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 作者:妖熊

    第一八六章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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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六章针锋相对

    张鹏翼和李春勃回到姚洪的居处时,局面已经是大不一样,姚洪的心思起了怎样的变化张李二人不用太废心思就能想得出来,只是身处匪窝,也不敢太过放肆,双方略略的说了几句,便直接切入正题,谈了约莫半柱香功夫之后,一个招抚的计划就草成了,双方负责说服的上头,约定三日之后在洋县县城的废街上再谈,姚洪希望保证江湖会四大天王的安全和前程,而张李二人也不能答应下来,只能回去请示赵秉钧再作定夺。所以,有个三天的缓冲时间那是最好。

    因是身处危境,既是已经谈好了章程,二人也就告辞,姚洪派了亲兵礼送下山,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姚洪突然有些畏惧,不是畏惧官军,而是畏惧该怎么去跟高彦发谈,刚刚在山神庙外听到的那一席话,实在是太诛心了,高彦发和黄英这两兄弟实在是太信不过旁人了。想了想,姚洪深深叹了口气,披起大氅迈出门去找楚玉说话。

    楚玉毕竟也算是外人,若是剖明厉害,约起一起去寻高彦发黄英说话,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独力说服三人来的好,即使谈不成也不至于立时就有大祸害,总还有个自寻出路的机会。

    到了楚玉的居所,约略谈了下出路问题,又隐隐透出在山神庙外听到的那些话,看到楚玉脸色已是有变,姚洪知道是时候了,便重重叹了口气道:“楚二哥你寻思寻思,这五天后存粮吃光,咱们这七千号人指着什么活?仍是下山抢老百姓的?你好意思下那个手?再说了,老百姓有那么多粮给你抢?”

    楚玉苦笑了笑,摊开手道:“军师你都没法子了,倒来问我个老粗。对了,倒是听大哥说起要打城固。”

    “还打?”姚洪冷笑了笑道:“真当我们天兵天将下凡?不打城固还好,打城固就是自寻死路。官军四万人白天已经进了凤翔府,到城固不过一天的脚程,城固城固,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仗就有那么好打?上次虽说是大败了官军,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三千多兄弟就那么没了。咱们这么打下去,七千人够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张鹏翼和李春勃夸大官军的数字,他也照说了出来。

    “谁说不是呢?”楚玉摇了摇头,牢骚就起来了:“跟着我一起寻前程的两百七十几个老兄弟,这没到两个月就只剩个零头了。”

    “还剩七十几个?”

    “哪啊——”楚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昨天跟老兄弟们聊天,还剩九个。”伤感的长吁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姚洪道:“军师,都说大哥变了。这里头也不由得我不怀疑,我手下的兵是死的最多的,补进来的新人却是最少的,如今这七千号人,军师你是一千五,还有五千五你道怎么分?”

    “大哥比咱多一千啊,会议上刚定下来啊。”姚洪讶异的看着楚玉。

    楚玉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指头:“一千,大哥两千五,黄老三两千。嘿嘿,我寻思着再打一次城固,我手下还能有五百就要偷笑了。”

    姚洪知道时机已到,拍了拍楚玉的肩膀道:“兄弟,咱们就这么等死了?不是我姚洪没志气,我寻思着,打不打城固咱们都是个死。活路是有,不过咱们得劝劝大哥才成。”看着楚玉疑惑的眼神道:“北面凤翔府四万官军,南面还有重庆镇的绿营,那边的总兵钱玉洋可不是江朝宗这种货色,那是打捻子出身的。。。这当口还打城固?官军不剿咱们就是好事了,就算是不剿,咱们也得饿死。”

    “那。。。咱们就等死了?”楚玉想着姚洪的话,没一句不是千真万确的实情,山寨如今的形势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

    “还能招安嘛。”不理会楚玉听到之后那吃惊的神态,姚洪接着说道:“不瞒二哥说,今天我见了两个官府派来的说客。不是我姚洪贪生怕死,而是舍此之外,当真没别的路走了。”

    楚玉内心十分的震惊,他虽然心中有数山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局面竟然已经到了连军师也都在琢磨着招安的地步了。想当初那个英气勃发,指挥倜傥的军师哪里去了?

