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冯莱莱深刻认识到,前世他能成为她所?说顶级大佬,到了?这里从头?开始,他也一样傲然于人前。
    冯莱莱的不信任,他尤其不能忍。
    陪着转了?一圈,冯莱莱也瞧出点门道了。
    骑车回去时,越过几个邻村的马车,最?后又越过村里拉砖回来的马车,车上还捎的人,刚好还是她认得的,冯家隔房的一位堂弟。
    和堂弟打了?招呼,冯莱莱快蹬几脚甩开了距离,左右就再没人了?。
    冯莱莱才问:“大佬,你说要在公社找工作是来真的?”
    “我吹牛的,你别当真。”李重润语气凉凉地?回着。
    冯莱莱就知道这是又气上了?,她这个整天被剥削的还没发作呢。
    这人吃着她做的饭好吃好喝的,出门还要她骑车带着,是咋好意思跟她总生气的?
    她还不忍了?。
    先是减慢了?车速,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冯莱莱捏刹车,脚尖点地?,斜支着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身后传来询问。
    “我脚突然抽筋,骑不动了。”冯莱莱虚弱地回着,然后?歪歪扭扭地?从自行车上下来,难受到不行的样子。
    李重润赶紧下来,接过自行车先支好。
    冯莱莱已经掩面蹲在了路边。
    李重润靠过来关切问:“还好吧?要不要去看医生?”印象中,冯莱莱从来都是朝气蓬勃的,现在这样,应该是很不舒服了。
    “不用去医院,估计是这阵子没睡好,积到今天一起发作了?,回去躺一下就没事?了?。”冯莱莱忧愁眼看他,有气无力地?:“大佬,我骑不动了?,咱们咋回去呀?”
    想到前两天都没睡好,他一个大男人都要扛不住,冯莱莱表现得再能干,终是弱质女生,应该早不舒服了?。
    今天她又骑着车带着自己转了那么久,肯定?是脱力了?。
    看她都这样了?,还担心要咋回去。
    李重润有些自责,觉着自己不该听她总说自己是女汉子,就真当她是男生用。
    想了?下,“别担心,刚不有村里拉砖的车吗?车上还有你本家堂弟,让他骑车先带你回去,等姥爷回来给你瞧瞧,没啥大碍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呢,你咋回去。”冯莱莱关心道。
    “我好办,坐拉砖车回去就行了?。你先闭眼养神,等车来了我叫你。”李重润让她安心。
    几分?钟后?,拉砖的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到了?。
    看两人这个情形,没用李重润喊,已先停了?下来。
    等听他说了?冯莱莱不舒服后?,那位冯家堂弟二话?没说,接过了骑车先送冯莱莱回去的重任。
    上了?自行车,眼角的余光瞅着李大佬上了灰扑扑的砖车,这一路可?不少?吃砖灰呢。
    等把砖车远远甩下,冯莱莱死憋着笑抬头望天,天蓝蓝,白云飘飘,真它喵的神清气爽呀。
    隔房堂弟真不错,一路给她送到石屋门口?,还问要不要他帮着去喊赵水柳来照顾。
    这样的愉快时刻,她才不想看到赵水柳,赶忙摇头?拒了?。
    又真诚谢过后,她自己回了?屋。
    赵四海一早说了?,他今天要上山,还要往远了?走?,带了?冯莱莱给准备的土豆丝卷蛋饼,中午是不回来的。
    冯莱莱只觉今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想到路上临时发挥,倒比她之前计划的更浑然天成,而且后面还可以顺势而为,可?说是水到渠成了?。
    她可?真是太机灵了?,冯莱莱高兴地在炕上滚了好几圈。
    好久没有白天睡过了?,冯莱莱铺上被褥,她今天要痛快地大睡特睡了。
    可?躺了?没五分?钟,小腹的坠涨感让她又爬起来。
    果然,大姨妈来访。
    冯莱莱这下真悲催了?,没有姨妈巾,只能垫手?纸,还是那还是那种粉色的卫生纸。
    垫好纸重新躺下,涨痛加剧,浑身酸痛没力气,太熟悉的感觉了?。
    这下好了?,她都不用装了?,她姨妈期跟生病了没什么区别。
    原冯莱莱这样,她自己也不争气,换了壳子也摆脱不掉姨妈痛。
    ——
    昏沉不舒服时被喊醒,冯莱莱本来是有点气的。
    可?看到李重润脸上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砖灰,这可?是自己的得意作为,必要多欣赏一下的。
    眼神迷离似没有焦距一样,四下发散着,她气弱地:“你回来了?几点了?”
