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喊了俩字,桃花眼疾手快顺势把布巾塞进他的嘴里,反手就是一拳,书生头一歪又昏迷过去。边上的桃枝和莺儿身子都不由抖了一下,尤其是桃枝,她知道桃花是个有功夫的,可每每看到还是忍不住地害怕。还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么高的墙一扭身就翻过来了。那身边的梨花荷花水仙她们是不是都深藏不露?难怪底气这么足。
    “,好了!”桃花满意地看看书生,扭身朝邀功。
    “嗯,桃花就是能干。”沈薇摸了下桃花的头,无比肯定地赞赏。
    此时,莺儿缓过劲来,“四,我们是出来选布料的,她借口要去隔壁看首饰带着奴婢偷溜了出来,马车和婆子都留在绸缎庄那边了。”
    沈薇沉吟了一下道:“你现在回绸缎庄,就说你们遇到了我,要跟我回侯府,你和他们一起回尚书府,把这事悄悄禀告你们夫人,其他人跟前一点口风都不能漏,懂吗?”
    “奴婢懂的,我们就托付给您了,四放心,奴婢不会出岔子的。”莺儿到底是娄氏调教出来的大丫鳜知道事情的轻重,缓过劲来后就十分沉稳。
    沈薇又对桃枝吩咐道:“你去喊梨花她谬来,知道怎么说吧?”
    “,奴婢明白。”桃枝福了福身也匆匆离开了。
    她们走后沈薇就把院门闩上,自个在屋里转悠开了。屋里的布置很简单,物品也很少,除了几件衣裳就是一些书籍。沈薇翻了翻,从书里掉出几封信来,她瞄了几眼信封没有拆开看,其实不用看她猜得差不多了。
    外门响起了声,沈薇站起身走过去。“,是我!”
    沈薇听到是梨花的梨花的声音就把院门打开,“把车赶进来。”
    梨花一边关院门一边朝左右看看,“奴婢怕人太多打眼,就让她们都在外头等着了。”
    难怪只有梨花和桃枝两个人过来呢。“你做得很对。”沈薇点头,这一片住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乍然出现这么一辆马车,还跟着五六个奴婢,太打眼了。
    饶是梨花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心想:这许家的真命好,这是碰到自家了,不然还不得一条绳子吊死。
    沈薇指挥着丫鬟把许冷梅扶上马车,又让虎头把那书生给扔进底座夹层里,想了想把那几封信一并揣进怀里。
    没有惊动任何人,马车来了,又走了。
    有了这事沈薇也没兴致再逛街了,直接打道回府。进了风华院她顾不得休息,立刻就让梨花和桃枝去请大伯母许氏。
    许氏正在理事,听丫鬟的通传十分诧异,薇姐儿身边的梨花和桃枝求见,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两个大丫鬟一起过来?莫不是薇姐儿出了事?想到这她就坐不住了,“快领进来。”
    片刻,梨花和桃枝就进来了,“见过世子夫人。”
    许氏叫了起,问道:“可是薇姐儿出了事?”她是知道沈薇今日出门的。
    梨花上前应道:“回世子夫人的话,我们很好,就是我们想请您去风华院一趟。”她道出此行的目的。
    许氏听到侄女没事,心放了下来,后头又听到侄女请她去过去,就觉得很奇怪。“哦,你们请我过去所为何事呀?”
