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眼神动容,看向身旁老欧。
    触碰到杨辰的目光,老欧眸子一颤,好似想到了什么,别过脸去,避开了杨辰的目光。
    “陛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杨辰温柔一笑,抬手轻抚老欧脸颊,将其脸庞缓缓扶正。
    “怎么会呢?”
    “朕的如之,风华绝代,与丑这个字,可是半点都不沾边。”
    这老欧正是易容后的莫如之,在杨辰的安排下,借着突围,在殷仁、乘风浪眼皮底下,来到了杨辰身边。
    莫如之抬手搭在脸颊上,摸了摸自己易容后,皱皱巴巴的脸。
    “陛下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我现在这样子,你也夸的出口……”
    “此言差矣,正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嘛,如之的美貌岂是这区区易容,能够遮掩的?”
    “陛下你就会哄我……”莫如之传音声弱了下去。
    这几个月,她见不到杨辰,可谓是日思夜想,牵肠挂肚。
    但此时终于再见到杨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莫如之看着身前的杨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传音声中,不由多了几分怅然。
    “岁月无情,人总是会老的。”
    “等我老了,我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杨辰听到莫如之传音声中的惆怅,眸子微动。
    莫如之变了…
    或者说,自从莫如之生下莫莫后,性格脾气便变得温和了许多,也更容易多愁善感。
    “人当然会老,不过朕的如之,就算是老了,那也依旧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呵呵,到那时候,朕也成老头子了。”
    杨辰的传音声很是轻松,莫如之心中怅然缓和了些。
    “陛下生得俊朗,即便是老了,也不会丑的。”
    杨辰摆了摆手。
    “此言差矣,朕可是听说,中凌霄前辈,年轻时也是江湖中的美男子。”
    “你看他现在,还能看出美男子的样子吗?”
    听到杨辰的调侃,莫如之脑海中浮现中凌霄那须发皆白的样子,要说仙风道骨吧,那倒还是有点那意思的,但美男子?那可真是一点不挨着。
    尤其是想到中凌霄与杨辰拌嘴的滑稽样子,莫如之笑了出来。
    军帐之外。
    中凌霄脸色发黑,吹胡子瞪眼。
    臭小子!就知道拿老夫开涮。
    北绝的传音,老夫听不到,可是你的话,老夫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瞥了一眼帐门,中凌霄撇了撇嘴,向远处行去。
    他身影闪动,眨眼间已是到了七八丈之外。
    施展轻功,中凌霄掠到旗杆之上,举目远眺。
    夜色下。
    借着各处巡逻队伍火把的光亮,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军帐,映入中凌霄眼帘。
    那密密麻麻的军帐,在夜色中,宛若苍茫的汪阳。
    纵然中凌霄武功盖世,顶着天下第一人的名头,也是不禁生出渺小之感。
    行走江湖数十年,这等骇人景象,也是中凌霄平生仅见。
    这就是国与国的大战啊。
    就算那些将士,没有江湖豪强那般的高超武功,但当数以万计、十万计、百万计的大军聚集,便凝成了恐怖至极的力量。
    这种力量并非什么高深武功,或者个把高手,可以抗衡的。
    中凌霄视线收回,扫过己方驻地那一座座军帐,最后视线落在了杨辰所在的军帐上。
    中原江湖自古以来,从未与中原朝廷有这种程度的合作。
    二者合力,已是空前的奇景,堪称奇迹。
    若是此战功成。
    称之为神话也不为过!
    皇帝小子…
    就看你能否将这神话载入史册,流传后世了。
    ……
    军帐之中。
    “如之,好好休息,不用多久,就将有一场恶战。”
    “陛下放心,有我与中凌霄在,只要能接近梁魏的国主,必取下他二人头颅。”
    “如之你与中凌霄前辈的武功,朕自然心中有数,但萧布世、拓跋彼旺也必然会准备诸多手段,到时候一切听朕的命令行事,且不可自作主张,必须有十足把握再动手,不然咱们就被动了。”
    “嗯,陛下放心,一切听你安排。”
    “………”
    帐中渐渐安静了下来。
    莫如之盘膝打坐,调整着自身功力,保持最佳状态。
    杨辰坐在长案前,凝眉沉思,心中不断推敲着所有可能。
    思考是一种习惯。
    随时随地,反复斟酌,更是杨辰努力保持的习惯。
    这样很累,但是也更安全。
    杨辰深知,他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的是千人、万人、十万人、百万人的身家性命。
    ……
    临近黎明。
    乘风浪自柳生飞雪营帐,密谋而出,脸上尽是得意笑容。
    与此同时。
    平绝女王帐门,殷仁与平绝女王一起走了出来。
    殷仁向中军而行,平绝女王则是向杨辰那处驻地而去。
    昏暗的角落,殷仁望着向杨辰驻地而去的平绝女王,再也掩饰不住笑意。
    “呵呵,呵呵呵……”
    “海皇!你给我殷某人的羞辱,我会十倍、百倍的还你。”
    “很快!我就亲手送你上路!”
    ……
    次日一早。
    梁魏大营传来急报。
    “大唐十万军队,正向梁魏大营逼近,在五十里之外列阵。”
    面对如此情形,萧布世、拓跋彼旺大帐议事。
    “唐军这是蹬鼻子上脸了?真以为咱们怕了他们不成?咱们都退到这里了,他们竟然还敢跟来?
    现在就应该给他们迎头痛击!
    十万军队,除去后勤辎重,能战者不过五万。
    就这也敢来我军阵前挑衅?”
    “拓跋兄莫恼,他们这是想抓住这次机会,为运粮车队开路。
    大唐这是要从北域盟国那里,往北苍关里借调粮草。
    北域诸小国的战事,有咱们的参与,大唐北域四盟国,并不占优势,北苍关他们还得守着,他们不敢于我军正面交锋的。”
    “萧兄,那更不能让他们在那挡着了,咱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从北域四盟国,往北苍关运送补给呢?”
    “拓跋兄别急。
    现在的耽误之急,是赶紧解决了那个海皇,把海上皇族、十八海岛、东桑都牢牢掌控。
    让咱们这同盟,真正做到上下一心。
    如此一来,不仅是这里,东海那边的局势,也尽在咱们掌控之中!
    唐军那边,先派一支军队,盯着就是。”
    “嗯……那就听萧兄的!”
    “……”
    中军帐中,军令传出。
    梁魏大营分出一支军队,向南推进三十里,与十万唐军合着十里,遥相对阵。
    两军几经试探,最后确如萧布世所料,根本没打起来。
    军情传回,拓跋彼旺心里有了底。
    萧布世的心思,则是全放在了今夜的晚宴之上。
    太阳西落,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
    夜幕降临,梁魏大营,火把亮起。
    萧布世为杨辰精心准备的夜宴,终于在中军大帐开始了!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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