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还是那些老话,最近天气转凉了,山里面应该更冷,不要仗着自己是武者就不注意穿衣,晚上睡觉一定要盖被子之类的……话还是那些话,语言的运用方面却比以前多了点文绉绉的味道,这不由让孟飞心生疑惑。
    虽然,母亲是请人代笔,每次请的人不同,有的水平高些,爱拽文,有的水平差些,语句便有些通俗,然而,孟飞都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母亲的心意,毕竟,母亲的说话方式是怎样的,他心知肚明。
    从这封信里他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公式化的东西。
    是神经过敏么?
    神念增强之后,孟飞在五感上的感应比以前敏锐多了,他能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也能听得更远、听得更清楚,嗅觉也比以前强大,好几种药草摆在一起,他闭上眼睛也能分辨出来……
    五感增强之后,孟飞的直觉也变得厉害了。
    身体的状态改变太快,一时间,孟飞有些不适应,在直觉增强的同时,他也时常饱受幻觉的困扰。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实际上,他是因为修行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在两个世界不停穿梭来回,时差一时间调整不过来,因此产生了心魔。
    合药第一转,现实世界只是短短几天,对孟飞来说却是接近一个月,这样的修炼速度也还正常,可是,这是在他没有师父亲自指导的情况下。虽然,玉简直接将内容印在了他脑海里,却不能手把手地指导他如何修炼,无疑,他走了一些弯路和错路。
    灵力上的修炼问题不大,真正的问题还是出自太上感应篇。
    在魂魄中那团神秘白光的帮助下,孟飞相当于直接跳过观想篇进入了赤魄境,在这一层,几乎就没有自己的感悟,这就好比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在别人打下的地基上造房子,出现纰漏也在所难免。
    根基不稳啊!
    心魔虽然出现了,不过,也只是让孟飞变得更加敏感,偶尔会产生幻听幻视之类的错觉,只要他意志坚定,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长生大道其实便是修心。
    心境若是不过关,神念再强,你也无法控制,灵力再多,也只是无根浮萍,最终,只是一场空。孟飞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条长生路上走下去,他必须经历各种各样不同的心魔阻碍,眼前的这个只是小儿科罢了!
    言归正传,总之,看了这封信之后,孟飞觉得不像是母亲口述的,只是,他又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不是母亲口述,是她病了?还是出了事?
    想到这,孟飞很想立刻离开紫荆镇,返回孟城。
    可是,要是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事实上母亲安然无恙,自己这样匆匆赶回去,岂不是给了那个人下黑手的机会?
    考虑了一会,孟飞还是决定先往鬼雾峡谷走一趟,若是能祭炼出飞剑便立刻返家,那时候,他用不着再顾忌那个黑手,对方若是不寻他,他也要寻对方算账。
    一句话,力量就是倚仗。
    同一时间,紫荆镇北面的某个无名山谷。
    “饶命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惊起了谷中山林中的飞鸟,鸟儿纷纷从林子里飞了出来,然后,成群结队飞过群山,向着夕阳飞了过去,就像是有人朝那片橘黄色的光幕撒了一把沙子。
    “你的同伴已经招供了,你又何必苦苦支撑呢?莫非欺我刀疤六手段不辣?”
    一棵松树下,一个左脸颊有着寸余长刀疤的粗豪汉子正得意地笑着,那笑容像是一只正在调戏老鼠的大猫。
    如果孟飞在这儿,他一定会认得这个人,这人就是当初带着众人围杀他的家伙,就是在这人的攻击下,他被反叛的孟十三在背后偷偷插了一刀,被其打下了悬崖,掉落水里,这才有了后面的际遇。
    不过,孟飞对他却不会有半点感激。
    那个叫救命的家伙孟飞也认得,他便是王家当铺的帐房管事薛如飞,当初擒获马步云的行动中,这薛如飞的飞刀给他很是制造了一些麻烦。
    这会儿,他正被人五花大绑地绑着。
    在他的身旁,躺着两具尸体,脑袋和身体分开了,说是活人都没人相信。
    这两个掉了脑袋的家伙都是王家当铺的人,现在,仍然活着的就只有薛如飞和金算盘了,如今,两人正被分开拷问。
    他们逃脱了马家的追踪,却没有逃过旋风盗的魔掌。
    “六爷啊!我没有骗您啊……六爷,您不是没和我薛如飞打过交道,说起来,我们之间也算有交情,看在我曾请您pc(和谐用词,你们懂的)的份上,您就放过我吧……说起来,杏花楼的红牌阿姑阿花姑娘一直对您老人家念念不忘啊!说是,这辈子很难再遇见像刀疤爷这样威武,这样天赋异禀的男人了,经历过刀疤爷之后,其他男人那就是渣啊!”
