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季安言过来,陆景殊那原本清冷的面容顿时温柔了下来。冲着季安言招了招手,便见季安言笑着抿了抿唇,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坐下。
    陆景殊一如既往的将人揽在自己的怀中,还未开口说话,那站在陆景殊身旁之人便已经开口了。
    “想必这位就是小夫人了?”
    听着这嗓音,季安言这才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这是一个年纪在六七十岁的老者,穿着一身燕尾服,面容虽然已经皱纹满布,但是却十分奇怪的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陆景殊,季安言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晃动着一种名为疑惑的神色。
    而气氛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殊才起了唇,“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季安言明显感觉到,陆景殊对于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很欢迎,因为他说话的口气,是季安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冷漠。
    那种冷漠,仿佛能够冰冻一池湖水,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还不清楚陆景殊和眼前这个老者究竟是何关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安言还是伸手揽住了男人那精瘦的腰,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十分随意的靠在了男人的怀中。
    一旁站着的老者看到季安言依偎进陆景殊的怀中,一双犀利的眼睛中顿时闪过了一道惊奇之色。
    陆景殊什么性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是现在,这个向来清冷无比的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宠溺,实在是说不过去。
    低头莫名的感慨了一声,老者看了看陆景殊,却发现男人的脸色依旧冰冷,也只有低头看向他怀中的女孩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的温柔。
    微微叹了一口气,老者终是无奈的转身,只不过转身的那一刹那,他道,“陆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也没有等陆景殊的反应,老者转身便离开了花园。
    一直等到见不到那人的身影,季安言才从陆景殊的怀中抬起了头。她扬了扬脑袋,在男人凉薄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却没有说什么话。
    在季安言的心中,陆景殊要是有什么事情,自然会跟她说,她用不着问。虽然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有着很多很多的疑惑,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男人不说,她就不会问。
    这是她对他最起码的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着夜幕就要降临,季安言小弧度的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说着,她便动了动身子,想要从男人的怀中起身。
    然而就在她刚刚站住的那一瞬间,男人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却忽然一用力。被这道力禁锢住的季安言顿时软了腿,又重新跌回了男人的怀中。
    目光疑惑的看向男人,还未开的开口问怎么了,便听见陆景殊幽然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什么意思?”被陆景殊一句话说的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季安言顿时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满的都是疑惑。
    可不是嘛,陆景殊这一句话分明就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她会听不懂也是正常。
    只是,这要回哪里去?
    陆景殊低头轻轻吻了吻女孩柔软的唇瓣,幽深的目光落在季安言精致秀美的脸庞上,他沉默了一会子,继续的道,“还记得那个黑袍男人吗?”
    “黑袍男人?他怎么了?”
    “他是我父亲。”说到‘父亲’二字的时候,陆景殊的声音分外的冷漠。而季安言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张小脸已经僵住了。
    不可思议的神色顿时爬上了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黑袍男人竟然会是陆景殊的父亲?开什么见鬼的玩笑!
    虽然之前就从陆景殊的话中了解到,那个黑袍男人可能和陆景殊有什么关系,但是季安言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是陆景殊在世间最亲的人。
    流着相同的血液,怎么能不算亲?
    但是想一想之前两人的相处,这两人哪里像是父子了,若说敌人,她倒还想相信一些。
    似乎是看出了季安言的疑惑,陆景殊继续轻声的开口解释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未见到过他。后来我的母亲告诉我,我那个父亲,只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只要那件事情完成了,他就可以来见我了。”
    “当时我还小,心中一直憧憬着父亲能够回来,然后抱抱我。后来,他的确回来了,只不过,他回来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喂我吃下了一颗药。”
    季安言有些呆愣,她听着陆景殊的声音,看着男人冰冷的脸庞,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这一瞬间,嗓子干涩的额厉害。
    “这不会就是你活了这么久的原因吧?”
    除了这一点,季安言想不到其他。而看着陆景殊沉默的脸色,季安言顿时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是,那个黑袍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
    一个想法忽然在季安言的脑海中浮现,她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问道,“不会是……他想要长生不老,最后找了你来做实验?”
    “阿言,”陆景殊似乎无奈的勾了勾唇,季安言抬头看着他时,发现男人的眼神中藏着一丝丝的无奈,“你真的很聪明。”
    说着,也不管季安言什么表情,他又继续道,“他的确存了这种心思。当时他对巫术十分的感兴趣,而交给他巫术的人,告诉他,只要将这颗药喂给我吃,然后取我的血混着同样的药吃下去,便能够长生不老。”
    “其实我算不上试验品,我只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那么现在呢?刚刚就是他派人来找你的?”
