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牵着李青,往城门口方向走过去,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街市两边挂着的各式灯笼,李青看着街对面挂着的老虎灯,不禁笑出了声,忙拉了拉平王,示意他看,感慨道:
    “爷,你看,这老虎灯必是比着猫做的,这猫倒是只柔顺的好猫!”
    平王仔细看了看,也笑了起来,
    “青青看得清楚,说得可是,这是只好猫,就是头上多了个‘王’!”
    “爷看那边,那边那只莲花灯,做得真是精致!象真的一样!”
    平王笑着看过去,转过头示意丁一,丁一忙奔了过去,很快就提了那只莲花灯过来,李青满脸笑意的接过,提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递给绿蒿,微微仰着头,眼波在灯光下如水般盈盈荡漾,笑着问道:
    “爷要把我喜欢的灯都买了来吗?”
    “嗯!”
    “唉,爷真要把我喜欢的灯都买了来,那这平阳府就剩不下几盏灯了,咱们府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挂得下呢?”
    平王大笑起来,拉紧了李青的手,停下脚步,微微低下些头,看住李青,温柔的说道:
    “好,那就不买了,都让它们挂在这里,爷和青青一盏盏看过去就是,这平阳府也是爷和青青的府第。”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平王,点点头,平王牵着李青,点评着花灯,继续往前慢慢逛过去。
    “爷,看那边!去看猴戏吧!”
    听到远处敲得极为喜庆的小锣,李青忙拉了平王说道,平王笑着牵着李青站到边上,李青满脸希奇的看着场子里的一群小猴子,一会儿扮成老太婆却是窜上窜下,一会儿拿着只木刀耍得热闹无比。
    平王低下头,看住李青,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象现在这样,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大笑,象个孩子般,露着真性情,从心底流淌出欢愉来,这是她的另一面嘛?这样的她,让他移不开眼睛,移不开心神,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仿佛都有根看不见丝线,牵着他的心,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牵得他心痛无比。
    李青看了半天猴戏,心满意足的吩咐琉璃赏了块小银锞子,在耍猴人的千恩万谢中,顺着人流,往城门口走去。
    两人边走边逛,快到城门口时,平王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
    “差点忘了,这走百病的可都是女子,今晚的城墙,一向是只有女子才好上去的,我要是上去了,只怕要被当成浪荡子打了下来。青青,我在城下等你,让丫头陪你上去走走吧。”
    李青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平王说道:
    “爷被一群女人追着打下来……”
    李青想象着这盛况,忍不住笑弯了腰,平王满眼爱恋的看着笑得开怀不已的李青,只觉得心底有朵花慢慢绽放开来,李青笑够了,直起身子,拉了平王的手轻轻摇着,眼波微微漾着,笑盈盈的说道:
    “爷不去,我也不去,我可是百病回避的,还要走什么百病啊!”
    平王眼神温柔似水,笑容绽放开来,忍不住伸手揽了李青,低声说道:
    “那,青青,我们去摸城门钉去,好不好?”
    李青忙点点头,平王揽着李青边往前走,边低声说道:
    “青青,摸了门钉,我们也该添个丁了。”
    李青脚步顿了顿,仿佛寒冷般微微颤抖了下,转过头,眼神中隐约带着丝悲哀般看了看平王,没有说话,平王心头突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悄悄钻进了斗篷里。
    回到车上,李青尽兴而疲惫的倒在平王怀里,
    “好累!”
