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敏受封后,佟佳氏更加频繁的往来于各家赴宴。来而不往非礼也,兆佳氏和钱氏商量着,寻思哪天宴请了各家回来。
    主宅已经翻过了,老人家说不想挪动,于是凌敏凌柱商量着,就把周围的房子,瞅着收了几间,扩了院子就好。赶巧儿,隔壁一家老赵家因为举家迁往乡下,两家一商量,就买了下来。这样润福一家又搬了回来。润福心里只是略感遗憾以后不那么自在,但也没有太多。
    两人想了,在主宅宴请不是很方便的,于是这日两人正坐在一块唠嗑,七月的早晨还是很舒服的,中午就出去不得了,妯娌两人早上就坐在了凉亭商量回请的事儿。
    润福和圆圆也坐在了旁边,一边剥着葡萄吃,一边听话儿。圆圆的生日在六月里就过了,小名叫圆圆,大名就叫祁逸。
    润福回想起当时听了阿玛和她说后,觉得这名字好有文艺范儿,像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的名字,看着圆圆地眉眼俊俏,润福心里想着这孩子长大后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她还和阿玛提议,把圆圆的小名就改成果果得了,合起来就是一个奇异果!她把整个提议刚一说,凌柱问奇异果是什么东西。润福反应过来,现在的奇异果叫的不是这个舶来名字,而是叫猕猴桃。于是胡诌了下,说是从书上看到的,猕猴桃的另一个说法。
    凌敏看着女儿娇俏的样子,点了点她的头,”你这个丫头,连自己的弟弟也作弄,好好个孩子起个猴子名字”。润福吐吐舌头赖进了钱氏的怀里。
    倒是圆圆守卫自己的名字的紧,拿着手指着自己“圆圆,不是果果”,又引起大家哄笑,连老太太都抹了眼泪,“好好,我们是叫圆圆,钮钴禄.祈逸。圆圆啊,不是果果,不听你姐姐的”老太太发话,一锤定音。现在润福还可惜着没有翻案成功呢。后来祈逸长大了,在吃到奇异果的时候,还和润福开着玩笑,这么个丑东西怎么和他这么俊朗的人匹配的了呢。这是后话,自是不提。
    回神过来了,润福才发现佟佳氏和钱氏还有一众人等都在看着自己。
    兆佳氏笑着“福丫头,你这是想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
    原来刚才润福不自觉竟然笑出声了。
    润福弄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说“伯母你就欺负我,侄女可不依”
    钱氏也开腔,“你这个丫头刚才神游到哪了啊,你伯母喊了你几声你都不理呢,怪你伯母羞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她想这个丫头刚才又不知道跑神跑到哪了,这也算是润福的一个特色。
    “嘻嘻,额娘,我刚才在想着圆圆的名字呢,要改成果果有多好啊”润福嬉笑着扯拉圆圆的脸蛋儿说。圆圆不依,扭着身子。
    “你这个调皮的,净作弄自己的弟弟”钱氏笑着骂她。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和乐的样子,倒也觉得日子幸福。
    “伯母刚才喊我干什么啊”润福不想纠着自己的调皮不调皮这个事情没完没了,就转移了话题。
    “叫你闹的,都忘了正事”钱氏拍了下脑袋,斜眼看了她下。
    佟佳氏看着也笑着说,“这样的,福丫头,大伯母要你帮忙的,这不准备要设宴请那些夫人小姐么,夫人那一面自有我和你额娘招待,但那些贵女小姐的话,我和你额娘商量着,还是你出面的比较好。毕竟你是凌府的嫡小姐”佟佳氏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那要设两次么”润福想了下,问道。
    “不是的,只是要你以嫡小姐的面,招呼了那些女孩子们就好,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就让你拟了招待就好,可好?”佟佳氏和润福商量着,其实她也不放心,但自己的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招待女眷又不能让庶女嫡子出面,只希望以福丫头的鬼精灵能应付得了这些小孩子。
    “那我们在哪招待?在什么时候?是要我全部来做么?”润福又接着问。
    “嗯,本来是放在主宅的,但主宅的修葺还没有完全,所以刚才就和你额娘商量着到京城南郊的庄园去,那儿倒是一处美地。虽然不为规整,但胜在风景好,且落在山脚下,也倒凉快”佟佳氏刚才刚和钱氏商量着,其他地方虽然精美,但各家庄园都不差精美,那就只能取出奇了。南郊那个庄园不算大,但楼台阁榭,戏水莲塘,茂林修竹倒也适合消暑。
    听了额娘和大伯母的话,润福应下了。现在她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仔细思量着怎么安排整个事情。
