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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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个,母亲的话就更多了。

    她把郭圣通如何一剂药治好大舅母的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郭况听,待郭况目瞪口呆抱着郭圣通的胳膊一个劲说姊姊好厉害的时候,母亲又趁机教育起他来:“……况儿也要像你姊姊这般……学什么就得认真地学……”

    郭况摇头晃脑小大人般地接过话道:“我知道,我知道!”

    母亲和郭圣通都笑起来。

    *****

    初夏夜里的风清凉的很,拂在人脸上怪舒服的。

    夜空中布满了闪烁的繁星,一弯明月矮矮地挂在高大的樟树上。

    真定王宫巍峨肃然的宫墙在这半明半暗的夜色中岿然不动,城楼上下来回巡视的卫队气势凌人,目光如电。

    浑身铠甲在宫灯和月光下反射出冷剑一般的白光,叫人望之生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卷起的灰尘直扬上半空中去。

    打头之人看不清眉目,但随风鼓鼓扬起的玄黑披风上金丝绣就的云鸟披风和腰间的赤色佩绶已经足以说明来人的身份了。

    帝王黄赤绶,诸侯王赤绶,相国绿绶,公、侯、将军紫绶,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绶,千石、六百石黑绶,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绶……

    佩绶的颜色便是身份尊卑的象征,来人只怕是真定王刘杨了。

    城楼上的将官却不敢掉以轻心,再三看仔细了方才朝下喊道:“开——”

    沉重的宫门刚一被五六个兵士齐心协力地推开,矫健高大的赤练马就跃进来,转眼间就从兵士们的视线中消逝。

    兵士们只见着了真定王眉眼间的一片冰冷,心下不免都暗忖起来:王这是又哪不高兴了?

    但这注定没答案的念头也是转瞬即逝,他们眼下最需要做的便是巡防王宫。

    真定王刘杨心情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建兴帝王莽临朝称帝以来,所谓的新政或是复古就没少过。

    建国四年的时候嚷嚷什么周代既有东西二都,新朝亦当效仿行之,便以洛阳为新朝东都,以常安为西都。

    他初听了诏书便在心中冷笑连连:还真当自己是周公再世呢!

    好好的长安城硬是叫改成常安,这都什么路数!

    他从前还想王朝兴衰自有命数,若是汉室气数已绝,便交由王莽来称帝临朝也是天命使然。

    却不想这新政鼓捣了一大堆,朝令夕改且先不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不想着好生补救,却迷上弄什么东西二都。

    转年又策划迁都,使洛阳成为唯一的国都。

    如此朝令夕改,使得常安城中民心茫然惶恐。

    建兴帝为安民心,又以符命称三年后再兴迁都。

    转念,改元为天凤。

    是年,建兴帝提出要行巡狩之礼,预备完成巡狩后便正式迁都于洛阳。

    如此反复岂是天子所为?

    终于被朝臣所阻。

    但这事还是挂在建兴帝心头,他命诸侯兴建行宫,并令亲信前来巡视。

    真定国辖真定、藁城、肥垒和绵曼四县,真定国中的行宫便兴建在藁城。

    前两天朝中巡视官员下来,刘杨亲自前往陪同视察,待人走了方才得以回来。

    这一路上,他想到建兴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非但没叫天下局面有所好转,反而匪患日益严重、民不聊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预备巡狩天下,当自己是孝武大帝?

    刘杨望着夜色中灯火辉煌、气势磅礴的真定王宫,心下满是苍凉悲切。

    他想起了父王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同他语重心长地说这真定王宫是孝武大帝在时建下的,叫他断不可辱没了祖先。

    难道汉室天下就要由着这王莽来败坏吗?

    刘杨心下翻腾躁动着,深邃犀利的双眸几乎想望断天穹。

    他心下思绪万千,混乱地搅做一团,解也解不开。

    行到王后寝宫前,刘杨方才把满心愁绪压下去,深出了一口气,脚下生风地走进去。

    王后在他去藁城前便病了,虽是风寒,但病情反复一直没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这般想着,心中焦急起来,脚步便更快了几分。

    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终于进到寝殿外面隐隐约约听得王后同太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显是精神不错。

    他想着当是大好了,方才安心了些放慢了步子。

    ☆、第二十八章 应运

    刘杨想起昨日来送信的还说又是咳嗽又是发烧,不免心下高兴起来。

    李昭宁晚膳时胃口大开,但想着郭圣通所嘱到底还是没用荤腥,捡了几样清淡的素菜用了,便和刘得在殿内说话。

    刘得见母后精神奕奕地,心下也放心下来。

    今日教习教他如何马上骑射,要去到城外军营中的习武场。

    刘得挂念母后,本想不去留下来照顾母后。

    但母后硬是不许,说风寒而已何须侍疾?

    刘得只得骑马去了习武场,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风寒风寒,只是小病不错。

    但母后已然病了五六日,却还是未见有痊愈的迹象。

    似桐儿不也是风寒中得了那场诡异的怪烧,把姑母吓得跟什么一样。

    这般想着,刘得这一天心中都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好在晚间冲回母后寝殿时,母后已经大好了,正在灯下为他做足衣。

    似这些贴身的衣物,母后从来都是要亲自做来给他才放心。

    能有心思做针线,看来是真好了。

    刘得欣喜之下,便说起起母后的病来:“看来侍医后来改的药方起了作用——”

    他话未说完,母后就扑哧笑着否认道:“不是,不是。”

    刘得不解地望着母后。

    李昭宁便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只隐去了说她子嗣艰难那节。

    刘得的眼一下就亮了,夸赞道:“桐儿可真厉害,刚学医就能治病。”

    李昭宁也是眉眼弯弯,“可不是吗?母后下午送走了你小姑和表妹后,叫人拿了卷医书来看,只觉晦涩艰难的很。看来这学什么也都得有天赋才好。”

    “是吗?桐儿那孩子竟能给你瞧病了?”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

    “是父王——”刘得雀然地站起身去迎,须臾后就传来父子间的问答声。

    李昭宁也站起身预备行礼。

    刘杨转过屏风后见着了笑着止了,“王后快坐。”

    李昭宁还是行了一礼,委婉地解释道:“上下尊卑,礼不可废,尤其是孩子在这呢,我得有个榜样。”

    刘杨笑笑,不置可否。

    重新坐定后,刘杨便饶有兴致地问李昭宁道:“真是桐儿给你开的方子治的?”

    李昭宁点头,把方才同刘得说过的话又细细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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