    见他不说话,姚洪以为他在犹豫,继续加力道:“楚二哥,若是你觉着我姚洪是贪生怕死要投降官府,你绑了我见大哥去!”楚玉摇了摇头,受惊了似的跳起身来解释道:“军师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楚玉还信不过军师?实在是局面难为嘛。”

    姚洪点了点头,招呼楚玉坐了,又再试探道:“那二哥,咱还有条路,那就是咱们离了这寨子,远走高飞去!要不然,就真的是没活路了。我也是平日里多有赖二哥,这才没死在黄老三的手里,不忍扔下二哥独自远走高飞啊。”

    楚玉感动的握起姚洪的手拍了拍,哽咽道:“好军师,好兄弟。走,咱们一起去见大哥去说,军师舍不了楚玉,我楚玉也仍不下这些个好兄弟啊。你我走了,大哥受小人黄老三蒙蔽,咱们寨子里这些人,还能有活路吗?唉!走吧——”

    二人开了门,这才发觉户外已经是满天的鹅毛大雪,月光下寒风呼啸,当真有肃杀千里的悲凉之感,楚玉紧了紧大衣,招呼道:“下雪了,咱们日子兴许能好过些,官军大雪封山不易啊。”

    姚洪却不接这茬,仰头看了看天道:“昔时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固然是豪气万里,然而最后呢?还不是走招安这条路?悲啊,悲这古今同命不同人啊。”

    “军师说的是,林教头——”楚玉初时还为自己被比作豹子头林冲而高兴,兴奋里突然想到什么,声音一颤:“唉,招安后,也没什么好下场啊,军师,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命苦?不造反是饿死,造反了最后还是要饿死,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

    “二哥,林教头那是招安后坏在宋江手里,要我说,招安后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过日子多不好?哪还有后来那些个事?那大哥宋江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多少兄弟?”

    这话说到这里,已经是相当透彻,楚玉默然一怔,不再接话,这二人便默默无言的踩着雪,在这封雪夜里向山神庙走去。

    山神庙内的高彦发还是听到了好消息,南面四川保宁府,龙安府和绥定府三地袍哥的舵头都送来了公片,黄英还说起南面四川绿营里有兄弟船消息来四川绿营已经获命要进陕助剿。这里头都是大有可为之机的。

    “大哥——”楚玉当先进来,朝高彦发一拱手道:“下雪天寒,做兄弟的不放心,跟军师来看看大哥。嗯,老三也在。”

    四人互相拱手致意了落座,各怀心事,气氛一时便有些尴尬,还是楚玉打破僵局出口问道:“春月里下雪,存粮也不多了,咱们每天就是七八十石米的消耗,这三百多石吃完了怎么办,咱们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山寨兄弟们想想。大哥你说呢?”

    “老二说的是。”高彦发心头已是一阵烦躁,冷冷的说道:“照二哥看呢?军师又是什么个章程?你们一道上来,想必也议过了吧?说说吧,咱们参祥参祥。”

    见楚玉要说话,姚洪抢过话头道:“咱们也没什么章程,这山寨大事,当然还是要听大哥的。”

    “军师说的好轻巧。”黄英接话道:“敢情你们不是因为下雪来看大哥来了,哼!”起身冷眼看着姚洪道:“听说军师下午见客了,是哪面的朋友啊?”

    “洋县两个读书人。怎么黄三爷要查我姚洪?”

    高彦发怒从心头起,啪地在座上拍了一下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脸子给我看?”座下三人对视一眼,各自瘫坐进椅子,冷眼看着地面。

    高彦发恼火的挥了挥手,恼怒的说道:“就是这么办,你们当我不知道山寨存粮不多?三天后放开让兄弟们吃个饱,当天晚上打城固!打了城固就有粮了。还有军师你也是的,不管你见什么客,照规矩总该知会我这个当家的一声嘛。”

    姚洪看了一眼楚玉,没搭话只哼哼一声。楚玉接过话头道:“大哥既是如此说,那是肯定不知晓了,凤翔府那官军已经是四万人了,指不定明天就到城固。虽说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但咱们窝边三株草也啃了两棵了,官军会想不到咱们要继续啃城固?大哥,咱们不能去送死啊!”