    桃花和桃枝对视一眼,道:“是很重要的事,夫人您去了就知道,吩咐奴婢们不能说的。”
    许氏就笑了,还以为侄女是小孩子心性,故弄玄虚呢。“那行,等我把这本账对对就过去。”自薇姐儿回府她还没去过风华院呢,虽说她是长辈,但既然今儿薇姐儿来请,那一会就去看看吧,看看薇姐儿那小妮子搞什么鬼。
    梨花和桃枝又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很急,请夫人快点吧。”
    梨花道:“真的十万火急。”
    桃枝补充,“一刻都不能耽误。”
    许氏这下就更好奇了,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过看薇姐儿回府后的这些表现,她还是愿意给她这个面子的。“那好吧,赚咱们去看看薇姐儿十万火急的事。”她笑着站起来。而下头站着的梨花桃枝则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无论许氏怎么旁敲侧击,梨花和桃枝的嘴巴都闭得紧紧,丝毫不透漏任何消息。许氏也不生气,只是更诧异了。
    “大伯母您可来了。”一进院门沈薇就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许氏的胳膊拉着她朝院里走。
    “你这小鬼头弄什么玄虚呀?”许氏指了沈薇的额头笑骂。
    “什么故弄玄虚?大伯母,侄女找你真有正事,顶顶重要的正事。”沈薇眨巴眨巴眼睛,趴在许氏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
    就见许氏已经,“真的?你没开玩笑?”声音都有些了,抓住沈薇胳膊的手也隐隐有些抖。
    “自然是真的,这么重大的事侄女能骗您吗?”沈薇神情认真而严肃,“大伯母,您快跟我进来看。”
    许氏见侄女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以她对薇姐儿的了解,知道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心里对她的话已经信了十成十。那若薇姐儿说的是真的,那梅姐儿岂不是——
    许氏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幸亏沈薇搀扶住了她才没倒下,可她的心,却乱得像野外的荒草一样。
    沈薇搀扶着许氏进了内室,她撩开床帐,“大伯母,您看。”
    许氏看到自己娘家侄女梅姐儿安静地躺在,双目紧闭,睫毛翘翘的,像个安静的瓷娃娃。她想到薇姐儿附在她耳边说的话,眼圈立刻就红了。
    梅姐儿,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个罪?
    “大伯母放心,冷梅妹妹只是着了蒙汗药,最多一个时辰就能醒了。”沈薇安慰许氏,想了想又道:“侄女听莺儿提了一句,这事好像和尚书府的什么三有关系,那个歹人被侄女使人打晕也带了回来,现在还在马车的夹层里呢,捆绑着,堵了嘴,大伯母您看如何发落?还有这个,是在那歹人书里发现的,侄女也给带回来了,现在都交给您吧。”沈薇把几封书信一并给了许氏,到此就没她什么事了,至于这事怎么处理那就是许氏和尚书府的事了。毕竟涉及后院阴私,沈薇也不想参合进去。
    听了侄女的话,许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到底是当家夫人,很快便稳定了情绪,抓着侄女的手道:“好孩子,大伯母谢谢你了,若不是碰到你,梅姐儿这孩子指不定就毁了。”一想到这个后果她就浑身发冷,梅姐儿是大嫂的幼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梅姐儿娇憨性子好,她也十分喜欢这个小侄女。若是梅姐儿真出了点什么事,大嫂还不得疯了?
    “看大伯母说的,我和冷梅妹妹都是您的侄女,咱们都是亲戚,既然被我遇上了,袖手旁观的理?而且自上次和冷梅妹妹在长公主府认识,我们可是一见如故,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看着她出事。”沈薇神情坦荡而诚恳。
    许氏心里更是感慨万分,薇姐儿心好!梅姐儿运道好!至于府里那个作死的小贱人,等着吧!