    这个书房还是她阿玛疼她,按照原来院子的规格,重新规整出来的。而自从老宅子修葺后,他们这房也换了一个更为宽阔的院子,润福自己又独立了一个小的院子,不大,出了门到院门只有十尺来余的样子,但却也不用像在一起住的时候那么避嫌,自在多了。
    此刻她就坐在自己那个书屋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笔洗,桌子上还铺了几张画了字样的纸张,支着下巴发呆。
    来了这么多年,润福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存在感。
    凌府按照他的轨迹发展着,从自己的出生,从圆圆的出生,从沁福抢婚,再到凌敏伯父的升迁。这一路以来,自己过的极为庸俗。不是所谓的淡定,而是庸俗。除了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某日成为某人的小老婆外,没有为这个家做什么,没有为自己做什么。看书是因为无聊,自己从书中得到了什么?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刺绣,是为了让自己把小老婆的职位做的更稳固么?
    润福边问自己边皱着眉头。
    笃行。润福在纸上写了这两个字,很用力。写完她又有如泄愤一般,把笔狠狠的划出了一道痕迹。
    “纪樊篱,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么?”
    “纪樊篱,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纪樊篱,你知道你是钮钴禄.润福么”
    “钮钴禄.润福,你还记得自己的路么?”
    润福靠在椅子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脸上有着隐忍的神色。笔横在纸上,浸出一个偌大的阴影。她在心里轻轻的问了自己这几个问题,渐渐回了心神。自己这么些年,过得是很幸福。因为重来一次的人生,尽管受到前世的藩篱,但也越来越像这个时代的闺阁小姐,带着任性,带着骄纵,以及,自以为是的低调。打着淡定的名号,行着狗血的行径!
    但这一切统统却被阿玛额娘所纵容,被家人所接受。
    装傻,阿玛额娘认为这是娇憨。
    自以为是,阿玛额娘认为这是小孩子的小狡猾。
    真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想下,自己是否真的想逃开这个结局?自己知道结局的,自己知道的,这个注定的第三者是否是自己想去承担的角色?乾隆那个耀眼的存在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是真的自己所希冀的存在,一种女人的虚荣感让她逃脱不了这个牢笼。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去对这条路挣扎过,自己也竟然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做任何的努力。借着老天爷的借口,放纵自己。
    润福,你让纪樊篱对你失望了。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将来的后悔谁能给自己承担?如果做了之后,还是那样的结果,我就相信这是老天爷命运的安排。润福豁然明了,这次的宴会,是自己的契机,一个声名鹊起却可以隐于时事的契机。如果自己这次成名于贵女,那么自己就不会被康熙指给胤褆做格格,自己的张扬也必为他们所不喜。但如果不曾成事,自己的鲁莽更是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无福之人。
    想明白了这点,润福喊来红招和绿袖。
    “小姐,有什么让我们去做的么?”红招看着小姐脸上略带严肃的神情,有些不同往日地问道。
    绿袖不像红招那么大大咧咧,她敏锐的感觉到小姐变得不同了。
    看着面前两个丫鬟神色的转变,润福苦笑了下,这么多年,现在自己真的像穿越了。但一夕之间长了性子,而且是悄无声息的,这可不真是穿越里才有的桥段?
    “是这样的,这次家里宴请夫人贵女的事情你们刚才也有耳闻,红招绿袖你们两个分别协助我工作。红招从家生的奴才里挑选十个男女,要相貌端庄的,不能太出挑,教了他们礼仪后,五日后带给我”。润福拿着笔记了下来后,又说“绿袖,你将各家届时何人前来,喜好如何搜索了来,同样五日后禀告给我”。
    红招绿袖双双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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