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大爷醉晕晕地瞧着前面盈盈而来的人儿,绚烂的红色瞬间渲染了他的目。极力睁大了眼睛,还是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只有影影绰绰却生动无比的感觉,让他是有那么一股子冲动,扑上去,压倒,撕烂她的衣裳,然后狠狠地蹂躏,狠狠的。到最后珠大爷整个脑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狠狠的。
    最惊讶的莫过于连手中的酒洒了都不知的芙蓉,她想过小丫头稍微整一整也是可以见人的,可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这样的……芙蓉想不到个恰当的词,只觉得身边两个男人,眼中除了那个一点礼貌都没有的丫头之外,谁也看不见了。
    末蕊将安如小心的扶到圆桌旁,找来绵垫子铺上去,才放心的带着其他小丫头们出了去。脚底有些急促,甚至不稳,几乎撞倒了进来送酒盅的芰衣,抱歉的笑了笑,才收回神走了出去。
    只这一眼,末蕊就知道,自家的姑娘,永远也输不了。她就是知道。
    “死蹄子,怎么这会儿才温了过来,不晓得两位爷要用酒吗!还不滚出去!”
    芰衣只能瞧见安如的背,如是这般也愣住了神,听见芙蓉的骂声,垂了头赶紧福了福身子,退出了去。她从不担心芙蓉会失宠,她知道珠大爷就是喜欢芙蓉这种火爆的脾气,可现在她有些拿不准了。
    那俩大爷的眼,从来都没离开过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一眼没看其他人。
    仿佛胜负根本就是一场笑话。需要仰天长啸的笑话。
    安如皱着眉头做了下来,短短的几步路走得自己几乎要死掉,腰部的酸疼这会子成了牵扯安如视线的地方,下身每每走一步,都要擦一下,疼到心里。她好想翻了这桌子将那男人打一顿,抡着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棍子,拼了命的打一顿。犹不解恨。
    她看都没看那人一眼,有人讲酒温了上来,她便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饮了起来。55度的白酒安如能喝三两,这种淡的几乎没有酒精度的东西,安如自然不在话下。要不是酒中那种来自古代的醇香,说不准安如就想砸了它。
    砸了它?
    “砸了谁?”男人的声音仿佛大提琴般,一只大手从安如手中夺过酒杯,“喝这么多!”
    安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半是心虚半是恼怒。自言自语的本事见长了,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尴尬,可这男人问都不问夺了自己的酒杯——“你,你做什么!”
    史繁生有些气闷,这女人来得慢也就算了,进来不见礼,还不说话,现在居然一个人乐滋滋的喝起酒来!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把自己当成空气!
    可那酒杯在手里时候,温温的感觉让史繁生恍了一下,端起酒杯就将剩下的酒喝了下去。怎么从前没觉得这酒如此甜美?
    那女人说话了!像是生气的样子,也像是撒娇。史繁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女人怎么可能与自己生气,最多不过借着性子撒点娇。他喜欢这种感觉。
    “还没有人让爷等这么长时间的!”史繁生兴奋了,他一兴奋就想教训人。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妙人儿,她并不漂亮,甚至连庸脂俗粉的芙蓉都及不上,可偏偏自己就能从那双浅眉细目中看见说不出的风情来。就这么单单瞪了自己一眼的样子,让这个小脸生动起来,娇红柳绿的。
    “哦,这样啊。”安如瞅着自己被夺走的酒杯,那个男人居然喝了,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不带这么调情的!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爷的时间是你赔得起的?”
    “我过来不就是赔时间的,你急什么!”安如突然有些想笑了,她似乎觉得这男人醉了,他不知道自己醉了的那种醉了。这种男人最有趣,最安全也最危险。他不会跟你计较你所有的冒犯,自然也记不得自己有多冒犯。
    “大胆!”史繁生拍案而起,整个圆桌的碗碟都跳了一跳。芙蓉早就在史繁生教训人的时候噤了声,珠大爷却是傻呵呵地瞧着安如不晓得别人都在做什么。这俩人一个惊奇于安如的大胆,一个沉溺于安如那甜如糯醴的嗓音,像猫挠了心一般难耐,几乎能滴出水的红唇一张一合,隐隐约约的丁香小舌,哦,珠大爷吞了吞口水,“咕噜”一声,原本就空阔安静的房间里,更加安静了。
    安如奇怪的看了看那个醉眼惺忪的大男人,软趴趴的撑在桌子上,直盯着自己,这么多吃的怎么看起来还是饿的?
    芙蓉先是一愣,突然就警醒过来,瞧着这男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的碗就要砸下去,结果举到一半,停了下来。
    史繁生狠狠地瞪了芙蓉一眼,芙蓉被吓软了。
    “让人拉下去,像什么样子!”
    “你以为你像什么样子,连女人都瞪,你是男人嘛!”安如夹了一块酥肉,别了史繁生一眼,完全不被他的怒视影响到,嚼着肉嘟囔着,“眼睛还挺大的!”
    芙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上嘴,匆匆出去喊了人进来,将珠大爷架了走,这里太危险了,两个人都太危险了。芙蓉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安如看了眼出去的两个人,心里的底有些撑不住了,花娘子让人传了话过来,史繁生的话一字不差连声调都一样,他不是来上chuang的。可这时候自己心里却有些打鼓,喝醉了的男人从来说话不算话。他是不是男人呢?
    “你刚才说什么!”史繁生顾不上珠大爷死醉的模样,又一次重重的拍了桌子,指着安如的鼻子吼道,“爷不是男人?!这世上还没人敢说爷不是男人!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嗯!”
    安如不紧不慢的放下玉箸,执起旁边专门的热毛巾擦拭了小油嘴,“我错了,您是男人。”
    史繁生一肚子的火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她认错了,可是,怎么这么怪?态度也算端正,声音也呢么好听,可怎么就那么怪?憋屈的紧,史繁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暗亏,还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暗亏。
    安如乖巧的坐在那里,崇拜的看着站在桌边高大的男人。史繁生眉头紧锁,感觉就好像突然之间让人拎着转了几个圈,迷失方向,这算是什么情况。不论谁先动,都是输的那个。史繁生没有输过,所以,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寸目不离地盯着安如,像要掐入她的血液一般犀利!
    安如心中还是有些虚的,虽然这男人输定了,可怎么自己偏胜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是那里不对呢?
    对峙的时间越来越长,史繁生越来越烦躁,安如的心也更加的迷乱,她隐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出问题了。
    从一开始就是个悖论。
    史繁生的眼睛越来越暗,忽然低吼一声,安如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被挟着扔进了内室的床上,男人铺天盖地的扑了上来,浓重的酒气带着昨夜销魂的男人味道,“轰”的一下,安如知道自己那里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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