    “好好好,知道你懂事,大伯母承你的情,好孩子,梅姐儿还得劳你照看,等这事完了再好生谢你。”许氏郑重承诺。
    沈薇羞涩一笑,“咱们是一家里,哪里需要这么外道?哦对了,我让莺儿跟许家大舅母说梅姐儿跟我来咱们府里玩了。”
    “好,薇姐儿做得对。”许氏赞了一句,拍了拍沈薇的手就挺直脊梁离开了风华院。
    一刻钟后梨花过来禀报,说是马车夹层里那个书生被提走了。沈薇点点头没有说话。半个时辰后,昏迷着的许冷梅也被接走了。许氏掌管中馈,想要悄悄送个人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沈薇松了一口气,如往常一样用饭看书和丫头闲话。这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尚书府怎么处理的沈薇不知道,她只知道大伯母和许家大舅母都给她送了礼物,整盒整盒的朱钗,圆润的珍珠,还有好看又昂贵的布料。饶是沈薇见多识广,也不由咋舌,这也太舍得了吧?她也没做什么呀。
    其实沈薇哪里知道许家大舅母心中的感激,沈薇救了她的女儿,就是救了她和女儿两条命,救了他们一大家子。她拉着沈薇的手还掉了一番眼泪,弄得沈薇都不好意思了。
    再后来,沈薇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个莺儿嘴里的三是许冷梅同父的庶姐,叫许冷竹。她在上香时认识个穷书生,一来二去便勾搭到一起了。有一回她和穷书生见面被许冷梅撞见了,她便苦苦哀求妹妹不要告诉家里。许冷梅心软,见她可怜就答应替她保密,但也要求她以后不许再和书生见面。许冷竹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许冷梅心思单纯,随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许冷竹却不甘心把柄落在嫡妹手里,而且她对嫡妹的得宠还相当羡慕嫉妒恨呢。
    能干出勾引良家这事的穷书生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怎能甘心好不容易钓到的大鱼溜掉,就以书信相胁。于是许冷竹就想出毒计。她假意到嫡妹跟前哭诉穷书生以书信威胁她,又称她现在抄女戒佛经诚心悔过,最后请嫡妹帮她给穷书生送封绝交信,顺便把书信取回来。
    其实许冷竹早和穷书生合谋好了,只要许冷梅一去送信,穷书生就把她迷晕,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尚书府想不承认都不行。于许冷竹而言,嫡妹嫁个啥啥没有的穷书生,她的把柄没了还出了口气。于穷书生而言,尚书府的嫡女自然比庶女值钱。
    换个人都不会答应许冷竹的请求,可许冷梅偏偏就答应了,这得多没脑子呀?可谁让她命好遇上了沈薇呢?于是倒霉的只好是穷书生和许冷竹了。
    知道了这个真相,沈薇不由大开眼界,啧啧啧,不过才十几岁的少女,心咋这么毒这么狠呢?难不成这个时代就盛产这样的千金?转头想想也是,沈雪才不过十岁出头就敢把自己的嫡姐推进池塘里。说白了呀,这些个夫人们就没把人命当回事。沈薇不敢苟同,她也杀人,亦不敢称自己是好人,但她杀得都是恶人,是该杀之人,她从来都没因一点小事无故要人的命。这一点底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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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一方帕子
    永宁侯夫人郁氏的日子可糟心透顶了,相公儿子一个两个的都跟她对着干,以为她想当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了儿子好?为了整个侯府好?不当家哪知柴米贵,侯爷只知道清脯他那些名家字画,用得好笔好墨不需要银子?哪里知道她的辛苦?
    忠武侯府那四的亲娘早就不在了,以刘氏的精明能舍得给她多少嫁妆?儿媳嫁妆的多寡虽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儿媳嫁妆丰厚不是可以多帮衬儿子吗?她图个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儿子的将来着想,儿子怎么就不理解她呢?但凡她说一句那四的不好,儿子就一副气死人的不赞同模样,还说什么君子不背后道人是非,不知道他老娘是女子不是君子?想一想她就气得牙疼: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孽!
    真不是她挑剔,嫁妆就不说了,儿子都不在意,她哪门子闲心?身子骨不好也不说了,府里再难,请医吃药的银子还是有的,即便她真的不能生,大不了给儿子纳房妾,生下孩子记到她名下。
    关键是这个四是在乡下长大的,没念过什么书,也没正经学过规矩。别说做宗妇了,她带出去都觉得丢人。拿不出手,实在拿不出手呀!怎奈她拗不过相公和儿子,立逼着她去忠武侯交换庚帖。
    郁氏找出儿子的庚帖,拿在手里反复地看着,越看越悲从心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她那优秀的儿子偏碰上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身边的丫鬟面面相觑,都知道夫人的心思,怎么劝?实在是没法劝呀,除非世子爷能不娶那忠武侯府的四。
    “夫人,世子爷身边的添香求见。”郁氏正伤着心呢,就听丫鬟进来禀报。
    事关儿子,郁氏十分上心。“让她进来吧。”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奴婢见过夫人。”添香规矩地行礼,她是郁氏放到儿子身边的,行事稳重,人长得也好。
    “行了,起吧,可是瑜儿有事?”郁氏对从自己身边出去的这个丫鬟还是十分和气的,这两年都是添香管着儿子院里的事务,从没出过差错。
    “谢夫人!”添香婷婷袅袅起身,左右看了看显得很为难,“夫人,您看?”
