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揭开浴袍穿衣服,回头见她垂下眼把头撇开时,不悦地停住动作故意说:“装模作样……我又不想抽烟了,你还是自己去买吧。”
    吴念气的不行,皱眉看他,咬牙说:“我本来这样自己去,怎么使唤得动你。”
    他又笑起来说:“我怎么敢不去啊,开个玩笑……真不识逗。”
    走到门口又说:“其实你真该疼一疼长长记性……”
    说罢掂着外套出去了,外面天寒地冻真是不太适合出门,不过他刚才骗她了,酒店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超市,三楼尽头就有一家,东西还挺全。
    余行钧拿了几包卫生巾,路过食品区又想起来什么,进去挑了包红糖,姜汁红糖。
    结账的时候是个小姑娘,尴尬地打量了他一眼。
    余行钧忍不住耍嘴皮子,贴近她说:“小姑娘你这红糖甜不甜啊?姜味重不重?”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她大概没谈过朋友,挺青春羞涩,红着脸实话实说。
    “哦,”余行钧笑了笑,提起来塑料袋说:“这么冷的天喝点姜汁红糖好啊,驱寒……不过我买这个解馋。”
    对方笑了笑。
    “也不知道这个牌子卫生巾质量怎么样啊?”余行钧指着包装袋说,“明天爬山想垫在鞋里面,这样不磨脚。”
    “……还有这么用的?”小姑娘半信半疑地问。
    “那可不……你多大啊?看样子还是个学生。”
    “勤工俭学啊,我高中。”小姑娘小脸红扑扑地,对他腼腆地笑了笑。
    “哦,那叔叔教你一招,回头大学军训的时候在鞋底垫这个很有用。”余行钧煞有介事地说。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他。
    “别不信啊,不信试试。”他接过来对方找零的钱哼着歌大摇大摆地出了超市。
    余行钧到了酒店把东西递给吴念,她这会儿嘴唇都没有血色了,接过来东西赶紧去了卫生间。
    余行钧一件一件的脱衣服,脱到一半突然笑起来,对着卫生间扬声说:“就说女人得靠男人滋养吧,半年都没来,我这给你疏通了两三次你就来了……以后还得靠我,多顺着我点我可以免费给你治……都是精华啊……”
    第29章
    他说完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打开红糖包装袋倒了一点,搅匀后尝了尝,别说,还真甜。
    吴念在里头好半天也不出来,他正要进卫生间瞧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气色还是挺差。
    她瞧见他手里端着的红糖水,慢吞吞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趁热喝吧?”余行钧边说边递给她。
    吴念顿了顿才去接,抿了一口糖水,忍不住皱眉头,实在是被这浓重的姜味狠狠呛了一下。
    余行钧觉得她这模样好笑,靠在床上不错眼地盯着她看。
    吴念强忍着把糖水喝完立马催出来一身汗,脸上红润了些,小腹也开始有暖洋洋的感觉。
    她走到床头缓缓躺下,还没舒口气他就紧接着贴过来说:“不对吧,念念?你这风尘仆仆一路过来还没洗澡呢,我前几天喝醉酒没洗澡你是怎么对我来着?你嫌我脏,不让我上床……换到你就没事,这不是双重指标吗?”
    吴念青着脸瞥了他一眼,并不愿意搭理他。
    他又往她这边凑了凑,伸胳膊一把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扣。吴念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撑着身子要起来,挣扎间头发披散到他脸上。
    他嗅了一下,笑说:“别不好意思啊……没事没事,你不洗也香,就算不香我也不嫌弃啊,我可不像你这么多事。”
    “你再去开一间房吧,别在这儿。”她语气虽然有气无力却颇为认真。
    余行钧却说:“那多浪费钱啊,你这一点就不好,不会过日子。”
    她脸颊苍白,撅着嘴拿两只眼睛盯着他。
    余行钧赶紧又说:“房间提前订才订着的,一下雪很多游客来滑雪,这时候再去肯定没房间了,你这是为难我啊……”
    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笑说:“外面天太黑……我胆儿小。”
    吴念推开他背过身去,闭上眼躺着。
    “来那个是不是畏寒?我给你暖暖?”他等了好久,见她不理,平躺下叹了口气。
    而后又扭头看着她纤细的腰身沉思,辗转反侧怎么也没有睡意。
    过了一阵儿,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拍她,他还没说话就听见吴念气急败坏地声音:“不愿意在床上睡出去!”
    说完只听闷笑声越来越近,他贴着她的耳朵根说:“我不想睡床,我想睡你……”
    她半天没动静,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没想到两人头对头离得很近。余行钧对着光洁的脸庞看了两眼,又盯上淡红色的嘴唇,下一秒就握住她的脖子压上去。
    她有些慌乱,撤退着身子躲避,他得逞了又怎么会这么便宜她,立马紧跟上来,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握紧她的肩膀。
    她嘴上反抗只能发出更应景的声音,只能使出全身力气没有章法地拍打他。打了没几下两只手腕就被控制住。
    他半个身子ya上来,无所顾忌地辗转si磨。温润chi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越来越急促。
    “你嘴唇怎么这么烫啊?”
