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郞且成说。
    “多听人说,横州有个张大善人,简直就是如雷贯耳。虽然我对张大善人十分崇拜,只恨公事太多,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且成犯科,做了一件大事出来,没办法,我们两个兄弟逃难到此,无处安身,方才想起了张大善人。所以,前来投奔。”
    张显听了,一时大笑。
    “哈哈哈哈——”
    “不过,哥哥放心,就算是哥哥犯下什么十恶大罪,既然到了小弟庄院,那就不用担心了。不是张显夸口,随便他有许多军兵、捕头、捕书还是那些大官小官的来我庄上,也不敢小觑小弟我。”
    这样,黑郞且成才把杀了元羞之事说了。张显又大笑。
    “哈哈哈哈——”
    “杀得好,这婆娘,杀了好啊!没心没肝,还是一个骚货,水性桃花。不说杀一个婆娘,就是杀了官衙当官的,抢劫官府财库,张显也敢藏匿在庄上。”
    说着,请黑郞且成兄弟俩,到浴堂洗漱,拿出两套衣服,丝巾、丝袜、丝鞋,让他俩洗个澡。换了装。
    庄稼汉就将且成兄弟二人的旧衣服送到歇息处。
    张显请且成兄弟二人到后堂,安排一些酒肉。请且成正面坐了,张显对席,地龙就在且成旁边坐了。
    三个人坐住一桌,有十多个庄稼汉,还有管家,轮番把盏,侍候着。
    张显再三劝且成兄弟二人放宽心,多饮几杯。且成称谢。酒到半酣,三个人就各诉早晚相思之苦。
    看看天色已晚,点起灯烛。
    黑郞且成说。
    “哎,张大善人,且成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张显那里肯放,一直喝到初更时分。黑郞起身去解手。
    张显叫了一个庄稼汉,提着灯笼,带着且成,就东廊下去解手。说。
    “哎,我这个算是贪杯吧!不过,确实逃不过张大善人的劝酒。”
    大步转过西廊,径直走去,又转东廊前面。
    此时,黑郞且成已有八分酒兴,脚步一高一低,只顾走去,那廊下有一个汢汉,约有三十多岁,因为生病,当不住来寒,就将薪火在那里点燃,烤火。
    黑郞且成只管仰着头走,没有看见那薪火,一脚踢去,将火炭头踢得飞在那壮汉的脸上。
    壮汉吃了一惊。
    “啊呀——”
    竟然惊出一身虚汗。
    壮汉一气之下,爬将起来,将且成劈胸揪住,大喝一声。
    “你到底是啥子人哟,也敢来欺负我。是么?”
    黑郞且成也吃了一惊。正无法说得清楚之时,那个提着灯笼的庄稼汉,慌忙叫了一声。
    “不得无礼,这位是张大善人的重要客人,你可打不得!
    壮汉说。
    “哼,我刚来的时候,我还不是重要贵客,你们何曾这样对待我。如今听得你这个庄稼汉说什么贵客?如此的搬弄是非,怠慢着我。正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我就要寻他、打他又如何?”
    就要打且成。庄稼汉丢了灯笼,过来相劝。一时,无法劝解。
    正劝不住,却见两三个灯笼,飞也似的的赶了过来。那是张显过来了。说。
    “哎呀,我等不到文书,如何还在这里,与人家吵闹?”
    庄稼汉就把火炭头砸脸的事说了。
    张显说。
    “壮汉,莫非你不认识眼前这个文书?”
    壮汉说。
    “哼,我在云湖县时,常听人说起文书且成之事。”
    张显大笑。
    “哈哈哈哈——”
    “壮汉,你不认识啊,站在眼前的,就是黑郞且成,那个县衙文书啊!”
    壮汉说。
    “嗨,我虽然不曾认识那个文书,江湖上人称的黑郎且成文书,那可是个英雄人物!”
    张显又问。
    “那你是如何知道,他是天下人公认的英雄豪杰了?”
    壮汉说。
    “我都说了,他是英雄人物,却有头有尾,不是胡乱说的。等我的病好了,我就去找他。
    张显说。
    “哦,你要见他,是么?”
    壮汉说。
    “我见不见他,又咋的?”
    张显说。
    “壮汉,你要见的文书,那个且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晓得。”
    于是,张显指着黑郞且成,就说。
    “这位就是云湖县的文书,黑郞且成。”
    壮汉说。
    “张大善人,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黑郞且成说。
    “小的就是且成。”
    壮汉仔细一看,倒地就拜。
    “哎呀,我有幸今天才能见到哥哥!”
    黑郞且成说。
    “何故让你错爱?”
    壮汉说。
    “刚才是我无理,万望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壮汉跪在地下,就是不肯起来。
    黑郞且成慌忙扶住,说。
    “阁下尊姓大名?”
    事实上,黑郞且成喝酒,喝得也是差不多了,害怕酒醉,这才去解手惹出一番事端来。
    黑郞且成扶起壮汉,因问足下是谁。
    张显指着壮汉说。
    “这人元州巴朗县人,名叫炎虹,还有个哥哥,名叫炎云。因此,排行老二。在我庄上,都住一年了。”
    黑郞且成说。
    “哦,原来是英雄人物,失敬,失敬!”
    张显说。
    “嗨,都是英雄豪杰,相聚我的庄上,实在难得,就请一同前往,说话。”
    黑郞且成大喜,抓住炎虹的手,一同和张显,就在庄上后堂,叫地龙和炎虹相见。
    张显邀请炎虹上坐。炎虹坐了第三位,张显又教人收拾杯筷,准备酒食。就四人劝酒。
    黑郞就灯下看那炎虹,正是英雄,心中喜欢,就问炎虹。
    “二郞怎么在这里?”
    炎虹说。
    “唉,小弟在巴朗县时,因为喝酒醉了,和官衙发生了争执,一时怒起,一拳将一个当官的打得晕了过去。小弟认为他已经死了,惹下官司。这样,我就来投奔张大善人了。”
    “在这庄上避灾都已经一年了。只是,后来才听说,那人又没有真正死亡,反而被人家救活了。不过,我还要到巴朗县哥哥。不想,今又染得一身疾病,不能动身前往巴朗。”
    “刚才发寒,就是廊下烤火,却被哥哥哥踢得一块火炭烧着我的脸了。一场虚汗出来,反而我那病好了。真是太感谢哥哥了。”
    黑郞且成听了大喜。当天就在晚止,夜饮到三更时分。
    散席之后,黑郞且成,就留炎虹在西厢房歇息。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大善人又安排摆席设宴,杀羊宰猪,款待且成、炎虹,还有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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