    “那你说怎么办?”高彦发冷笑一声道:“饿死?你就那么怕官军,要不这么着,你在山寨里守着,我带人去,七星坝五千官军还不是给咱们吞了?真是怪了,那会儿你楚老二没这么没胆啊!”

    “有命才有胆!”楚玉冷冷得回了一句。不耐烦的起身道:“既是大哥有打算了,那咱也不废话了,就这么着吧,三天后打城固,我楚玉把命送掉就是了!活路咱也不走了,去他妈的!告辞!”

    “活路?”高彦发一挥手道:“老二你别忙,什么活路你说说!”

    “你问军师吧。”楚玉一指姚洪道:“就是招安,官府要招安咱们,这不是活路?”

    这莽汉!姚洪心里一阵懊悔,早知如此就该起了金子自己跑了算了,如今这家伙这么说,不是把自己架火上烤?

    果然此言一出,高彦发和黄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刺过来。

    无奈之下,姚洪只得将张鹏翼和李春勃的身份以及官府招安的意思说了,硬着头皮看向高彦发道:“姚洪这也是为寨子为大哥着想,再这么玩下去,迟早大伙儿一起死,如今北面四万官军,南面。。。”

    “南面四川绿营是吧?”高彦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南面钱玉洋重庆镇绿营要入陕助剿是吧?军师这消息是那两个官府狗腿子说的?我也知道呢!”

    嘿嘿冷笑着道:“真是没想到啊,军师你想卖我们哪。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说吧,许你姚洪多大个官?”

    “大哥!”楚玉起身道:“军师是为了咱们大伙!”

    黄英也站起身道:“你们同谋?”

    风雪呼啸吹着,虽是燃着火堆,但这山神庙内的气氛却好似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高彦发冷眼看着姚洪和楚玉,一言不发。

    许久后,四人才达成了妥协,在高彦发说出南面四川三个府的袍哥已经会同四川绿营内的袍哥兄弟们做好联络后,四人达成一致意见三天后趁着官府还有招安的侥幸,打城固,抢些粮食就往南进川,并要求南面的袍哥同时起事,把声势闹大之后或进藏边或向西北,看回子们与官府打的情形再作定夺。届时再把虎皮扯大,要么反清复明,要么打起汉满不两立的旗号来点起一把大火来。

    这一场风雪山神庙的好戏就这么收锣。

    陕西一省的绿营士兵恢复了每天出操,虽说上头说是为了剿匪,新来的教官也是口口声声地说这一点。但是每日里并没有操练多少课目,倒是儒生们的课上了不少,有军官在旁弹压,虽说听着有些枯燥,但是几日课程下来,每个士兵都已经记住了将来自己要被改编成新的国防军,军镇协标营一级级的下来,除此之外,皇上为何要行新政,行什么样的新政,皇上怎样体恤万民,天下无分满汉回藏蒙均为华夏子民,中华要想恢复祖上荣光,就该抛去这样那样什么什么的包袱,这些课程一天天的上下来,每个人都听得有些迷糊,迷糊中却又似乎有些什么觉悟,每天闲下来也有意无意的会琢磨这些东西。总之,比起过去下了操吃喝嫖赌,跟上头司官们弄好关系,都司把总们都会关照下头这样的日子,似乎累了些,但是要想的事情比以往要多了。绿营,不,是国防军往后过几年就要换一批兵,这不当兵了以后干什么,总要开始想着了,要么在军中出人头地做军官,要么就学点文化去考陆军学堂,要么就得回家种地去。这些以往从来想也不想的东西,现在都提到心思上了。

    听说醇王爷还要在陕西呆一年,专门弄这个军制上的事情,这看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从今往后,军饷足额按期发放,往后该攒一攒了,要是实在没出路,回去买点小田自己种着,也能对付着过日子了,这些东西都是每个绿营士兵的新念想。

    绿营士兵们都忙着想自己的前程,一时之间,陕西一省之内竟然治安大好。特别是户部的赈济粮与春耕种粮运达分发之后,陕西除了陕南还有点乱之外,全省比起去年底来说已是今非昔比,倒底是什么回事,臬司李有棻欣喜之余,却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绿营也是一个乱源?

