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枫上班之余,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每天来陪雪晓琦复习功课。对于雪晓琦来说,考试她并不怕,她从小就记忆力惊人,记东西很快的,差一点点就可以说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可是她不会公文写作。她对这种干巴巴、没有生命力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这让木子枫大伤脑筋,他不知道公文写作该怎么复习,只好四处找一些范文来让雪晓琦多读多看多写,实在不行就完整背下一篇,考试时根据内容稍改变下就行,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不信到时候派不上用场。
    每当看到雪晓琦复习累了烦了,木子枫就陪她去林荫道上散步或者骑自行车。雪晓琦骑车技术不行,所以她很少有骑车的机会。午后宽阔的林荫道上几乎没人,就雪晓琦和木子枫在悠闲地闲逛,她骑着自行车的感觉好极了。
    雪晓琦骑着自行车开心大笑,既使摔倒也不怕痛,马路两旁堆放着农家的草堆,大不了就掉草堆里去。晚风轻轻吹着,静谧的林荫道上两个青春的身影你追我赶,笑语阵阵。
    “晓琦,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我想先和你说一声。”木子枫开口了,却显得小心翼翼。
    “什么事?你说啊!一向伶牙俐齿的人民教师,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雪晓琦骑车骑得开心,大大咧咧地说。
    “我想等你工作稳定了,咱们召集一批爱好文学的青年,成立一个文学社,创办一份属于我们本土青年的文学刊物……”
    “好呀,好呀!”不等木子枫把话说完,雪晓琦就欣喜地鼓励道,“这主意好,我觉得能行。知道你喜欢文学很久了,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的点子。”
    “创办文学社,一是可以丰富下咱们这里年轻人的业余生活,二来嘛,可以弘扬本地民俗文化,还有呢,可以提高写作水平。总之,就是给在文学方面有兴趣和喜欢的人提供一个发展特长和自娱自乐的小天地。”
    “前几天遇见咱们高中语文老师王芳,她也挺支持我这个想法的。说不定‘无心插柳柳成荫’,因我们这个文学社团的作用,还能诞生几个本土新锐作家呢?”听到雪晓琦鼓励,木子枫高兴地说。
    “这想法真挺好的,我完全支持你。”雪晓琦略一思索,说,“我看杂志的名字就叫‘青春城’好了。青春总给人积极向上的振奋之感。”
    “嗯,这个名字也不错,可以考虑。真办起来了,到时再斟酌下,取一个能特别体现我们这一代年青人风采和面貌的好名儿。”
    “如果文学社能够办成,那你可就成了漠北城头号有功之臣了。”雪晓琦笑着打趣木子枫。
    木子枫笑得不行:“如果我是头号功臣,那第二功臣非你莫属了。如果没你雪大小姐的鼎力相助,我一个人再怎么折腾,恐怕孤掌难鸣呀!”
    “我会打字,还会一些简单的排版等工作,就义务做你的秘书兼编辑好了。还不要你付一分钱的工资,这样的好人好事你上哪里去找啊?”雪晓琦快乐地回答着,骑着车一溜烟向前冲去,木子枫笑着随后跟上。
    木子枫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每逢双休日他都会想出一些别出心裁的活动,借以舒缓雪晓琦紧张不安的待考心情。他不想她刚从学校毕业就又投入到枯燥的题海战术。他知道无论多么热爱学习的人,光学不玩也会厌倦。
    这个星期六木子枫提议去城效拔沙葱。沙葱是一种草本植物,生长在沙砾缝隙中,采来可以做成美味可口的菜肴,是漠北人喜欢的野味之一。于是他和雪晓琦又叫了几个关系较好的中学同学一起去。
    说是去拔沙葱,其实是去效游也不为过。几个年轻人买了一大包吃的喝的,叫了一辆出租车浩浩荡荡向城郊奔去。五六个同学聚在一块,谈古论今,说笑打闹,玩得不亦乐乎。累了渴了就铺开报纸放上东西坐在沙地上边吃边聊。
    虽然经常坐车路过茫茫戈壁,然而许多年没能亲自踏上这厚重的黄土黄石,雪晓琦兴奋得象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沙砾上跑来跑去,惊叹于大自然雕刻的那些别致的小石子儿。别人叫她叫吃东西喝水她也不理,两眼自顾盯着地上仔细地搜索着,打算捡一些光滑好看的小石子儿拿回家慢慢欣赏。
    可爱的小壁虎在她脚下灵活自如地窜来窜去,他们管它叫“沙里娃子”。小时候雪晓琦还跟着同学抓“沙里娃子”玩,不过,现在她是不会再打扰它们的平静生活了。
    突然,雪晓琦惊叫一声:“哇!太壮观了!你们快看呀”说话间整个人已经看呆了。众人寻着雪晓琦的惊叫声望去,喧闹的人声陡然安静下来。
    在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上,由于热气和风的作用所形成的一股气流,如粗壮的巨型烟柱一般,缓缓直入云宵,形成戈壁大漠特有的奇观异景。云层隐约将太阳遮挡,昏暗的天地融为一色,这让人感觉到天是圆的,地是圆的,太阳像一个火红色的大球斜挂在天空,仿佛将要坠入漫漫长河中一般。
    雪晓琦情不自禁吟出了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记得上中学时学这首诗时,老师讲解“孤烟”指古代打仗时点燃的烽火狼烟,长河指的就是某一条具体的大河。
    看来如果没有亲自到过大漠,如果没有亲眼欣赏过这瑰丽的一幕,是无法真正体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首诗的精妙之处了。
    雪晓琦站在那里欣赏着大漠孤烟,看那烟缕慢慢变轻变淡,快要消失殆尽,激动地跑到木子枫身旁说:“子枫,‘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今天总算是真正领略了古诗的意境。”
    “从前我们从书本上得到的解释都是不准确的!我想古诗中的孤烟绝不是指狼烟,也不是我想象的牧人家的炊烟,而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种情景。”
    木子枫显然也被这奇异的一幕吸引住了,他高昂着头,久久地凝视着天空上方逐渐变弱的烟柱,陷入了无限的沉思。
    “怎么?我们的诗人诗性大发,又要做诗了吗?”看木子枫不做声,雪晓琦戏谑他说。
    “就是,就是,赶快给我们做首诗啊,这千载难逢的好光景,不知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要赶紧记录下才好啊。”旁边几个同学也连忙附合说。
    “要作诗,也不是现在,现在哪有纸和笔啊?”木子枫双手一伸说:“要不就以大地为纸,黑石为笔,写在这苍茫戈壁之上,留下千古一绝,等我百年之后供后辈瞻仰?”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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