    话音落下,薛如飞一脸媚笑,笑得很是猥琐。
    “嘿嘿!”
    刀疤六同样笑得很猥琐,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起来,阿花姑娘也有动人之处啊!那嘴上的功夫还真是消魂,以后,一定要多去帮衬帮衬,让她多领教刀疤爷的雄风……”
    “到时,小的一定甘为马前卒!”
    薛如飞兴奋地说道。
    “狗屁!”
    刀疤六变了脸,厉声喝道。
    “你跟着去干什么?莫非你家刀疤大爷干事,你还要在一旁打下手?你刀疤大爷向来是拔吊无情之人,对姑娘尚且如此,你一个拉皮条的,真以为和我交情很好?就是有交情,也只是那么一点点……”
    瞧着薛如飞面色惨白,害怕得哆嗦,刀疤六丝毫不为所动,他伸出小拇指,示意他和薛如飞的交情只有小拇指头那么一点点而已。
    “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刀疤六才没有下狠手,你要是再拿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来欺哄我,哼哼……我就要让你晓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真的没骗六爷您啊!”
    “是吗?”
    刀疤六冷冷地笑了笑,脸上的刀疤像蚯蚓一样扭动,瞧着甚是狰狞。
    “不要加油添醋,将整个事情完完整整再讲一遍!”
    “是!”
    薛如飞收住眼泪,随后,认真回想着将当时情况慢慢说了出来。
    刀疤六已经听过许多遍这样的诉说了,只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在讲述中夹带太多关于神鬼的感叹,总之,除掉这些之外,薛如飞所交代情节的和以前交代的并无太多不同,只是在小细节上略有改动。
    “就这样?”
    “真的就这样!”
    薛如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刀疤六其实知道薛如飞说的是实话,在山谷的另一边,金算盘所交代的和他大同小异,只是,他仍然难以置信。
    几个人在同一时间产生幻觉,又在同一时间清醒过来,这怎么可能?
    妖法?
    刀疤六以前听人说过,天云山脉中的有些妖兽会使妖法,能让人产生幻觉,老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怎么也走不出去,更有甚者自个儿拿起刀抹了脖子……只是,他没有听说过人也会使这玩意?
    不是妖法,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他苦思不解之际,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人孟飞也识得,曾经和他有过同桌之缘,他便是病郎君的跟班黑衣,在那时和张凤离交手,斗了个旗鼓相当。
    “拜见黑爷!”
    瞧见那人,刀疤六立刻屁颠颠地跑了过去,躬身行了个礼。
    黑衣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薛如飞,他没有说话。
    刀疤六却明白黑衣的意思,忙不迭地说道。
    “他交代了,还是那些话,我看他说的不像是假的,那个家伙或许真有一些古怪的本事,要不然,当初明明死定了,却死里逃生……”
    黑衣瞪了刀疤六一眼,刀疤六忙低下头,收了声。
    “把以前跟随你做事的那几个人带上,我们马上前去紫荆镇,这一次,若能将目标人物干掉,算你们将功赎罪,若是不能,你们自己抹脖子吧!”
    “是!”
    刀疤六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瞧了薛如飞一眼,轻声说道。
    “怎么处置这人?”
    黑衣瞄了他一眼。
    “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做干净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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