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天里一场酒宴摆了三天, 谁也说不清这算是“庆功”?为大家平安归来接风洗尘?还是有些人许久没闹借这个借口闹一下而已,或者, 就只是教主一时兴起了。
    反正这里是魔教,是幽冥天, 大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摆宴席自然也就摆了。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东方教主从头至尾未曾缺席,于是教中要员也就不得不奉陪,三天宴席热闹非常。
    发起人紧那罗如愿地喝了个痛快,被他强拉来的白墨在第一天便败下阵来,退席去了客房。真正能够做到全程奉陪的, 恐怕只有坐在教主身旁的木鸢, 以及那个喝完酒便去处理教务,刚处理完教务便又被召唤回来喝酒,周而复始的龙珏。
    自然,这样一场宴席, 与伤员凤, 与宁弦,是没有关系的。有龙珏在,没有任何人敢拉了宁弦来喝酒。
    只是如此兴师动众的一场酒宴,幽冥天里的厨子几乎倾巢出动,想吃小灶是没有的,于是宁弦只得每日一到吃饭时间便来到宴席,吃完顺便给凤打包就走。
    “宁弦!”
    她刚入宴, 便看到语霖冲她招招手,给她留了位子。她挤过去坐下,才发现这个座位的另一边居然挨着极乐天四灵众之一的龙――怪了,幽冥天的宴会他不是一向不屑来的么,今天是吹什么风?
    龙竟然一把拉低宁弦,靠近了低声问:“喂,罗侯总是和计都在一块儿的吗?她什么时候落单?她怎么不再穿那天那身红衣服了?”
    宁弦茫然的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这个位置正对面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另一桌的罗侯。
    ……这人……瞄上罗侯了?
    她很好心地提醒他,“罗侯可是幽冥天的人哦?”
    “废话啊!我会不知道吗?”他刚要拍桌大嚷,突然想起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家,这态度好像不怎么妥当,又忙收敛了,道:“大家同命相连,给帮帮忙跟罗侯拉拉线,嗯?”
    谁跟你同命相连了?她和凤那是两情相悦,跟乃们似的?人家罗侯还不知道哪儿跟哪儿呢。
    “我可以帮你探听下,不过可不保证什么。”
    至于那身红衣……显然有乾闼婆王在,不想惹麻烦的话罗侯当然是不会继续穿的吧。
    “哈哈哈那就多谢多谢――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不,我不喝酒……”宁弦话音未落,龙已经勾肩搭背直接给她灌下去,被呛了两口,却已经咽下去大半……宁弦顿时一脸铁青,龙注意到她的脸色,“怎么了?不过是喝一口酒,你不会连这点酒量……”不等他把话说完,宁弦已经直挺挺地扑通倒地。
    “喂喂!!”
    “怎么了?”
    “没事没事,大概只是喝多了――”
    酒宴上喝高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众人谁也没有在意,该吃吃该喝喝,龙把她拉起来卧倒在桌上,便也顾自喝酒去了。
    语霖不过上了一趟茅厕的功夫,再回来,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想去问问一旁的龙,却见他喝得不亦乐乎,想来宁弦包了菜先走了也是有可能,就没有问。
    宴席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一个人,却是谁也不曾注意。
    ………………………………………………
    白墨刚过了午便已经躺下,想来是喝得有些高,头脑昏昏沉沉难受得紧。
    正闭了眼眯着,突然感觉房间的窗户猛地被风吹开,拍打在两边的窗框上,明知道这样吹风会感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忽而有温热的气息吐在脸颊,白墨一惊,再迟钝也该知道房内有人,一下子睁开了眼――
    “宁弦!?”
    看清床边的人,他一惊,却见宁弦邪魅一笑,“谁是宁弦?”说着就对着他的脖子下了口――
    “啊!――!!”白墨用力推开,抬手一抹,已经见了血。“宁弦你这是――”
    眼见宁弦又要扑上来,白墨向旁侧一闪,退进床的内侧。
    “躲啊,你再躲――我就喜欢有情趣的――”
    白墨蹙眉,“宁弦,你喝酒了?”
    “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喝了酒就去睡觉!”
    “好啊――我们一起睡――”
    宁弦倾身扑上,白墨已经没地方可躲,被她一把抱住,对他邪气一笑,便附在他耳边说,“老实人,你再躲啊――”
    一阵疼痛从耳朵上传来,白墨倒抽一口冷气,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要被她咬下半个,想推,却撕扯得耳朵生痛,硬是不敢推开。
    天,宁弦这是什么酒品!?怎么以前都没发现的?
    平日里宁弦自己随便在宴上吃点东西,便会立刻打包食物给凤送去,从来不会耽搁过午。今天着实是太晚了些,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便出了院子,往酒宴寻来。四处看了一圈,并未见到宁弦的人影,他找到语霖问道:“见到过宁弦没有?”
    “宁弦她没有回去吗?她很早就离开了的。”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凤的脸微微冷下来,语霖忙道:“你不用急,在教里人又丢不了,我帮你问问。――龙,你见到宁弦去哪里了没?”
    龙基本已经喝得半高,听见语霖问他,晃晃悠悠地从酒杯里抬起头,“哦……迦陵啊,呵呵,大概喝多了――不知道哪儿趴着去了吧――她酒量还真差――”
    凤的脸这回彻底变了数九寒天,正要发话,却见有人先一步把龙拎起来,揪着领子问:“你给宁弦喝酒了!?”
    龙努力地睁开眼去看眼前的那张脸,阴云密布,比凤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臭得跟石头一样,不是龙珏是谁?
    “不过是两口酒,你们紧张什么――”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被丢回座位上,龙珏跟凤二人抬脚就走,赶忙去找人。
    一出门便撞上刚回来的木鸢,他退了两步站稳脚,(据说像他现在这种视力,会很没有平衡感。)问道:“你们这么赶去哪儿啊?”
    凤干脆拉上他,冷着脸道:“宁弦喝了酒,人不见了,快来帮忙找!”
    “哎哎??”
    看来情况的确很严重啊,木鸢半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帮他们一起找,无奈眼睛受伤之后视力太差,瞧见个身材差不多,穿着一样教服的女子就上前拦住,得对方开口发出声音或者距离脸蛋五寸才能完全看个清楚,分辨有无找错,惹得一路上遇到的女子一个个脸红心跳。正路过某个院子,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白墨的一声惨叫,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啊,找到了……
    他赶忙奔进院子,循着声音找去,正看到某个房间的某张床上,上演着惨无人道的画面……
    白墨衣衫不整地被逼到床角,耳朵还死死地被人咬着,压得动弹不得。看到木鸢急忙道:“木、木鸢公子,快来帮忙――”
    “嗯嗯。”木鸢一边儿应着,一边儿靠在床边努力倾身去看,研究了半天,又“嗯嗯”两声――看来还没有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白墨忍无可忍,再一次喊:“木鸢公子!”的时候,木鸢正距离他衣冠不整的胸膛不过2公分,不知是在研究他身上的咬痕还是人家胸膛的白皙肌肤。他笑了一下,“好好。”说着动手就要把宁弦拉开,无奈宁弦就是不松口,他一拉,白墨先叫了起来。
    “痛!”
    木鸢只得撒手,改去撬宁弦的牙齿。
    “弦弦,断弦儿,你倒是松松口~~哎哎,别连我的手指也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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