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他 作者:落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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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而言他:“那种人,往后不搭理便是,让你朋友自己也留意点儿,都不是省油的灯,接触了有百害无一利。”

    “我知道附近有家医院,开车二十分钟就到。”

    “别人骂你的那些话也别放在心上,她们不知道你有多好,才会睁眼说瞎话,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陈卓!”她不悦,语气稍稍强硬起来。

    陈卓一时没了话,看着她,笑容莫名。她听他说:“还是第一次,你叫我的名字。”

    不知怎的,她隐约从那句话里听出欣慰的意味。

    她一时慌神:“是吗?我没发觉。”

    正巧饭菜上桌,祁冉没再看他,将湿巾装回小袋,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垃圾桶的踪影,又装回随身小包里,拆了干净的碗筷,碗碟分离,准备饱餐一顿。

    陈卓却也没有多余精力拿她逗趣,靠着椅背,咬着后槽牙忍下一阵赛过一阵的绞痛。程牧扬不放心,往他这边凑了凑:“等会儿就别喝了,有我抵着,这波结束就送你去医院好好查一查。”

    “傻缺,你喝酒了送什么送?”

    “找代驾,要么让小孙来接。”

    “行吧。”

    满桌的油荤,陈卓毫无胃口,拎着筷子左右看了看,也就眼前一罐骨汤还看得过眼。盛了一小碗,喝得很慢。

    旁边程牧扬已经换上圆滑生意腔,明说他不大舒服,有人嘘寒问暖了几句,陈卓含糊应付过去,都交由程牧扬打理。

    身边的女人起身,他偏头看了一眼,那人闪身进了隔间,稍久。他再喝了几口汤,女人已经行至身旁,拉了椅子坐下。与此同时,眼前多了碗白花花的大米饭。

    陈卓怔愣了会儿,骨汤咽到一半,卡在喉咙口,颇为艰难地咽下。看看若无其事的女人,又看看颗粒饱满的白饭,说受宠若惊也不为过:“给我的?”

    祁冉说:“吃点饭可能会舒服一些。”

    “哦。”眼睑半耷,他把盛汤的小碗往边上推了推,捧着白米饭,心头雀跃,好心情跳入眸子深处,喃喃的,又重复了一声:“哦——”

    她还说:“我有驾照,等会儿送你去医院吧,我弟前两天打篮球脚伤了,正好去给他拿一些外用的药。”

    也不知道她的“正好”,是不是同他的一样掺了假。无论如何,都像天上掉馅饼,把他砸得七荤八素。

    这样的心情,十年前也不少有。

    祁冉说和他在一起自在舒服的时候,祁冉约他一同去看罗平油菜花的时候,祁冉突然提出想见面的时候……

    很多很多,类似的情绪,他以为只存在天真烂漫的少年时代。

    原来,与年纪无关,关键看人。

    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几乎费尽仅有的力气,才压下马上就要溢于言表的欣喜若狂。他故作镇定:“麻烦你了。”

    祁冉没有人情世故要打理,只顾闷头吃饭,桌上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兴致高昂,她已经搁了碗筷。看陈卓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剩下半碗白米饭,直接拿着包和外套起身:“走吧。”

    陈卓没有犹豫:“你去和你朋友说一声,我和老程打声招呼。”

    “好。”

    在酒店门口碰的头,外面就是一块开阔的停车场地,造型独特的路灯光下,豪车整齐排列。陈卓带着她,往右边车位走。把钥匙递到她手上时,还略显担心:“倒车没问题吧?”

    祁冉站在主驾驶车门那头,弯身脱高跟鞋,半开玩笑:“放心,刮蹭了我来赔,不会讹你。”

    “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看不起女司机了?”

    陈卓没有立即否认,倒是兴致盎然,挑着眉梢,略带痞气:“那么这位女司机,驾照考了多久?”

    “十八岁考的。”她坐进车里,自手提袋里拿出一双平底的换上,将高跟鞋装进去,侧身放到后座,悠悠补了一句:“各科目成绩优异。”

    那碗米饭还算起点儿作用,起码现在疼痛减轻不少。陈卓关上车门,拉过安全带系上:“似乎,没有你做不成的事。”

    又是这样的语气……

    祁冉发动车子,从狭窄的停车位成功倒出来,拐入平坦宽阔的大道,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方向盘:“你总是这样说话,好像我们早就认识了似的。”

    陈卓一瞬惊慌,迅即恢复如常,伸手去放音乐,狭小的空间里,音乐声舒缓流窜,总能掩去很多东西:“一个月,也不算短。”

    “不是,更久之前,才见面的第二天,你就是这样,喊着我的名字,声调平平,可我总觉得,仿佛这两个字,你叫过很多遍一样。”

    女人的第六感,真能要人命。

    陈卓看着窗外,十几米一个路灯,车子平滑驶过,光线也便忽明忽暗:“可能,你名声太响,我那时候私底下常和别人谈论起你。”

    祁冉轻声笑着,熟门熟路地拐了弯:“还是小时候纯粹,单凭成绩,也能服人,如今,沾染了满身铜臭味,看人的标准都变得单一。好比结婚,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那两人般不般配,评判的标准,就是经济实力,其次是样貌,个中缘由,外人不知道,却也不愿深究,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向如此。”

    ☆、大黄和大黄

    “在想傍晚的事?”陈卓猜测。

    “不是,在说今天的新郎新娘。”她目视前方,盯着路况,徐徐说着:“我妈妈是个温吞柔和的女人,没有棱角,逢人都是温言笑语,我还小的时候,她便告诉我,吃亏是福,忍耐能省去很多麻烦,我没信过。我大三那年,住宿舍总睡不好,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被贼惦记了,那天淋着雨跑了八百米,夜里发低烧,迷迷糊糊听到撬门锁的声音,过程我也记不大清了,被隔壁住着的学长救下的,只知道那会儿内衣都被扯下一半……”

    陈卓听得心里一紧:“没受伤吧?”

    “没有。”她说,“就是吓得够呛,后来都不大敢一个人住。那天在派出所,那渣滓说的话,我现在也记得清楚——你一个又穷又丑的玩意儿,劫财都不见得有人愿意,还劫色?别他妈让人笑掉大牙了……那王|八蛋是惯犯,事发之后判了八个月,我觉得判轻了。那个学长告诉我,他是当地的地头蛇,没人敢招惹,让我别再追究,他当时也说吃亏是福。后来我去监狱,见了那人一面,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扬、流里流气,没有丝毫歉意,言辞里都是粗鄙的贬低鄙夷。他出狱那天,我出了一笔钱,雇了几个不怕事的,就在监狱门口,把他的胳膊和腿打断了。”

    陈卓默。

    等红灯的间隙,祁冉转头看他:“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偏激就是了,却也是大快人心的事。

    “我本来也不想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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