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葫芦早就让龚烈捉了程秀芳,不然,她下了毒,就算栽赃给孟茯苓也会逃跑的。
    葫芦让龚烈找根山藤捆住程秀芳,然后把她的穴道解开,就亲自把她带下山。
    快到孟茯苓家时,处于昏迷中的程秀芳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捆。惊慌不已、不断尖叫、大喊葫芦非礼她。
    葫芦越听脸越黑,冷喝道:“闭嘴!”
    ******
    赵城请来的大夫医术不错,加上毒果子的毒性不强、易解,大夫表示每个人服用几贴药就能把体内的毒性清除了。
    医药费又不用自己出,村民们的心情都好多了,现在见葫芦把程秀芳捉来了,都很好奇。
    “葫芦,你怎么把程秀芳捉来了?”有人问道。
    不过,也有人疑惑道:“程秀芳怎么没和章家人一起?”
    “是啊?葫芦是从哪里捉到她的?”
    “毒该不会是她下的吧?”
    孟茯苓还想着要怎么跟村民解释她是如何怀疑程秀芳的。
    章天明就跳出来,扑到程秀芳面前,“贱人,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家?”
    章家人都很气愤,认定程秀芳是见势不妙,抛下他们,自己躲了起来。
    于是。他们都出言辱骂程秀芳,章天明甚至不顾在场还有许多村民,就对她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我女儿!”朱氏和程老头连女儿被打,又气又急,冲上去阻止。
    结果,章、程两家人打成一团,丑态毕现。
    村民们没有人愿意上去拉架,程秀芳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令人不得不怀疑毒是她下的。
    怀疑的种子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些还有余力傍身的村民们,都上去踢打程秀芳,连带着朱氏老两口也跟着遭殃。
    “别打了、求求你们住手——”程秀芳与爹娘惨叫连连,不断求饶。
    孟茯苓招了一个作坊工人过来,交代了几句,这工人就加入暴打程秀芳行列,还边打边逼问:“程秀芳,毒是不是你下的?”
    其他村民一听,自然也跟着逼问,程秀芳一开始还否认、污蔑孟茯苓和章天明。
    但村民不信她的话,更是加重力道,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便哭嚎着承认了,“是我、是我…………”
    “好啊!害大家差点误会茯苓了,像这种歹毒的女人就该烧死!”
    “烧死她、烧死她………”
    村民们打累了,就只将程秀芳包围起来,气愤地叫嚷着要烧死她。
    朱氏老两口都被打怕了,竟然不敢再帮女儿求情。
    章家父子怕受到牵连。也和程秀芳撇清关系,甚至支持烧死她。
    “哈哈哈…………”程秀芳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
    她这么一笑,倒让村民停止叫嚷,都以为她是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去。
    “为什么?你们不是应该怀疑章天明和孟茯苓吗?为什么怀疑我?”程秀芳趴在地上,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哭喊道。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不如她预想的那样,更不想不通那个突然出现,把她打晕的黑衣人是谁。
    “呸!就只许你做,不许别人怀疑啊?要不是葫芦发现是你,大伙还被你蒙在鼓里,被你当枪使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倒点醒了程秀芳,是葫芦把她捉来的,那他肯定和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
    她抬目寻到葫芦所站的位置,厉吼道:“都是你!是你让那个黑衣人捉我的。对不对?”
    什么黑衣人?孟茯苓疑惑地望向葫芦,他的神色不变,没理会程秀芳。
    “你疯了吗?哪里来的黑衣人?”一个作坊工人又踹了程秀芳一脚,便说她脑子可能被打出问题了。
    很多村民也都认为程秀芳的脑子被打坏了,所谓的黑衣人是她随口胡编的,根本就不存在。
    孟茯苓却觉得奇怪,程秀芳下了毒,肯定会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为什么葫芦怎么这么轻易就找到她?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程秀芳躲在哪里?不可能才对,程秀芳口中的黑衣人,真的是她编造的吗?
    “我没疯、我没疯,啊——”程秀芳还要继续说葫芦与黑衣人的事,章天明却怕她会把他拖下水,又踹了她一脚。
    章富贵很配合儿子道:“真是家门不幸啊!天明这么优秀,怎么会娶这种毒妇当媳妇?简直带累天明、带累我们章家。”
    说完,他又走到几位族老面前,装模装样地商量、要怎么处置程秀芳。
    孟茯苓轻叹口气,她觉得程秀芳很可悲,用这种拙劣的伎俩、生生地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
    她不可能会同情程秀芳,但此时心里却闷闷的,高兴不起来。
    这时,葫芦靠近她,低声道:“我不知道什么黑衣人。”
    “嗯!”孟茯苓淡应一声,也没说什么。
    韩桦霖却若有深意地看着葫芦,趁着孟茯苓没注意,对他暗使了个眼色。
    葫芦知道韩桦霖有话问他,本不想理会,却怕韩桦霖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得跟着韩桦霖到一边。
    “各位乡亲们。程秀芳意图毒害全村人,嫁祸给章家和茯苓,心肠过于歹毒。这种人留着是祸害,我们几个商量了,打算将她浸冰窟窿,大伙觉得怎样?”
