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埋怨费大宝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短信,费大宝笑着说:“没办法,我女朋友不让啊,我也不敢,怕她把我手机摔了。”
    “什么女人这么厉害?改天让我见见她,怎么样?”牛仔女孩很不高兴地撇着嘴,旁边那女孩也跟着帮腔,问你女朋友有我们漂亮吗。费大宝说比你们可差远了,女孩更不高兴。说那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却非要冷落我。
    费大宝笑着互相介绍,说我是他哥,在泰国卖佛牌的商人。另外那个女孩顿时来了兴趣。马上问有什么能招桃花的。在酒吧开了桌,四个人坐着聊天喝酒,这酒吧里人不太多,有乐队献唱,但环境和气氛很好。我给那女孩讲解泰国佛牌的功效和用料,牛仔女孩就和费大宝谈情说爱。从对话中,我似乎能看出费大宝有些谨慎,很多话说得比较含糊,对女孩的问题有时还会故意表现出几分回避。虽然他有女朋友,但又不在现场,没必要这么谨慎吧?我心想费大宝可不是那种对爱情忠贞不二的人,觉得有些意外。
    牛仔女孩对费大宝说:“前几天晚上我睡觉,梦到有个女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下流,还说我勾引她男友。那女人站在河边,天太黑看不清脸,气得我想还嘴。可却怎么也张不开。你女朋友是不是经常背地里诅咒我?真讨厌!”
    “看你说的,”费大宝笑嘻嘻地,“她又不是巫婆,还能诅咒你做噩梦吗?想多了。”
    又聊了一阵子,另外那女孩朝我要了名片,说过几天再给我打电话。牛仔女孩起身去卫生间,我们三个开始玩骰子罚酒游戏。
    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声音非常大,听了就让人害怕。酒吧里的乐队刚好喝完一首歌,正在休息的间隙中,所以听得很清楚,大家纷纷朝卫生间看过去,就见牛仔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边叫边逃,不小心脚下打绊,重重摔在地上。
    费大宝和我连忙起身跑过去,见这女孩右脸有个明显的手印,高高肿起,好像刚被人抽过嘴巴。费大宝将她扶起。大声问:“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满脸恐惧地看着卫生间方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费大宝对另外那女孩说让她进女厕去看看,可那女孩有些害怕。旁边的酒吧老板过来问了情况,招手把乐队的女主唱找来。这女主唱是大高个,长发花臂打着鼻环。一看就是泼辣型的。听酒吧老板说了之后,再看到牛仔女孩的模样,她说:“妹妹别怕,我进去看看。”
    女主唱进了女卫生间。半分钟走出来,对我们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啊!”费大宝问里面有什么人,女主唱说女厕刚好全是空的,几个隔间的门她都打开了,根本就没人在里面。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费大宝问牛仔女孩。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哗哗的流。我告诉费大宝先别问,把她安顿好再说。于是我们三人将牛仔女孩开车送到附近的某酒店住下,另外的女孩先回家了,费大宝和牛仔女孩在同一个房间,我则在隔壁住下。
    十几分钟后。忽然听到那牛仔女孩在隔壁房间大哭大吵,我走出房间,站在隔壁房门口去听,隐约听到那女孩大喊着“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吓我”、“你快让她出来,我要打死她”之类的话。
    回到房间,大概半小时后,费大宝敲开我的房门,说牛仔女孩已经睡着了。他想跟我到楼下找个地方吃夜宵,随便聊聊。酒店对面有个阳春面馆,我俩就坐着叫了两碗面,边吃边聊。
    我问:“那女孩说了是什么情况没?”