    他抬起头来看她,故意说些话让她面红耳赤,见她泪光点点,又忍不住贴上去亲她的眼皮子,亲去眼泪摸索到嘴唇,包住下嘴唇xi咬。
    吴念手上再次得空,咬牙往他脖子上挠了一下。
    “嘶——”
    余行钧皱眉抓住她的手,认真地打量了一眼,笑问:“挠我好几次了,手这么不老实,你说从哪下嘴好?”
    不等她反应就攥着送到嘴里,使劲在她手背上啃咬。
    她一直沉默反抗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动静,皱眉喊:“疼疼疼——”
    “疼就对了,肉长得能不疼?”他放开她的胳膊,从后面抱住她。
    松开嘴的时候是两排清晰的牙印,这会儿已经凸起来,牙印变成了两排红点。有些发青。
    吴念缓了缓翻身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就像发疯了一般,拎起来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恶心!恶心!恶心——”
    余行钧没想到她有这一招,抱着头从床上滚下来,她心里却还有怒气,仍旧不肯罢休。
    可惜女人不是男人的对手,他反手抓住枕头用力夺过来,刚想控制住她,她就去拿另一个扔他,见他又轻易躲开就有些急眼,干脆抱起来被子扔过去,床单也被扯下来。
    余行钧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问她说:“你没事吧?啊?你疯了啊?”
    吴念不管不顾,狠狠踢了他几脚,打得他身上起了红印才算泄气了。
    余行钧松了口气,她踢的几脚也不算什么。正想说话,却见她往床上一摊也没有动静了。
    他还一手拿着一个枕头,头发被弄的有些凌乱,见她这样有些找不清状况,提声喊她:“念念?念念?”
    她没做反应,只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神色,笑嘻嘻地试探着问:“是不是刚才太激动累着了?”握着肩膀板过来她的身子才发现她两眼泪花,原来是在默默流泪。
    余行钧干笑两声,柔声说:“你这是闹哪样啊?大晚上哭什么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找谁哭去啊?”
    她只闭着眼喘气。
    “你气性也太大了吧?”余行钧叹息。
    她这才哽咽着说:“你能别折腾我吗?”
    “我也不舍得啊。”他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腔调。
    “少恶心我!”吴念气急败坏地斥责。
    “怎么了啊?”
    余行钧皱起眉头。
    “怎么了怎么了,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是精神不好,但不是智商不好!”吴念含着泪扬声说。
    余行钧抿嘴看她,听她念念有词:“陈可青是谁?陈可青是谁?我都知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我也可以陪你演戏……可是,可是,你也太恶心了!”
    “今天于姐伺候你按时吃药了吗?”余行钧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冷。
    吴念平静下来,盯着他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彻底疯了才好?所以天天让人看着我吃药?要真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余行钧收了笑,绷着脸暴怒:“你他妈发什么神经?胡言乱语!”
    她却笑了一下,坐起来淡淡地说:“你装什么啊……我就是脾气太好才受你的窝囊气……我这次不想回去了,想留在山里面住……我想李嫂了……”
    “你病还没好,这里医疗条件跟不上……你想李嫂就不想我吗?”他停顿了一下,说出来后面的话,同样是情话脸上却不是一贯的轻浮。
    吴念期期艾艾地说:“那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吧?我去精神病院,我不怕,你让他们把我关起来吧……”
    余行钧胸口起伏,咬牙说:“送什么送!你现在不是好多了?你他妈真会想!我什么时候舍得……”
    “住你们家我一点也不开心!只要是僻静的地方都可以!我想无忧无虑、轻松一点……余行钧,你要是不强迫我,我还能忍,我现在忍不了了……你饶了我吧……”她打断他的话。
    “你他妈怎么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是我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过啊,呵——”他被气的不轻,说到最后开始自问自答。
    吴念脸色更加苍白,垂下眼不作声。
    余行钧跟她僵持不下,克制了好半天脸色才缓了缓,犹豫片刻试探着说:“吴念,你别总是生活在过去成吗?”
    他鼻子有些发酸,狠狠地说:“没了儿子我也难受!我不是你想的铁石心肠!你都不知道我多希望你好!吴念,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看看身边的人?”
    吴念身子僵住,幽幽吐了口气,脸上表情换了几换,眼神开始浑浊涣散,皱眉说:“我儿子好好的,你干嘛咒他们……”
    余行钧盯着她看了几眼,心里头慌乱烦躁,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岔开话题:“你刚才说想李嫂,那明天我带你去看李嫂怎么样?去吧去吧,我不拦你了,我这几天公司没事,正好陪你住几天……”
    她愣愣地坐了好久,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慢悠悠地从床上跳下来,原地转了几圈,余行钧伸手去拉她,没想到她力气奇大竟然拉不住。
    她一手抱胸,表情逐渐焦虑起来,另一手伸到嘴边,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啃拇指。
    余行钧只觉不妙。
    她扶着额头思索,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红着眼睛自言自语:“儿子~儿子呢?我儿子……我儿子……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
    她跑过来拉住余行钧:“我们的孩子没了……行钧!因为我,因为我……我知道你们都怨我,我也恨我……”
    说完哭起来,抱着被子遮住自己,余行钧去拉,她就害怕地往后躲,好像他是毒蛇猛兽,要过来咬她。
    余行钧哑着嗓子一个劲儿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提!我不该提……我不怨你,我从来没怨过你……”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抱着被子歇斯底里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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