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花事 作者:玉胡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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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飕,深夜里醒着睡不着,总听见爷在隔壁咳嗽。外头不比宫中有地暖,妾身今晚上挪了被子过来,好歹不让爷身边空着窜风。”

    小翠听得就不高兴了,自己还叫“奴婢”,讨梅占着是淑女的身份被指来,她就是“妾身”了,说得好像爷已经得了她身子似的。

    小翠就撇嘴:“被掐红了脖子的也不知收敛,放你在爷跟前胡闹,爷一晚上都甭阖眼了。隔天在公堂上提不起神,存了心传回宫里落大臣们话柄。爷累了这一天,还是自个儿早点歇息,奴婢这就去给爷灌两壶汤鼓子,水比人安静。”

    她自个不讨主子爷中意,就也甭想让讨梅得意。一双对儿眼不饶人,话里话外透着阴阳怪气,把讨梅奚落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讨梅是见过楚邹的风流雅俊的,七月祭典那天的春花门下,楚邹颀长的身躯抵着宫墙,把陆梨摁在墙面上亲。陆梨被他箍得只能踮起脚尖,他绵长而霸道地吻着她,把她的唇瓣都咬得变了形。隔着一道拐角,讨梅都可以听见两个人吧唧吧唧的口水声,还有陆梨被他拧着腰臀的瑟瑟哆嗦,原来陆梨的纯都只是在人前,她在他跟前竟是化得那样的媚。

    如果自己跟了二皇子就算了,以二皇子的英武和刚烈,也一定能给予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的满足。可是跟了楚邹,讨梅就看不得楚邹视自己为空物,跟了他,她就要他把给陆梨的同样也给自己。她从来不服被谁比下去,尤其是陆梨,她可以做得比她更好更贴合。

    但除了有督察嬷嬷在门外站班的那几个晚上,楚邹轧着她故意晃了两下被子,后面却都没有再碰过她。可他轧着她的时候,那清健的身躯和味道,却让她满心口都在怦怦跳动,她甚至可以感知他硬朗腰腹之下的伟岸,她有多么的渴望想要得到它。

    看不得楚邹为了陆梨守身如玉,后来便趁楚邹阖眼的时候,偷偷地褪了衣裳和裤裙,想要往楚邹的被窝里钻。楚邹却很敏锐地睁开凤目,猛地掐住了她脖子:“再往下褪一件,今儿就别怪爷手下不留情面。”

    那目光好生冷鸷,满满的厌恶不遮不掩。早前就已听宫人们议论,说皇四子虽是万岁爷几个儿子中最为俊美的,可自小讨厌接触女人,她见他对陆梨那般百千柔情,还以为都是讹传,不料那天晚上却是真真的见识了。

    讨梅被掐得上不来气,于是嘤呜道:“殿下饶命,妾身是梨子的好姐妹,是真心实意代她服侍主子。”

    她那时候褪得只剩下一抹小衣了,胸脯并没有陆梨的坠和美,可也翘得十分厉害。楚邹竟看都不看,只冷漠道:“既知是姐妹,便知什么是当做什么不当做。”然后松开,之后的一个多月便都是分开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

    姐妹夫不可撩么?

    所以讨梅才会挑着陆梨沾了爱渍的亵裤去找她。

    脖子上那两道红就是这么印下的,只不晓得什么时候竟被小翠偷看了。哼,说穿了还不是一样惦记着,怕这位爷要了自个的身子。

    “你正经,你不想?总躲在外头偷窥什么。”白涂一晚上的胭脂,讨梅只得端了盆子讪然出去。

    楚邹也不管,兀自随她们去。春雨霏霏勾人心生情念,那长夜漫漫无眠,两眼睛望着灰蒙的帐顶,怎么全是白日看到的浅绿绣鞋儿。不缠足却天生纤柔,就好似一条灵动的鱼,和她的身子一样无处不光滑。轻轻捻在掌心,那妩媚的长裙便不听由使唤地为他而打开,那样的深邃与甜,攻进迎出的全都是柔情蜜意。都多少次了还嫌他太用狠,动一动,她便疼得沙沙绵绵地娇唤……

    “爷呀……爷呀……嗯……”

    想一想那喘息就能要了人的命!

    楚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今夜怎的忽然生出这般隐匿的冲动。他便从胸口掏出一方手帕,寂夜昏幽的光影下,那洁白的绸面上是一朵嫣红的牡丹,两只蜻蜓在花蕊上方比翼双飞,是她初次的红。在那个死人的宁寿宫台阶上,他第一次强硬地杵进了她少女的娇弱深处,因为不愿给她留下任何离开自己的退路。

    是有多么的自私,如果不去动她,没有半诱半逼迫的叫她和自己好,此刻都不用这般的自罪与自责。

    “《春秋.管子.牧民》:‘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四哥既是礼义廉耻都不要,倒不如先杀了九弟吧。”八岁楚鄎一字一顿的话音又在耳畔响起。楚邹回想出宫前转头,看见陆梨一路喘着气,藏在宫墙后满目不舍地盯住自己,一贯娇妍的双颊怎么忽然那样白。他便痛苦地用帕子覆中双眼——

    “好麟子,要你一次,把爷杀了吧!”

    “嗯……”梦中却依然还是放不下,此生对不起她,真的没办法把她丢给别人。一夜便又回到七月末的废宫里,和她在星辰之下缱绻一次又一次……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三月的西湖好比西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清晨的湖边烟雨朦胧,姹紫嫣红始才复苏,花船里传出姑娘们慵懒的迎客声。小榛子背负双手,迎风站在一层的甲板上。

    楚邹散漫地掂着青花瓷盏,端坐在二楼的窗口上喝茶。那笔管条直的身躯,棱角分明的唇线和俊逸的五官,却如那宫廷之中的尊贵少年不无一二。

    忽而凤目锐利地瞥过来一眼,几分冷漠、几分似在等待的倨傲。只叫曹碧涵心口便是一跳,正在调琵琶的手指也生涩了,她看他这一眼,便晓得了他就是他。

    光阴隔去快五年,万般没想到当年那个被废的东宫太子竟变得这般英冷霸气,她心底些微畏惧又诸多恋旧,到最后便只得清着嗓儿叫了他一声:“爷……”

    “咯噔——”

    楚邹茶盖子略微一顿,却没有吭声,大略是在等她的解释似的。

    第185章 『柒捌』小尿炕儿

    腊月的冬梅下去, 柳芽儿冒尖, 紫禁城也迎来了一丝盎然的春意。那是真的“宫墙柳”,鲜嫩的枝芽沿着琉璃瓦院墙垂下来, 朱漆的红与绿交相映衬,春光刹好。

    清晨雾气散去的时候, 陆梨就站在树下掐柳芽儿。掐下一小捧子拿回去,和着面粉一起蒸面团或是做成蛋蒸糕,都甚为清润适口。她自己当着司薪的差事,做起这些来倒十分方便。

    老天应也关爱人,从七月底和楚邹那个的时候就怀上了, 十月发现时正好冬天来, 刚好用一季厚衣裳给掩过去。

    都说瑞雪兆丰年, 今岁似乎尤为冷, 二月底还下过一场大雪, 把整座皇城笼罩在一幕水墨银白之中。眼下三月了依旧干冷未散, 尤其这废弃的宫殿没有地暖,身上的冬装就还没换下来。一件长到大腿窝的烟青斜襟褂子, 胸侧打个结, 底下是细麻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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