    两人回到春熙院,刚沐浴洗漱了,郑嬷嬷匆匆进来禀报:
    “爷,夫人,西院玉兰院来找了爷好几趟了,说有要紧的事要禀报了爷,奴婢问她,她不肯说,只说这事一定得等爷回来,跟爷禀报了才行,这会儿,听说爷回来了,在院门口候着呢。”
    平王眉梢挑了起来,声音有些冷淡的吩咐道:
    “西院的事,回了夫人就是。”
    李青在旁轻轻拉了拉平王的衣袖,笑着说道:
    “她既来了,爷又在,就听听什么事,这样着急,许是有大事呢。”
    说完,转过头吩咐郑嬷嬷叫了玉兰院禀报的人进来,郑嬷嬷答应着出去,片刻功夫,张姨娘的贴身丫头玉兰进了屋,跪倒磕头请了安,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李青,欲言又止,李青冷淡的看着她,却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平王低头喝着茶,冷冷的吩咐道:
    “说吧。”
    玉兰又磕了个头,迟疑了下,禀报道:
    “回爷,今天太医来给姨娘诊了脉,姨娘有喜了,太医说,孩子还小,才一个多月,要小心安胎。姨娘让奴婢跟爷禀报:她心里不安,怕得很,想求了王爷,允她过来给夫人赔罪,恕她从前的不敬,容她把这孩子生下来。”
    李青眼睛眯了起来,平王的手微微有些抖动起来,盯着玉兰,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李青盯着玉兰,眼睛里闪过丝寒意,温和的笑着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姨娘,只管安心养胎,我明天一早就搬去逸梅庄回避着她就是了,不管怎样,爷的子嗣最重要,她既怀了爷的骨肉,这府里自然以她为尊,请她尽管放开心肠,既有了孩子,自然万事以孩子为重。”
    玉兰怔怔的听着,呆呆的看着平王,平王突然露出满脸狞笑来,恶狠狠的吩咐道:
    “叫丁三进来!”
    丁三飞奔进来,仆倒在地,平王盯着丁三吩咐道:
    “去,叫张家来人,把张氏接回去安胎生养!她既在这府里不得安宁,连爷和夫人都放心不下,爷就给她个安宁!告诉张家,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有半分闪失,爷诛他张家满门!去,今晚就让张家接回去!”
    丁三答应着,爬起来飞奔出去传信了,玉兰愕然傻在地上,李青眯着眼睛看着她,端起杯子,慢慢喝起了茶,平王狠狠的盯着玉兰,
    “怎么?还等着爷扶你起来,亲自送你回去?”
    玉兰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李青看着她出了门,放下杯子,下了炕,施施然进了内室,平王怔了怔,呆呆的站了片刻,急忙跟了进去。
    李青靠着个深紫色半旧大靠枕,正翻着本书,平王站在床前呆了片刻,笑着挤了过去,咳了两声,小心的解释道:
    “青青,你听我说,我就去过玉兰院一趟,在你搬回春熙院前,我,那天喝了些酒,本来想去看看就回来的,青青,真的就去过一趟,西院也就是去过玉兰院这一趟。”
    李青放下手里的书,笑盈盈的看着平王问道:
    “爷这么说话,妾如何担当得起?西院的四个姨娘,都是入府多年,也给爷生了儿女,爷怎么能弃之不顾?妾难道是那不明理不懂事的无知妇人?逼得爷要去西院,也得象做贼一样,偷着去的?爷这样,岂不是陷妾于不贤无德?”
    平王怔怔的看着李青,看着李青冰冷的眼神,脸上温和却疏离异常的笑容,半个时辰前,她的笑她的眼神,和她的人一样和他在一起,仿佛春风般包裹着他,那种温暖与安心,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牵着她的手,拥着她,心是那样的平和和安定,她是他所有的愉悦,是和他连在一起的骨肉,现在,她在远离他,他的心仿佛被割裂般痛了起来。
    平王急急的抱紧了李青,搂得李青透不过气来,贴在她耳边焦急的低低的说着话:
    “青青,不要走,你这样,我心痛,痛得很,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我答应过你,没做到,是我错了,青青,你原谅我这次,真的只去过那一趟,那天,我想你,想得睡不着,青青,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李青努力挣扎着,让自己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困惑的看着平王,
    “爷松开我,我透不过气来,骨头痛!”
    平王贴着李青的脸,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慢动了动,低低的说道:
    “青青,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能离开我。”
    李青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掠过丝笑意,微微动了动,把自己放舒服了,不再理会平王,睡了过去,逛了一晚上,她可是累坏了。
    第二天,李青直睡到辰正时分才醒过来,秋月过来挂起帘子,李青窝在床上懒懒的问道:
    “什么时辰了?今天竟是我自己醒来的?”
    秋月抿嘴笑了起来,
    “夫人哪能醒那么早?这会儿都辰正了,爷吩咐了,不让叫你起来,说你病了。”
    秋月说着,又笑了起来,
    “爷是要把夫人惯坏了呢!”
    李青伏在床上,没有说话,半晌才吩咐秋月:
    “你去告诉郑嬷嬷,收拾东西,咱们今天下午就搬回逸梅庄,要快。”
    秋月怔了怔,看着李青,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叫了绿蒿进来侍候李青梳洗,出去找郑嬷嬷,安排人收拾东西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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