    章富贵和几个族老商量后,做出这样的决定,由孙老爷子公布结果,末了,还假意询问村民的意见。
    可除了朱氏二老之外,其他人哪有什么意见?都举手赞成。
    孟茯苓见此,眉头蹙得死紧,这些人也不说把程秀芳送去见官,就直接处置程秀芳。
    而且,采用的还是浸冰窟窿这样残忍的方法。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程秀芳听到要将她浸冰窟窿,惊骇欲绝,颤着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她可能是绝望了,不再哭嚎,怨毒地诅咒所有人,“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当然,她的话又惹来村民的打骂,“你才不得好死!要浸冰窟窿了,嘴巴还这么毒!”
    孟茯苓看着这一幕,深觉得厌倦,不想再看下去了,正要让兰香扶她进屋,程秀芳就被村民押着向结冰的河走去。
    她不由驻足,对上程秀芳的眼。
    不成想,程秀芳明明被打得半死、也被山藤捆绑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身体把押着她的村民撞开,直往孟茯苓撞去。
    “小心——”所有人都被程秀芳的举动吓懵了,都惊声大喊道。
    孟茯苓也惊骇不已,想闪开,可身边都是人,根本无处可闪。
    兰香虽很惊慌,可还是扶着孟茯苓不放,并及时抬脚往程秀芳的腹部踢去。
    程秀芳腹部一痛,狼狈地倒在地上。
    当大家都以为孟茯苓的危机过去时,倒在地上的程秀芳又拼尽全身力气,往孟茯苓的脚边滚过去。
    “啊——”孟茯苓余惊未定,还没缓过劲,程秀芳就撞向她的脚,令她站不稳、往地上摔去。
    “小姐!”兰香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时扶不住孟茯苓、主仆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第76章 迎来了小冬瓜
    孟茯苓倒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但却止不了腹部席卷来的剧痛,腿间涌出的温热液体更令她极度恐慌,“不、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无助地、嘶声叫着要人请大夫,但她两耳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尖叫、哭喊。
    “茯苓!”葫芦和韩桦霖听到突然响起一阵阵惊叫声、夹杂着孟茯苓几近嘶哑的尖叫声。
    两人心里一沉,涌起不好的预感,都直往人群中跑去。
    特别是葫芦,越靠近人群,孟茯苓痛苦、而破碎的声音,越令他的心狠狠抽痛。
    他急着想见到孟茯苓,不耐地推开一个个挡住他去路的村民,“滚开!”
    待他见到面色惨白如纸、裙子血迹斑斑的孟茯苓时,瞬间似被人拿刀捅了心口一样,疯了似地跑到她身边,将抱着她大哭的薛氏推开。
    “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大夫啊!”葫芦眼睛似充血般,对着众人厉吼道。
    不等众人作何反应,他就抱着孟茯苓往屋里冲,薛氏推开要扶住她的梅香,“快去催稳婆啊!”
    虽说刚才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跑去找稳婆,可岭云村没稳婆,邻村才有一个,肯定无法及时赶来的。
    那个大夫也跟着进屋,还有一些生养过孩子的妇人都争着要进去帮忙。
    李珊瑚虽哭成泪人儿,但脑子还很清醒,挡住这些想涌进屋里的妇人,只让几个品性好的妇人进去。
    卓大嘴想跟进去看热闹,却被李珊瑚拦住了,她就不满道:“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肯定保不住!坏事做多了,可要遭报应喽!”
    “卓大嘴,你敢咒茯苓。我要撕烂你的嘴!”李珊瑚很担心孟茯苓,奈何一些老妇人说她没生养过,不让她进去。
    这会,听到卓大嘴恶毒的话,恨不得将她活剐了,直接扑过去、将卓大嘴按在地上暴打。
    “住手、别打了、你这疯女人,我又没说错…………”卓大嘴虽然外表剽悍,此时却敌不过暴怒的李珊瑚。
    村民们不但无人上去拉架,还把准备去帮自家婆娘的王大柱拦住。
    其实村民都觉得孟茯苓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意思就是怀胎七月的孩子生下来还好养活,但是八月的却大多难逃一死,而孟茯苓正是八月出头,又是摔倒所致。
    “哈哈哈…………”程秀芳又被村民押住,看到由她造成的乱象,仰头大笑了起来。
    章家父子反应过来后,都气狠了,章天明不能人道,还指望着抢孟茯苓的孩子继承香火呢。
    结果,看这情况,孟茯苓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现在程秀芳还大笑,无疑是火上浇油。
    “贱人,去死吧!”章天明掐住程秀芳的脖子,不断咒骂着。
    程秀芳被掐得直翻白眼,还断断续续道:“咳咳、孟茯、茯苓的孩子没了,你们也别、别想抢,你们章家就等着绝后——”
    虽说本来就要处死程秀芳,但章富贵不希望她死在自己儿子手上,急忙让村民拉她去浸冰窟窿。
    ******
    村民们都围在孟茯苓家外面,男人们不好近前,就蹲在墙根儿,个个竖起耳朵想探听动静。
    院子里,有的老妇人在指挥着小媳妇们帮忙烧热水,有的在房里忙乎,各个都是急得眉头紧皱。
    这时候,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的苦楚,生孩子就是同阎王爷打架,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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