    “是啊,因为他就要死了。”陆景殊的目光透露着一种奇怪的神色,他的眼底,忽然便露出了丝丝暗红色的冷芒,这般模样,饶是季安言这个最亲近的人,也许久都未曾看到了。
    ------题外话------
    写完景爷和他老爹的事情,还有百花奖的事情,这文就要完结了~
    ☆、第196章:碰面
    很久很久以前,季安言只是想,茫茫尘世,陆景殊活的太久,也活的太累。平常人缓慢而长久的一生在陆景殊的眼中,或许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旁人经历生老病死,他们会悲伤。但是对于陆景殊来说,也许他希望的就是这样。
    如果能够死去,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季安言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陆景殊看着她这模样,原本还有些沉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好笑的笑容。伸手一把将还在一米开外的季安言搂进怀中,陆景殊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女孩的柔软的发丝,精致的嘴角微微一扬,无奈的道:“我都还没你这么生气呢。”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季安言揪住男人的白衬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眼底满满的都是冷漠。她曾经的确也好奇过为什么陆景殊能够活这么长时间,但是她本身也是经历了重生的人,所以总是认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就是陆景殊在某个时间有了奇遇呢?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一切竟然全部来自于陆景殊的父亲。听到陆景殊将事实说出来的那一刻,季安言真的有一种想要将人那个黑袍男人狠狠虐上一顿的冲动。
    “行了,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要是愿意,就随我一起去看看吧。”说真,此时此刻,陆景殊的心中对于之前那老者的话还存有一定的疑惑。
    毕竟在他的眼中,和他流着相同血液的那个男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
    听到陆景殊的话,季安言自然没有反对。
    这一夜,难得的,陆景殊仅仅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搂得紧紧地,却未做出其他的动作。
    夜已深,一抹皎洁的月色透过窗帷落在白色的大床上。季安言安静的窝在男人的怀中,耳边是陆景殊清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气息。
    她抬着眸子,安静的看着陆景殊那精致的容颜。
    这张脸,是她前世今生见过最好看的脸,没有之一。
    季安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眼底是一片迷茫。
    脑袋正在防控的时候,她的唇上忽然传来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心神一转,只见陆景殊那双幽暗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眼睛。季安言顿时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却听见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
    “睡吧。”
    浅浅淡淡的两个字,季安言愣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这样的画风,似乎不是陆景殊有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不是吗?
    季安言将脑袋埋进了陆景殊的怀中,冰凉的触感令她的脑袋在一瞬间清醒,随后她又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夜似乎过的极快,当季安言再次睁眼的时候,床上早已没了身旁之人的身影。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未真正清醒,便清楚的听到耳边似有水声流动。季安言抬眸看去,只见浴室的门半开着,而那流水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毫无疑问,肯定是陆景殊在洗澡。
    季安言摸了摸鼻子,压抑住了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默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过多久,季安言便看见陆景殊从浴室内走了出来,身上只随意的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衣。当看到季安言正幽幽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淡淡的挑了挑眉,低声问道,“怎么了?没有一起洗鸳鸯浴,不开心了?”
    看着陆景殊那及其淡然的脸色,季安言瞬间便产生了一种将手中的手机一把扔在男人脸上的冲动。
    从陆景殊的身侧走过,季安言只是对着男人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了浴室。
    陆景殊随意的靠在门上,看着自家女人这般动作,脸上顿时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吃过早饭,陆景殊坐在沙发上喝茶,季安言也没闲着,就靠在男人的身边,随手刷起了微博。虽然昨天晚上说好今天要出去,但是既然现在陆景殊还闲着,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就在季安言无所事事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微博之后,陆景殊才缓缓的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
    “阿言,我们走吧。”
    ——
    当季安言和陆景殊一起走出别墅的时候,季安言发现,昨天看见的那位老者,竟然就等在门外,看那模样,分明是知道他们今天一定会出门。
    想到这儿,季安言顿时将目光放在了陆景殊的身上。
    陆景殊注意到季安言的目光,顿时伸手将人一把揽进了怀中,随后低声开始解释道,“估计是自己猜到了。或者说……只要我不出来,他便一直会在这里等。”
    那个男人的身边的人是什么性子,陆景殊再清楚不过。虽然数千年来都没有联系,但是那个男人的喜好和习惯,他却一直都记得。说来,这着实也很讽刺。
    看着陆景殊莫名的神色,又看了看那老者脸上的笑容,季安言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说真,在知道陆景殊的事情之后,季安言实在没这个心情给眼前这个人好脸色看。虽然,当初的事情,根本没有眼前这位什么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始终是那个黑袍男人的人不是吗?
    而面对季安言的冷漠,那老者好像没看到一般,只是微笑着,毕恭毕敬的弯腰打开了车门。
    黑袍男人现住的地方是一个位置十分偏僻的别墅,那别墅位于半山腰,看上去就好像淹没在树林之中一般。
    若是晚上到这儿,想必一定会有一种诡异森森的感觉。
    老者走在前面,伸手推开木质大门的那一刻,他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一直沉默着的陆景殊身上,“陆先生,有些事情,只有到了人死的那一刻,他才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这句话,若是在季安言没有听说陆景殊的事情之前,一定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她几乎只用一秒钟的时间,便已经想明白了眼前这位老者说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即便是现在知道错了,那又怎样,有些事情终究就是不能够挽回了。
    然而……季安言的脑瓜子忽然一转……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一瞬间,季安言看向陆景殊的眼神变得分外奇怪。
    陆景殊被季安言这么盯着,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深究,只是继续揽着季安言,随着老者走进了别墅内。
    别墅内的装饰倒是很一般,可是说是十分的简洁和单调。客厅虽然很大,但是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有生活必须的桌子椅子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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