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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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口欲拒绝,苏氏却盈盈一笑:“多谢三弟。”

    “阿嫂不必客气。”对待女眷,李泰也只得勉强收起了不甘之色,露出笑意。说罢,他又望了望旁边长身玉立的侄儿,肥厚的大掌拍了拍他,险些将病弱的李厥拍得咳嗽起来:“阿厥也长得这么大了……走罢!”

    废太子李嵩一家回宫,并未得到濮王李泰一家回宫那般的待遇。圣人仍是在两仪殿召见了他们,却并没有与儿子相拥而泣的意思。李嵩领着苏氏与儿女行了稽首大礼之后,他亦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一家四口一番,叹了口气:“回来也好,去立政殿见一见你们阿娘。五郎,将他们安置在你的别院里,苏氏往后也天天入宫侍疾。”

    “阿爷尽管放心,杜氏已经着人收拾了布政坊的别院,大兄大嫂待会儿过去便可住下。”李昆含笑道,执着李嵩的手,“若是有任何不妥之处,大兄大嫂也不必与我们客气,尽管直说就是。”

    李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复杂之意较之李泰当初更甚。李昆却仿佛一无所觉,依旧笑得温和如春风。李衡与李泰父子三人立在旁边,瞧得一清二楚。

    待到众人告退离开两仪殿,前往立政殿的时候,一左一右搀扶着阿爷的李欣、李徽渐渐落在了最后。

    李泰望着前头诸人的背影,忽地嘿嘿一笑:“他心里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李徽与李欣对视一眼,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首。

    作者有话要说:  嗣濮王:你们俩不合适,懂吗?!

    小郡王:我觉得挺合适。

    嗣濮王:如果他骗了你肿么破!!

    小郡王:那就割(立)袍(刻)断(分)义(手)

    王子献:稍等,让我们先来定义一下,什么是欺骗?

    小郡王:→ →

    嗣濮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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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王殿下: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他不舒服,我就很舒服!!哈哈哈哈哈哈!!

    嗣濮王:→ →

    小郡王:→ →

    太子殿下:( ̄▽ ̄)"

    越王殿下:╮(╯-╰)╭

    废太子:呵呵

    第30章 皇家团圆

    秦皇后见到李嵩一家的时候,神情更为冷淡,刚开始甚至似乎并不欲言语。直至李厥拜倒在床榻前,流着泪唤了声“祖母”,她才微微动容,喟叹一声。毕竟这也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嫡子嫡孙,时隔多年再度相见,又如何能忍心完全不理会?

    见她流露出些许不忍之色,李昆与李衡立即扶起李嵩,李泰也跟着虚虚一托了事;阎氏妯娌三人则扶起了苏氏及其庶女;李欣与李徽兄弟二人离得近些,也忙将李厥搀扶起来。一时间,周围竟是断断续续地响起了抽泣之声,似是感触良多,又似是喜极而泣,拭泪者几乎比比皆是。

    秦皇后却并未理会晚辈们,也无暇观看谁哭得真情意切、谁哭得虚情假意。她仿佛是有些累了,缓缓合上眼,低声道:“下去罢。明日,苏氏与阿厥再来见我。”

    苏氏立即应诺,李厥亦是转悲为喜。李嵩的脸色则越发阴沉,仿佛风雨欲来前乌压压的积云,转瞬间便要电闪雷鸣。至于那位小娘子,显然已经顾不得其他,正很是隐晦地左顾右盼,却依旧难掩满脸惊叹艳羡之色。

    她的举止落在李徽眼中,竟觉得仿佛有些亲切。仔细想想,他们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生在乡野之地,何曾见过长安这般繁华的城池,又何曾见过太极宫这般富丽雄壮的宫殿群?只不过,他年纪长,自幼亦是生长在富贵当中,便是再好奇也能控制得住;她确实年幼,也从未见识过锦绣乡,竟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人眼中,日后说不得还会成为笑柄。

    为了显示对两位嫡亲兄长的一视同仁,李昆与杜氏再度准备了洗尘宴。兄弟姊妹们按照国礼家礼齐齐坐下来,彼此祝酒,互相问好,热情寒暄。晚辈们亦是坐在一处,或叙一叙别离之情,或好奇地彼此打量。倘若有人远远一眼看去,皇室一族不仅枝繁叶茂,更是处处欢声笑语,确实是一派太平景象。

    殊不知,席间李嵩只自顾自地饮酒,并不搭理其他人,与往年毫无二致。而李泰反倒是难得兴致高昂,频频与李衡、李昆饮酒说酒辞,时不时还开怀大笑,仿佛李嵩一家归来他反而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女眷们倒显得和睦许多,当年苏氏作为大嫂尽职尽责,对妯娌与妹妹们皆很是照顾,诸王妃与公主亦承她的情。便是安兴公主亦很安分,并没有乘着酒意说出什么明嘲暗讽的话来。

    晚辈们的坐席间,李厥将庶妹李茜娘引见给嫂子与姊妹们之后,便与堂兄弟们叙旧去了。长宁郡主原本对这位堂姊有些好奇,觉得她与李徽一样出身乡野,说不得也像这位兄长一样有趣味。无奈李茜娘察觉众人对这位小娘子都十分看重,知道她是身份最为尊贵的小郡主,说话间不免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令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宴饮结束的时候,小家伙特地来到李徽身边,轻声抱怨道:“本来以为她是个有趣的人呢,想不到原来竟然什么也不懂。别说衣衫首饰了,就算是骑马射箭打马球她也不会。来的时候,他们不是遇上逆贼了么?我让她说一说详细情况,她竟然说自己昏过去了,只知道是群凶恶之徒,其余的一问三不知——”

    “若是换了你遇上一群逆贼,你不会受惊么?”李徽勾起嘴角,“这也怨不得她。”

    “但她明明是瞒着什么不肯说……”长宁郡主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分明她记得逆贼的事,只是不想与我多说而已!这种事还用藏着掖着做什么?怕我听去了什么还是怎地?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和她来往了,阿兄也不许和她深交。”

    “我与她深交做甚么?”李徽并不怀疑小堂妹的直觉,只当是李茜娘刻意欲言又止,想吊着小家伙的胃口,结果反倒是惹恼了小家伙罢了。“与她气恼也不值当,你也别放在心上。不就是想知道这次谋逆的事么?阿兄去给你打听。”

    长宁郡主双目一亮,难掩兴奋:“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且等着,待我打听得一清二楚之后,再来与你讲一讲这段传奇。”李徽也并不知晓此次李嵩遇刺之事的详细情形,正想向王子献打听一番。而且听自家阿兄提起,王子献的表现异常出众,亦令他越发好奇,想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回到濮王府后,李徽匆匆沐浴洗漱完,便去见王子献。王子献选的院子就在他的寝殿旁边,彼时他正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挽起袖子执笔疾书,优雅当中又有几分魏晋狂士之风。李徽瞧着不禁一笑,觉得这般模样也很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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