    要说绿营是个乱源,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什么大错。四川绿营的新任提督钱玉兴是深有体会的,他原先是署理四川提督,四川境内各镇的情况大抵也熟悉,他自己管着重庆镇也有体会,重庆镇就有一个副将,三个参将是袍哥仁字堂大老或是闲位大哥,每年五月单刀会,七月中元会,腊月团年饭的袍哥聚会收收钱,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孝敬从来不收,他知道这些人迟早跑不了,为了几个钱砸了自己的前程,不值。自从道光年间四川臬司刘喜海用“立毙杖下”的酷刑来肃杀袍哥之后,四川的袍哥就收敛了一阵子,到了长毛作乱的时候,又是一振,当年曾国藩湘军之中就有不少哥老会,曾国藩铁腕整治又是一收,好不了没几年,到了如今光绪爷的时候,又是兴盛的很。

    对于袍哥,钱玉兴是心存防范,但也佩服袍哥们的意气,就是看着而已,朝廷也没有明令,所以也犯不着去开罪人——四川一省绿营里,怕是有三层的人或明或暗的都是哥老会的兄弟伙呢。

    如今正忙着进陕助剿的事情,正是用人之际,就更犯不着去整饬军中的这些人了。虽然这些人收保护费,贩毒,走私,开赌馆,设局欺骗良善,左右官府勾结黑道,借仁义之名行地方黑恶势力之实,行的是黑帮的事体,其实对治安是一大祸害。

    他不知道也没想到,他这次进陕要剿的匪,其实跟袍哥是一路通的。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是袍哥,但是哥老会义字堂里有这几个人的字号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一个副将三个参将刚刚收到会里大老的风,袍哥们要在朝天门为这四个军中的闲位大哥饯行。日子就定在明日——而后日就是约定出发去保宁府与钱玉兴会合的日子。

    重庆袍哥的大哥叫余沏七,还有一个是从保宁府过来的当地大哥叫杨维的,两人一同在朝天门的巴渝会馆宴请几个将军,会上所言所说之事,句句惊心,一顿饭吃完,四人收了四百条小黄鱼,第一次感到这钱收的叫人怕,叫人心惶惶。

    但是当杨维追上来又补充了几句话之后,几个人的心思开始动摇了。他们也有所耳闻,陕西军改之后,下一个就是四川,将来的日子还好不好过,怎么过,自己还能不能一面做着朝廷的将军,一面做着哥老会的大老,这都很难说。到时候说不定一旦事发,朝廷一道敕命下来,就是削去顶戴的结局,到时候江湖还能不能收容着,继续作太平大老?袍哥的义气就当真那么真?比这小黄鱼还真?

    不过这事情也着实太大了些,临阵反水!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兵的谁愿意好好的朝廷经制兵大爷不做,跟你去做匪?什么满汉不共戴天,都几百年了,还要过日子不?这杨维几句话说得有激有逼,有捧有讽,很是厉害,到底要怎么弄,这自己又不是主将,哪能就那么容易?