    “十一点了?,你好点了?吗?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李重润问。
    “我现在浑身发冷,早上烧的炕早凉了。”冯莱莱可怜兮兮地?说,这次真不是装的。
    “我这就给你烧炕。”李重润想也不想地?就应了?。
    冯莱莱累极一样又闭上了眼睛。
    李重润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没升过土灶呢,想问下冯莱莱要怎么操作吧,看她连眼皮都抬不起的样子,他哪还好意思上前。
    那样也太不顾人死活了。
    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厨房,脑里回想了下冯莱莱平时生火做饭的情形,才发现自己真的只等着吃了?,她咋生火做饭的,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病人还等着呢,他不会也得上。
    先去院里抱了把柴回来,他试着生火。
    然后?,英明神武的李大姥,多少?商业计划和合作都难不倒的人,被升不起的土灶打败了?。
    冯莱莱躲在被窝里悄咪咪地听着动静,厨房那边,四个声调占全了?的“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足见这人有多么烦恼。
    她钻到被子里,咕咕唧唧地?笑,然后引起肚子抽痛加剧,只好抱着肚子,老实躺着再不敢动了?。
    吔!第?一步计划,先让李大佬学会干活,没伤和气,完美走?起了?。
    就像建房要先打地?基一样,李大佬如果没掌握这些活计的技能,有赵四海在边上看不进去再帮忙,她想和李大佬共同分担家务的设想就是空谈。
    让赵四海转变老旧的男权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且冯莱莱看出来,赵四海还有怕李重润跑路或是对她不好,想帮她拢络住人的意思。  早上李重润又说了将来她的孩子要姓赵的话,人家连孩子都许出来了?,赵四海还不更要加倍对人好?
    冯莱莱又不能说破假结婚的事,她的孩子可?不是李重润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吃这个闷亏,由着误会继续。
    所?以,她最?先第?一步,就是避开赵四海,让李重润先学会干活。
    等他这些活都会干了?,她想办法给赵四海洗脑说服到己方,再见缝插针地?走?下一步,把家里活儿划分?好,两人分?工明确,谁也别占谁便宜。
    现在开局不错,冯莱莱很满意。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冯莱莱通过身下渐暖热起来的炕,知道升灶终于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不过糊锅味儿是怎么回事,稍一想,她猛拍墙,引来李重润开门探头?。
    这回都不用装,烟气窜进来,她连声咳着:“你是不是在烧干锅?锅里得倒水,快呀!”
    李重润慌忙回身,又是一真噼哩啪啦,糊锅味儿没了?,锅底算保住了?。
    手忙脚乱这一通,人也饿了?。
    想到病号也好饿着,只生个火都这样,李重润也知道自己弄不来。
    想了?下,他还是进屋找冯莱莱求助来了?。
    “冯莱莱,你得吃点东西?能教我怎么做吗?得简点的,复杂的我肯定?要搞砸。”
    还不错,主动要做饭了。冯莱莱准备再演一通呢,竟省了?。
    她颤巍巍地?扶着炕桌爬起来,桌上有稿纸和笔:“煮个胡萝卜肉丝粥吧,最?简单了?。我说话?费劲,给你写下来。”
    经了?烧火,李重润已经充分认识到,厨房里再简单的活计,对他都是高难度。
    又是胡萝卜又是肉丝的,他没信心。
    可?看着冯莱莱拖着病体还要给他写食谱,他说不出口?。
    等冯莱莱写好,又从空间里拿出瘦肉,两个鸡蛋,海鲜酱油,“卧两个荷包蛋,营养要够。”’
    李重润一目十行地看着食谱,再瞅瞅那几样食材,真想落荒跑路。
    可?病人还等着呢,天天吃人家做的饭,这时他必须迎难而上。
    只能拿着食材回了厨房,挽袖子再战。
    冯莱莱手?写的食谱,说是“厨房操作指南”更恰当一些。
    上面?从刷锅开始,每一道工序都详细到有点啰嗦。  对李重润这个厨房超级小白来说,却很管用。
    跟看重量级商业企划书一样,李重润逐条反复细看,总算抓住点心得。
    从刷锅开始,他一丝不苟地严格按要求执行。
    不用爆油锅又减轻了?难度,最后胡萝卜肉丝粥总算出锅了?。
    看到给端到炕桌上的那一大碗粥。
    除了胡萝卜碎变成了丁和块儿,肉丝也在肉片和肉块间反复横跳变身,荷包蛋碎成了?蛋花,粥有点糊外?,这确定?是一碗不折不扣的粥了?。
    冯莱莱昧着良心,“大佬果然是大佬,第?一次做饭就这么完美。我可?是笨手笨脚烫了一手泡。”
    手?背上也烫红了?好几处,正麻麻辣辣疼着的人,这会儿把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那生病的人多吃点儿,不够锅里还有。”李重润推销着自己的成果,他觉着今天自己食欲欠佳。
    “我头?太晕了?,根本吃不下。可你辛苦做的,我不能辜负,给我小半碗,我保证吃完。”冯莱莱一副我吃不下,也要给你捧场的样子。
    李重润只好又拿来个小碗,给冯莱莱舀出小半碗,让她起来趁热喝了?。
    再推脱不得,冯莱莱坐起来,小小尝了一口。
    竟没看着那么糟,不好吃,也不难吃。
    跟冯家的杂粮饼和红薯粥比起来,这个就很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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