’的交界处,既不属于‘蜀国”也不属于‘闾国’。‘兵源城’新一任的城主,神秘莫测,传言,很少有人见过他。‘兵源城’有一队精兵,乃是当年老城主留下,以一敌百。另外,‘兵源城’以铸造兵器盛名,不论是‘蜀国’,还是‘闾国’,大部分的兵器都是与‘兵源城’购买。此次,哀家要你前去,目的已经说得很明白,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办得漂亮!”

    “救慕容尘!”

    夜千陵望着面前的地形图,一句话显得风马牛不相及!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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