    费大宝笑着说:“她叫小丽,胆很小,心理素质也差。我女朋友知道小丽和我关系比较近,就很生气,还总说要收拾她。我们出来吃饭不是没叫我女朋友吗,但她可能猜出我在那间酒吧,居然跑去卫生间吓唬小丽,把小丽吓坏了。”
    “你女朋友在卫生间里吓唬小丽?”我很疑惑,“可那时候女卫生间里不是空无一人吗?”费大宝说肯定是小丽跑出卫生间大叫,趁别人都在注意小丽的时候,我女朋友就借机溜出去了。
    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觉得费大宝的女朋友简直有些神经,就问她是否经常这样。费大宝说:“当然不是,她可能是太爱我了,不希望我和别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吧。”我点点头,暗想你女朋友下手也够狠的,把小丽半张脸都抽肿了。
    “那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我问。
    费大宝说:“先开车把小丽送回她家。反正酒店房间已经开好,我今晚就不回家住了,明天早晨咱俩从酒店直接开车去宜兴,我带你看看竹海。再挑一把正宗的紫砂壶!”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表示同意。
    阳春面确实很好吃,至少我觉得比晚上那顿无锡本帮菜强多了。回到客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听到费大宝和小丽出了房间。边说话边下楼去。我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就坐在窗前的椅子里,看着外面的夜景。给小杨发短信,告诉她我来找费大宝的事。
    小杨很快就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不知道费大宝有女朋友。我笑着说:“他又不是你弟弟,凭什么非得向你汇报?”小杨一口咬定费大宝的女朋友绝不可能在他家里住,你觉得有这么笨的人吗,他又不穷,明明可以在外面租房同居,为什么非得住家里。还要成天躲着父母,这不合逻辑。
    其实我也在怀疑,只是总觉得世界之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又说了刚才在酒吧的事。小杨说:“哥,你有没有看到大宝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我回答:“我哪里能见到,大宝说她在卧室里睡觉,也没出来,我总不能朝里面偷眼吧,那多不礼貌,按辈分她可是我弟妹,我躲都来不及。”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呢?”小杨说,我想了想,下午在车里听到大宝低声说“放心吧,不会”这句话的事又记起来了。突然,我想起费大宝脖子上那条蜈蚣宾灵,里面入的就是独立女大灵,我顿时把眼睛瞪大,心想难道……
    小杨说:“哥,你必须得把那块邪牌要回来,不管是怎么回事,也不能让大宝戴邪牌。”我说没问题,在我离开无锡之前,说什么也得让大宝把佛牌交出来,劝说不行就来硬的,再不行就偷。反正这小子拿走我佛牌的方式也不光彩,我也不用跟他讲什么道义。
    正在跟小杨通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看来是费大宝回来了。挂断电话,收到一条短信,是费大宝发给我的,说已经把小丽送回家,刚进客房。我回复:“听到你关门了。”
    第0896章 女朋友?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手机震动给吵醒,一看内容,是某客户发短信咨询佛牌的事。看看表,凌晨一点半,我随手回了几个字,就把手机关掉,去上了趟卫生间。刚从卫生间出来想继续睡,听到隔壁有关门声,似乎就是费大宝的那个房间,同时还传出脚步声响。我信步走到门前,透过门镜向外看,见费大宝穿得整齐,正从我门口经过。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也许是下楼买东西吧。比如香烟或者什么别的。可奇怪的是,我觉得费大宝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比较缓慢,就像老人在散步。这种动作放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在意,但我却很敏感。因为做牌商三年。我见过好多次客户梦游,基本都是这样。
    我心里起疑,就打开房门,看到费大宝慢慢向电梯方向走去,我问了句:“你去哪儿啊?”
    费大宝并没有理我。走到电梯口却没按键,而是继续往前走,那是楼梯间的方向。客房是在五楼或者六楼记不清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电梯。我又提高音量问:“大宝,你要去哪里?”
