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凌打电话给路佳佳说下个月到上海,让她提早去机场接她。路佳佳应着,心里也抱怨着,又不是没来过上海,还得我去接她,真是麻烦。浦东那么远,我做地铁要两个小时的。想来,也没办法,都是好朋友,也不计较了。
    佳佳打电话给徐晓东,说自己晚上去接一个好朋友,她离开上海好多年了。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请她俩吃饭。徐晓东应着,本来想着可以一身轻松的过一个晚上,没想到还要面临陪两个女人,他便一直在公司一直在公司看资料。
    浦东机场,佳佳坐在一旁,玩着手机,飞机又晚点,本来说好7点就可以到的,结果八点半翟凌才拖着行李出来。佳佳在一旁迎着她。两个人都成熟了很多,翟凌脸上的皮肤看上去有些松弛了,也有了些零星点点的斑。
    翟凌之前只是在网上听佳佳说和阿俊离婚的事情,然而具体的事情,她也没说。至于缘何又回上海。不得而知,还是原来的那份梦想,也有回不去的因素。自己一直希望穿梭在繁华的都市,享受霓虹闪烁。回家,碎语闲言太多,她招架的住,父母的情面何以堪呢。于是再次返回上海,也是为了维持自己一直以为卑微的生活追求而已。
    翟凌没想到佳佳最终的苦果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半斤八两。她没有说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问道佳佳:“你说,我今天是不是请陶琳吃个饭,明天我就去公司报道了。”
    佳佳叹了口气:“算了吧。我找跟她说过了,可是她都拒绝了。她只是应着,也没说什么,现在邵秦把公司发展大了,陶琳也不做了,只是天天在家里养着。都很大牌了,虽然以前认识,现在都说不上话了。”
    佳佳说这些话也是实情。陶琳也不是不想管公司的事情了。她现在也插不上手了。干脆就做自己的太太生活了。关于想通过她的关系去公司得到某种优待,她都不闻不问了。都是回绝一句,早已不在公司,事情她插不上话。也算落了个清静,更落下了层次感。
    翟凌很失落:“怎么这样子啦?那我明天怎么办?这可惨了。我还直说在上海住两个周就回四川了呢。”
    “两个周的时间是不够了。估计你先去培训,我明天去和你一起去办理一下入职,然后看看分到哪个科室,培训多久了。时间长的话一两个月都可能的。”佳佳给她计划了一番。两人便去打车。
    回到宿舍已经接近十点了。徐晓东看佳佳一直没电话,便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了,佳佳这会儿才打电话说今天太晚了,明天还得陪朋友去公司,就不出去了。徐晓东说给他们送点儿吃的过来,佳佳爽快的应着。
    他买了好了菜大包后就过来佳佳寝室,只有佳佳和翟凌两人住着一套房子。很是清净。翟凌第一次见他,佳佳给他们介绍了一番,说明天晚上再喊一下杨矜持,大家一起出去唱歌。徐晓东看了看时间,说道:“佳佳,我该走了。你和朋友吃完早点休息。”
    佳佳瞥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说:“怎么这么快就走,这会儿还不到十一点呢。”
    “是啊。就是得十一点之前走,现在都没地铁了。我得出去打车,十一点之前打车起步价14块,十一点以后就是18块钱了的。”徐晓东说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只是话说出来,翟凌和佳佳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佳佳无奈的看了翟凌一眼,便说:“好吧。那我送你到楼下。”
    翟凌看了两人走出去了,便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一对儿子早早的睡下了,翟凌妈妈说了一些照顾自己是否顺利的话,便挂断了。翟凌看着宿舍里的拥挤,一连几个行李箱排成队。阳台上也塞满了各种杂物。好在有一张床,让她可以彻底的放松,回首过往,那段不堪的记忆依然清晰可见。只是自己却再不是原来的自己。
    佳佳送走徐晓东,一路跑上来。看着翟凌说:“亲,现在这套房子就是我们的家了。可以尽情开心。吸烟吗?”她说着递给翟凌一支烟,翟凌接着后说:“很久不吸烟了,在家里妈妈不让,怕我影响孩子。”翟凌开启了一瓶啤酒,爽快的喝着,手指夹烟,熟练的弹着烟灰。两个受过伤的女人在一起,烟酒为伍,欢快一时,何虑未来。
    翟凌喝的有点儿微醺,拉着佳佳说:“我明天要不要去大鹏妈妈那里看看?”
    佳佳也迷糊了,她没听到翟凌问她什么,便说:“都行。你看着办吧。”说着便睡去了。
    翟凌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其实,应该去看看。可是,似乎又不想去。这几年,我从来没去探监,我不想去。他们都说我狠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我凭什么就得这么感恩。我的两个儿子,他什么时候替我分担过呢。我婆婆,大鹏的妈妈。虽然之前一直每个月打给我五千块钱,自从我说自从后不再和大鹏相见,她便也不再打钱了。我当时无所谓,只是现在所有的重担都需要我自己来承担,突然觉得太重了,要我把压垮了。这两年,我似乎都在淘宝,好像都没舍得去商场买件儿衣服。”说着说着,她委屈的泪水禁不住了。
    “佳佳,真的很难。你说你和阿俊离婚了。我想离婚了也比我现在好。一个人吃饱了不饿。我呢,好在我父母帮我养着那俩孩子。我现在也要尽一份做妈妈的责任和义务了。他们还很小的时候,老大就比老二小一号,我总是担心会出现智障的问题,后来体检各项指标正常,我现在才算放心。即便是在那段时光,我还是会去酒吧,喝酒,玩乐。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害怕安静下来,害怕心里的空虚席卷了自己。”翟凌说着,又点了一支烟。把酒搁置一边,望着一旁睡去的佳佳,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上海初夏的凉风,内心的悲凉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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