    当下敷衍了,四人回营之后一商议,还是议出了一个章程,临阵反水那是万万不能的,放水倒是行,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嘛。就这么着,重庆镇两协兵马就在这种心怀鬼胎的将军的带领下,到了保宁府四川提督钱玉兴军门标下。

    大雪,满天大雪,不仅仅是陕南川北,北京也在下着鹅毛大雪,养心殿小书房内,贡炭燃的正旺,我看着陕西发来的军改进程汇报,以及进剿安排的章程,心里还是满意的,既是匪徒盘踞山区,易手难攻,那匪就不急着剿,先围着,天上飞艇地下火枪守着,不怕他飞上天去。

    西窜回疆的路也已经由徐世昌封死,回部十余万人在俄国人的赞助下闹事,这是让我非常恼火的,老毛子硬的来不了,如今也学会玩阴的了。但是老毛子当真是没想到,国际关系学还在萌芽的这个年代里,要玩这种阴的我又怎么会怕他?

    “卓如,照你看,这西部内乱的缘故,根子是在哪里?”我收了奏报,踱步到偏殿,正看见梁启超正在抄写节略,便跨步进去问道。

    “皇上——”梁启超抬头见我进来,起身行礼道:“回皇上话,一时之间臣也没什么主张,日前思之,怕是一个字:农。”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农字受天时影响太大,老天爷心情不好,朝廷若是赈济再跟不上,这就要出乱子。西面两处匪乱,都是这个字上头。所以朕要让肃亲王跑一趟法国啊,听说洋人那有好的肥料呢,这些东西,将来咱们要自己造,这也是一个工农并进的路子。可惜啊,咱大清还是没这样的人才。”

    “回皇上话,有的。”梁启超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臣看过教育部的折子,苏州府今年的会试总结篇提到,无锡县的格物,化学,数学这三门教育弄的是最好。洋人的肥料就是化学肥,皇上可以下诏给无锡县查访一下。”

    “恩,回疆的事情,老毛子也有份,你记着,肃王一有消息,即刻报朕。”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这无锡县的教育事,又想到前些日子的江苏提学使瞿鸿机的告状,问道:“要两江总督查访的学正状告巡抚的事情,刘坤一的折子到了没?”

    “回皇上话。”梁启超笑了笑道:“那是密折,臣不敢擅专的。”

    对了,我都忘记了,五品以上臣子都是有密折奏事权的,这件事又是江苏的丑事,刘坤一不可能明折来报的,所以我招来寇连才道:“去查一下两江总督刘坤一的密折,全部搬来这里。”

    “喳——”寇连才应了去了。我抬头对梁启超道:“那个杨锐今儿没当值?”不待回答,接着道:“你从前头内阁秘书处调六个得力的人来这来轮流当值,授章京,你进位侍郎。从紧儿起,这里每天断不能少过四个人。”

    “皇上的意思是——”梁启超不解的问。

    我手一挥,止住他道:“拟旨,全国七品以上官员皆给密折奏事权,七品以下给密折奏事给内阁总理大臣的权,不过要在朕这里保留原件,抄本送内阁。事情多了,你和杨锐两个人就不够用。也是给你加担子的意思,记住一条,嘴巴要紧,心要正,没这两条,多大的才都不要!”

    谈了一阵,谈兴就上来了,要了越南事务的折子送进小书房,继续道:“回头说这个农字,说是洋人那个肥料是好,不过也不能看轻了咱老祖宗几千年的东西,奉天皇庄里的老农们精耕细作的,你知道去年收成多少?”我伸出一只手,略作夸张的语气道:“最高打出五百五十七斤谷子!盛京将军给朕报祥瑞,朕说那不是祥瑞,那是精耕细作供出来的,现在全国亩产平均也就不到四百斤,这个五百多斤是哄宝贝一样哄出来的,做不得数,大面积的东西,还是要靠洋肥。”

    “皇上说的是。”梁启超笑道:“不过盛京将军说祥瑞也不为过,这是盛世气象啊!若不是皇上垂拱治出这一片盛世景象来,往年怎么就不见有五百五十七斤的亩产?”拂了拂马蹄袖,梁启超跪地禀奏道:“臣斗胆,请陛下准臣将这消息透给康师。”

    给康有为?亏他想得出来,也好,让他去吹吧!有的吹总比窝囊着强。而且这几天被匪患农的晦气了,也该弄点好消息出来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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