    走廊空无一人,很安静,按理说费大宝没理由听不见,可他就是完全没动,径直来到楼梯间门口推门出去了。我觉得不对劲,想追出去,可只穿着内裤,要是这样跑出去,万一遇到女客人,非骂我是流氓不可。就连忙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出门跟着。费大宝走得很慢,我在一楼的时候刚好追上,没去拍他,因为我知道梦游行为被中断不太好,就只能先看情况。
    费大宝出了酒店,既没开车也没去什么地方,却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走过去。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看到有条河,应该是无锡市内的人工运河。我心里害怕,要是费大宝直接跳河可怎么办,于是我紧走几步,距离费大宝不到两米,警觉地盯着他,要是他真有想跳河的动作,我这边马上就出手。
    可我想多了,费大宝并没跳河。而是上了一座桥,我以为他要过桥去什么地方,可费大宝却一屁股坐在桥墩边。
    “这里不错。”费大宝脸上露出微笑。我试探地问他是想散心吗,费大宝没回答,片刻后又说:“以后你别再吓唬她。”
    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听不懂,但后一句却有眉目,很有可能指的是小丽。现在费大宝也许已经被什么东西附体,或是在和某个我看不见的“人”对话。以具体情况判断,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看到费大宝脖子上的那条宾灵佛牌,我心中一动。现在费大宝是梦游状态,我何不趁这个机会把佛牌给偷来,到时候费大宝清醒之后,看到佛牌没了,肯定以为不知道丢在哪里,多好的主意。
    于是我慢慢伸手,将佛牌小心翼翼地从费大宝脖子里摘下。过程很顺利,费大宝就像没看到我似的,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正在我暗喜的时候,忽然费大宝转头瞪着我:“你想拆散我们吗?”
    我顿时不敢动了,没明白费大宝这句话到底是他梦游中说的,还是在清醒状态下。费大宝就这么瞪着,也没有进一步的行为,我心怦怦乱跳。暗想一不做二不休,壮着胆子加快速度,把佛牌从费大宝颈中摘下。
    费大宝忽地站起来,双手去抓我的脸:“你们都是坏人,她勾引我男友,你就来拆散我!”他的音调很怪,又高又尖,听上去非常别扭。因为我一直处在警觉当中,所以看到费大宝的动作,就马上后退几步。让他抓了个空。费大宝上前还要抓,我干脆朝酒店的方向跑过去,费大宝就在后面跟着。
    他并没有跑,而我也没跑多快,只是小跑着。一前一后又到了酒店。我加速跑上楼,以最快速度用门卡打开房门进去,将佛牌放在桌上。费大宝追进来,直勾勾地去抓佛牌,我趁机把房门关上并反锁,再将门链也挂上。
    费大宝将佛牌戴在脖子上,转身朝门口走。我想过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费大宝熟练地打开锁扣,拉开房门。但有门链挂着,怎么也拉不开。
    奇怪的是,费大宝并没摘下门链,而是不停地拉门,把门链绷得咣咣响。我站在费大宝身边。看着他就这么不停地重复拉门动作,像个机器人。几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他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我这个紧张,生怕他忽然回过神来。摘下门链可怎么办,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冒险把他弄醒了。
    可费大宝并没回过神,而是继续拉门。这时有一名保洁员大姐经过,看到这情形,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又折回身,问:“门坏了?您需要帮忙吗?”
    我连忙对着门缝说:“不需要,我朋友心情不好,你别管他。”保洁员大姐走了,我心这也不是办法,干脆用力把门关上,用肩膀死死抵住。费大宝拽了几下没拉开,慢慢放下手,转身回床上躺下。我终于长吁了口气,看到费大宝发出均匀的鼾声,我没开灯,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
    响了很久,这老哥才接电话:“你小子怎么回事?急着要投胎?”我对他说了情况,方刚说既然能睡觉就好,有事明天再说。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知道方刚在遇到这种事的习惯是挂断后关机,再打也没用,可我又怕费大宝什么时候再起来,只好坐在椅子中守着。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给老谢发去短信,询问他是否还记得之前洪班给熊导游提供的最后一批邪牌,所用阴料的主人都是谁,什么样的身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用手拄着腮帮,看到有个女人站在我面前。低声说:“不许带我走。”我立刻惊醒,屋里静悄悄地,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这起码让我精神了很多,再也没有睡意。天渐渐亮了,七点左右的时候。费大宝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走向卫生间。我那时已经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费大宝看到我坐在屋里,他顿时大叫,把我也差点吓得从椅子里摔下来。
    “田、田哥。你是怎么进来的?”费大宝眼睛比牛还要大。我打了个呵欠,反问你觉得这是谁的房间。
    费大宝说:“当然是我的房间啊,你……”他四下看了看,可能是看到房间的布局不太一样,而且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他满脸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我把昨晚他梦游的事说了,费大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问:“昨晚在酒吧里,吓唬小丽的并不是你女朋友,对吧?”费大宝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我说你卧室里的也不是什么女朋友,而是这块邪牌。费大宝不吭声,我问:“你这种梦游的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这回费大宝开了口:“我、我真不知道。”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没撒谎。我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佛牌中的女阴灵沟通的?”
