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的那个,又是谁的孩子,毕竟宋九只听到婆母说小舅娘生下儿子时难产,所以不可能有两个孩子,原本与陆家女的婚事也没了,所以之后都没有娶续弦。
    宋九打算等会儿就将此事告诉婆母去,眼下她带回来的首饰,要给家里人分一分。
    很快任家的女眷齐聚一团。
    大嫂沈秋梅看到三弟媳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套金饰头面,金光闪闪的,金钿做得精致优雅。
    挑心、掩鬓、分心、金钿,样样齐全,款式新颖,一看就是苏州城才有的款式,不仅大嫂看了喜爱得不得了,一旁的二嫂杨冬花也是拿着首饰往头上带,两人抢着照铜镜。
    倒是一旁的任婆子要淡定得多,她看向老三媳妇给她买的一套头面首饰,金镶宝玉的,不仅贵气,戴在头上也很大气。
    只是任婆子叹了口气,又让老三家里花销了,老三家有梅庄的钱,却是半点不藏私,给家里人花起钱来眼都不眨一下。
    任婆子自打嫁给任平开始,就没有正儿八经的买过成套的首饰,平时最多买支银簪子带带。
    “好了,你们也别争着看镜子了,这首饰是老三媳妇买的,不过眼下你们也不能带,还没有出丧期,不成体统。”
    沈秋梅和杨冬花立即应下,虽然暂时不带,便是留在房里天天看一眼也不错,都是金子打造的呢,这上头的细细纹路,不是老师傅做不来,安城估计没有这么精巧的工匠。
    宋九也借着这个机会,想说让陶总管给家里人准备绸衣布料的事,总是出入桃柳巷,遭左邻右舍瞩目,到时候晋王来了苏州城,还要住他们的宅子上,也不能让他落了面子。
    任婆子觉得老三媳妇想得周到,眼下是丧期,料子买好点,人要素净一些,这事儿就交给陶总管去办了。
    借着两个嫂子看首饰的功夫,宋九将婆母拉了出去。
    两人来到小书房,宋九说起今个儿在回来的路上遇上的那两个孩子,不知那个小的孩子是裴府的谁生下的。
    这一下也把任婆子给问懵了,她娘只说弟弟娶过妻子,却在生下第一个儿子的时候难产而亡,没说生了两个。
    不过这两孩子的穿着和模样,瞧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难不成在裴府还吃不饱饭,遭人虐待了?
    “没娘的孩子就没了庇护,此事我得问问我娘,她是不管大孙子么?”
    家里主脉单传,好不容易有个大孙子,还不好好管束一下,要任婆子看,自己生个没用的儿子,就花时间好好栽培下一辈的孙子,指不定烂泥田里长出一根好苗子。
    这事儿交给婆母来处理,宋九也没办法插手,就觉得那两孩子可怜,甚至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瞧着这些拍花子不在大街上行事,反而跑到南巷来了,不会是有心人所为吧?”
    毕竟裴府后院里不太平,谁知道又是什么机锋。
    任婆子听了觉得有道理,普通百姓哪敢来南巷,便是他们桃柳巷,往来无白丁,家家户户有守卫,一般人谁敢闯进来。
    “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提醒一下我娘。”
    婆媳两人正商量着,门外传来杨冬花的声音。
    “娘,三弟媳,外头来了客人,说是来见三弟媳的,他们正是首饰行的东家和掌柜,说是三弟媳有套首饰落他们那儿了。”
    任婆子听到这话,疑惑的看向宋九,宋九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外祖母派赵嬷嬷交代她的事,这么快就来了,对方估计是来送镇店之宝的,毕竟她买下的首饰一样没少。
    宋九连忙拉住任婆子的袖子,说起在首饰行遇上葛氏的事,还有赵嬷嬷对她的交代。
    外头杨冬花还在催促,里头的宋九有些心乱,她可不想掺和到裴府内宅的事去,这首饰行能不能留下,她也没能力说上话,同时她也不会去求外祖母。
    然而任婆子却反而笑了起来,拉着老三媳妇的手说道:“听我的,对方要便宜卖给你,你就买下,这对金翟簪是有来历的,我之前也听说过,想不到落在苏州城里流通了起来。”
    “这是个好机会,你先听我的话,买下这对簪子,你啥事儿也没有,我娘要是想赶走首饰行的东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再说这内城里开铺子的可不是一般百姓,多少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我爹虽说是知州,可是地方官员的权势也不容小视,我娘还是懂得这分寸的。”
    宋九一听,很是惊讶,所以婆母的意思是这是故意过来做给地方富绅们看的。
    裴府的小妾失势,当家主母掌了权,这是扬眉吐气,难怪要这么高调的过来。
    婆媳二人从书房出来,杨冬花还在外头等着,她一脸神秘的说道:“听说那首饰是镇店之宝,不知是什么模样,就三弟媳给咱们买的首饰已经够好看的,那镇店之宝岂不是更出彩。”
    任婆子看了老二媳妇一眼,无奈说道:“你们该知足了,老三媳妇自己买下的首饰,想带什么就带什么,你们可别计较。”
    杨冬花连忙摆手,“娘,你把我想成啥了,我就是好奇,没见过好东西,就想开开眼界。”
    这还差不多,可别送东西送出仇恨来就好。
    宋九来到堂前,就看到了首饰行的掌柜,此时恭敬的立在一旁,倒是坐着的那位正是首饰行的东家,是位温润的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就外表来看还真有些与生意人搭不上边。
    任婆子看到首饰行东家有些面善,正要问出口,对方便朝任婆子行了一礼,率先开了口:“大小姐,我是转运使司曹诚之子曹彬,可还记得我?”
    任婆子认出来了,就说呢,长得面善,任婆子未出阁的时候曾跟母亲参加过地方权贵府上的宴席,见过此人,那时候他还在发奋读书,听人说还在努力考取功名来着,怎么二十几年没见,却做起了生意。
    说起以前的往事,任婆子身为知州府嫡长女,要不是与晋王府有婚约,恐怕知州府的媒人都要踏破门槛,曹彬年轻之时也曾惦记过任婆子。
    不过那些都是陈年往事,如今再次相见,却是有事相求而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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