    郁氏会意,一挥手,屋里的丫鬟都有序地退了出去,“说罢,这是出了什么事?”
    添香上前走了几步,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郁氏,“夫人您请看。”
    郁氏有些狐疑,但仍旧依言接过帕子。只见帕子上绣了两枝并蒂莲,可以瞧出绣工很好。“这是?”
    “回夫人,这是奴婢收拾世子爷床铺在枕头下发现的,奴婢当时吓了一大跳,不敢自专,就来禀报夫人了。”添香老实回答,“夫人,您再细瞧瞧,这里还有一个字。”她提醒着。
    郁氏顺着添香手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是,在右下方的位置用与帕子同色的丝线绣了一个“雪”字,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呢。
    “可是院里的哪个小蹄子不老实了?”郁氏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沈四就够她闹心了的,现在儿子院子里的丫鬟也跟着作妖,她好好的儿子可不能让那些下贱胚子勾引坏了,“是哪一个不要脸的?”郁氏恨不得能撕了她。
    添香,“夫人,不是咱们院里的,院里有奴婢看着,除了奴婢没有别人能近少爷的身,而且院子里的丫鬟没有名字中有‘雪’的。”顿了顿她又道:“夫人,您瞧瞧这帕子的布料。”
    郁氏再次低头看帕子,的确,这布料不是丫鬟能有的,“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哪家的千金?”仔细想想不是没有可能,以她儿子在京中的受欢迎程度绝对有这个可能,只是能做出私相授受这事的也不是什么好闺秀。
    “奴婢不知,奴婢只管世子爷院子里的事。”添香垂着眸子。
    郁氏一想也是,儿子外头的事儿添香哪里知道?沉吟了一下她道:“这事添香你做得对,这帕子就先留在我这,你回去后也不要和瑜儿说。只要你一心服侍瑜儿,夫人我亏待不了你。”
    “是,夫人,奴婢记下了。”添香乖巧地告退。
    郁氏拿着帕子又反复看了看,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把世子爷身边的百砚叫过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她儿子。
    百砚是跟在卫瑾瑜身边的小厮,但凡卫瑾瑜在外面行走都是他跟着伺候。他以为夫人喊他过来是要询问些世子爷的事情,但进来后见夫人黑着脸,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奴才给夫人请安。”
    郁氏没有叫起,抬手一只茶杯就摔在了他脚爆“本夫人看着你机灵能干才让你跟在世子爷身爆你这狗东西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说,世子爷最近都见了谁?这方帕子是谁的?今儿要不说实话,本夫人就打断你的狗腿。”
    跪在地上的百砚暗暗叫苦,世子爷要见谁,要收谁的东西,是他一个奴才能左右的吗?看来世子爷和沈见面的事被夫人知道了,得,还是老实交代吧。
    “回,回夫人,世子爷昨天见了沈。”
    “什么?沈?忠武侯府的那个?”郁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睁。
    “是,是忠武侯府的沈。”百砚战战兢兢地答道。
    这下郁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她重重地拍了桌子一下,“我说他怎么铁了心的要娶那个病秧子,原来这还是个狐媚子,庚帖都没换就来勾引我儿子,我倒是小瞧了她了。”
    “夫,夫人,是沈五。”百砚小声地提醒。
    “什么沈四沈五的,夫人我就知道那是个狐狸精!”郁氏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急速地起伏着,“刘氏还上门奚落我,看看她的好女儿,看我不啐在她脸上。”郁氏越想越气,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妖女进门。
    “你说你这个奴才有个什么用?世子爷做了不当的事你不知道来禀报一声?”又一只杯子砸过去。
    “夫人,奴才说约世子爷相见的是沈五,不是和世子爷有婚约的沈四。”百砚见夫人弄错了对象,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出声。
    “有婚约怎么了?有婚约就能——”郁氏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和世子爷相见的不是四而是五?”
    百砚直点头,“是,是沈五,人称才女的五。”
    郁氏一下子蹙起了眉头,想起沈五的闺名就是个“雪”字,这倒是对得上。
    含四还没解决,这又出来个五,这是和她家犯冲还是流年不利?要她说,无论是四还是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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