    费大宝说:“我能先去尿个尿吗?”我气得不行。让他快去,等他方便完回来,坐在床边,开始给我讲事情经过。
    从他拿着我的佛牌回无锡,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出头,用方刚提供的心咒做了入门,他就开始供奉。这佛牌是洪班亲手选料、制作并加持的,用的是某横死女性的头顶骨,并在上面用特殊的红黑颜料绘制出蜈蚣图案,有强效成愿和招财的作用。
    第0897章 爱上了鬼
    供奉了一段时间,费大宝做过几次奇怪的梦,都是深夜有个女人站在河边和他说话。这女人长相不错,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开始时她语气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费大宝听不懂,就问什么意思,女人也不回答。只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还让费大宝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和她的前夫那样没良心。
    醒来后,费大宝有些疑惑,他对泰国佛牌有兴趣,也和小杨交流过很多。知道无论邪牌还是阴牌古曼,都会与阴灵在梦中沟通。但这些阴灵无一例外,都会告诉供奉者以后我会帮你做什么什么事,却没有让供奉者对自己好的。这听起来不像是供奉者与阴灵达成供奉契约,却像是男女之间谈恋爱时的说辞。
    费大宝没当回事,佩戴了几个月也没发财,但却有别的收获。
    有天晚上。费大宝又梦到那个女人,在闲聊中对方告诉他,明天不要开车出去。次日醒来费大宝觉得奇怪,但刚好今天要开车去镇江办事。天气预报只说有小雨,也就没当回事。结果开车在高速路上的时候,突降冰雹,和鸡蛋差不多大,把他汽车前挡风都给打碎了。高速路上很多车抛锚,还有撞到一起的。费大宝的车因为在加油站停靠而避过撞车,但也吓得够呛。
    回到家后他才想起昨晚的梦境,心想难道是巧合?当晚睡觉,梦中那个女人生气地对费大宝说,你不听我的劝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费大宝连忙哄劝,说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女人转怒为喜,还称费大宝为亲爱的。
    不知道为什么,费大宝开始对这个女人有了好感,至少每隔六七天,就会梦到这个女人。此女多数时间都在和费大宝谈心,有时也会告诉他一些事。比如这几天别吃海鲜、明天晚上不要去酒吧等等。
    费大宝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结果几天后无锡市有很多人因食用某大型农贸市场的海鲜而中毒入院,某天晚上有酒吧内发生斗殴事件,有人被砍死砍伤等。而这个农贸市场和酒吧。正是费大宝平时经常光顾的。
    他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很好,而有时在梦中,此女还会向他诉苦,说自己的身世不好,被丈夫虐待,最后不堪忍受而投河自杀。
    有天晚上,费大宝在屋里睡觉,迷迷糊糊中看到屋门打开。有个人影慢慢走进来。他以为是爸妈,可又觉得不能,因为他爸妈进自己的房间都会敲门。他想问是谁,却说不出话来,想坐起身体,竟然也不能动弹。而那个人影来到床前,正是费大宝在梦中遇到的那个女人。此女上了费大宝的床,紧紧抱着他亲吻,费大宝感觉很舒服,就这样醒到天亮。
    从此,费大宝几乎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女朋友,几天梦不到就想。他经常去酒吧玩。有好几个女孩跟他关系密切,但奇怪的是,自从他带了佛牌回无锡之后,只要是和那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孩接触,晚上做梦就会挨那女人的责骂。费大宝心虚,只好跟那几个女孩疏远。
    后来费大宝在梦中听那女人说,你表现很好,我也该帮你发财了。但你要永远对我好。否则让你好看,费大宝答应了。几天后,费大宝在同学聚会中和旧同学见面,其中有个同学称认识一位生意人。正在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两人聊得很投机,准备联手拉钱。但那同学说你最好得有法人资格,而且还要是注册资金比较大的公司,才有可能拉到钱。
    就这样。费大宝打电话问小杨,能不能让她爸爸帮忙。本来小杨不想管这事,但费大宝苦苦哀求,称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能干出事业来,小杨就同意了。她爸爸提供资金给工商局验资,又托人缩短了验资的时间,成功帮费大宝注册公司。而那同学也已经拟好漂亮的项目报告,两人共同让那位生意人投了五百万。
    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但费大宝没把小丽在酒吧卫生间里的遭遇说给我听。按小丽的自述,那天晚上她去卫生间,里面碰巧没人,小丽在隔间中方便。看到外面有一双赤足的脚在隔间门口站住不动。小丽很奇怪,心想怎么还有人光着脚来酒吧玩?就问是谁。外面那人也不回答,小丽有些害怕,推开门却没看到有人。
    小丽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低头的时候用余光从镜子中扫到卫生间站着个人,抬头看到有个穿灰色衣服的女人背对着她站着。小丽以为是来上厕所的,也就没理,这时有人拍她的肩膀,小丽回头,看到那灰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张脸又白又肿,满脸怒气。这时小丽才看到灰衣女人光着脚,她吓得大叫起来,那女人用怪异的声调说:“不许勾引我的男人!”抬手猛抽小丽的脸,把小丽打得摔倒,她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卫生间。
    “你也真够可以的,让小丽受这么大惊吓,以后可得离她远点儿,不然她非吓出毛病不可。”我说。费大宝连声说是。
    我问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没有。费大宝想了想,说:“再有的话,那就是我爸妈晚上撞鬼的事了。”
    在这段时间内,费大宝的爸爸有一次半夜去客厅找水喝。看到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他以为是自己老婆,就过去拉她,走近的时候才看到,这女人是长长的头发。而自己老婆是短发。费父吓坏了,连忙打开电灯,一瞬间那女人就消失了。
    这种事还在费大宝妈妈的身上发生过,以前从来没有。两人经人指点,找来费大宝质问是不是跟你去泰国做什么“招财法事”有关系。费大宝当然不承认,而他爸妈也不懂什么叫邪牌,他们哪里知道,费大宝的房间有个用横死女人头盖骨制成的牌子。要是知道,恐怕早就冲进卧室,把佛牌砸碎冲进马桶里去了。
    听到这里,我才算了解所有真相,怪不得刚到茶楼的时候,费大宝父母对我爱理不理,原来他们觉得家里撞鬼的事和我有关。要不是我帮费大宝联系这个,他们家里也不会闹邪。
    “你知道这个梦中的女人,就是这块宾灵邪牌中的女性独立灵吗?”我严肃地问。
    费大宝垂着头,看来他很清楚这个事。我问他为什么不害怕,费大宝叹了口气:“田哥,其实我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她们跟我交往要么图钱,要么就是玩玩,没人真正对我好。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是阴灵,但她并不害我,还关心我,让我感到很温暖,所以就……”
    我很惊愕,万没想到费大宝居然爱上佛牌中的女性阴灵!在我的佛牌生涯中,这似乎并不多见,或者说还没有过。于是我说:“不管她对你好还是坏,也是阴灵,而且是横死的。这种阴灵怨气很大,邪牌都是用黑法加持,禁锢阴灵的效果早晚都会减弱,到时候阴灵对供奉者的态度也会改变。我说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眼圈发黑,气色不对,说明阴气已经侵入你的身体。你必须跟我回泰国,让阿赞巴登重新加持,这样阴灵才能彻底离开你。”
    “那怎么办?”费大宝哭丧着声音,“现在我已经拉到投资,要是你不让她接近我,我会不会倒霉啊?她说过,我要是不听话就让我好看。”我笑着说没事,阴灵再厉害,也不如高深的阿赞师父。
    第0898章 失踪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谢的短信,他说当初的那几块佛牌用的是什么原料,他也记不太清,反正有个女人是难产而死,有个是跳河而死,但原因不详。我回复说已经知道了,那女人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自尽。
    费大宝说:“那我该怎么办?”我告诉他。得尽快动身跟我回泰国,去曼谷找阿赞巴登解决。他点了点头,说这就去订机票,让我把身份证先给他。
    还没到中午,费大宝就把机票订好,是下午两点的飞机,从广州转机曼谷。时间紧迫,我正准备和他出发。费大宝却说要先回趟家,他手里的钱都在另两张银行卡中,我就让他赶紧回家,我在酒店楼下等。
    已经一点钟。还没见费大宝回来,我给他打手机,居然关机了。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从一点等到近两点。我呼出过无数次都是关机。只好叫出租车,按记忆来到费大宝的小区,保安死活不让进,我只好托保安去费大宝的家敲门。等保安回来后,说根本就没人开门。在保安室调出监控,居然发现费大宝的那辆宝马车在十二点不到就驶出小区。
    这就很奇怪了,他出了小区却没去酒店找我,能去哪里?半路被父母叫走办急事,还是出了车祸……我不敢乱想,又乘出租车来到费大宝父母的茶楼,向他爸妈打听。两人也很奇怪,称白天他们都在茶楼忙生意,从来不问费大宝要去哪里,今天也没找过他,顺便问我有什么事。
    我只好说出实情,称已经知道费大宝家里有时会闹邪,这次我来无锡,就是带他去泰国做驱邪法事的。两人立刻紧张起来:“为什么大宝从家里出来没去找你?手机也关机?”我婉转地说会不会半路出了什么意外,费大宝的妈妈很生气,说我是乌鸦嘴。费父还比较稳重,马上给交通队的熟人打电话,问中午有没有发生车祸,其中一辆车是白色的宝马,车牌号是xxxxx的。交通队回复说到现在为止,整个无锡市也没有车祸登记。
    三个人在茶楼的办公室里来回转圈,想不出主意。我们轮流打费大宝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费大宝的妈妈急得直哭。费父带着我来到交通队,托人调出大小街道的监控,从费家小区门口开始,寻找那辆宝马汽车的行踪。
    最后发现,费大宝开着车在某条路的路口向北转了个弯,朝市郊驶去,但那条路没有监控,不知道去了哪里。费父连忙开车载着费母和我,从市中心开到那条路,也向北转弯。这条路没有岔路,一直向北是直的。
    开了十几分钟,路两边除去树林什么也没有。费母急得直催:“到底要去哪里找啊?”看到树林。我心想邪牌中的那个女性阴灵当初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死的,会不会到河边。
    我问费父这里哪有河,费父想了想,说再往西北开十几公里有条小河。汽车驶过去没多久,费母眼尖,指着前面说:“那是大宝的车啊!”果然,在前面路旁静静地停着一辆白色宝马,从车牌号来看就是费大宝的。
    三人下了车。看到宝马内空无一人,透过车窗能看到费大宝的手机就放在车前挡板上,人却不见了。我们走进树林里,顺着河边的路在两侧寻找。大概找了半个多小时,听到费父远远叫我们。朝声音跑去,看到费大宝坐在河边,费父蹲在他身前不停呼唤。
    费大宝目光呆滞。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和费母跑过去,她抓着费大宝的肩膀用力晃。我阻止他俩的动作,蹲在费大宝面前,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舍不得把她送走……”费大宝看着我,眼圈似乎还有些发红。
    他爸爸奇怪地问:“把谁送走?”我生怕被这两位知道邪牌的事,不然就算那是被费大宝不告而取拿回无锡的,恐怕这两位也得把账算到我头上,就只好用话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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