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不想当这个保镖头头。
    主要是,不习惯呐。
    还好,有了六子!
    基于这种心思,他对于六子那叫一个好,让容颜在旁边看了都觉得好笑。
    可见,这两年让龙二当这个大总管,也着实是憋坏了他!
    今年的雪虽然大,但比起去年的那场大雪,却又是小了不少。
    再加上之前容颜早有防备。
    因此,对于她们这些人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变故。
    这眼看着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要到小年儿,这一天,外头是个大晴天,容颜觉得自己窝在家里头要发霉了,得出去晒晒太阳才成,在得知玉竹要去义馆之后,她直接就发了话,一块去!
    容颜要出行,自然得带护卫的。
    明处里跟着的护卫是龙十六几个人,但暗地里沈博宇又派过来的人,就是连容颜自己都有点不清楚。
    四女扶着容颜上了马车,一行人向着义馆的方向走去。
    义馆是容颜直接买了一处空院子,又着人修缮,整改出来的。
    走的是务实风格。
    重新修建过后的屋子,能最大限度的多住几个孩子。
    容颜等人的车子一靠近,便有守门的迎了过来,先是看到玉竹和白芷,五十多岁的马婆子佝着腰,紧点头哈腰的笑,“见过两位姑娘,又来看那些孩子啦?两位可真真是好心人——”她这话说的后头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山茶竖起了眉毛,“胡说什么,不会说话就别说,我们主子才是最最好心的人。”说罢这话,转身扶了容颜下车,不忘狠剜那婆子一眼,“这义馆就是我们主子办的,还不赶紧过来给主子见礼?”
    在山茶的心里,谁也不能抢了容颜的风头。
    就是情同姐妹的白芷几个都不可以!
    容颜摇摇头,伸手虚指她的额头,“你呀,你白芷姐姐和玉竹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不过是个婆子罢了。
    她若是和个下人计较这些,没的降低了身价呀。
    那婆子却是大惊,想也不想的扑通就跪在了地下,“您就是陈夫人呀,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老婆子无以为报,多给您磕几个头。”说着这话,她竟是咚咚在地下真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这下把容颜都给磕晕了,赶紧让白芷把她给扶起来,一边温声软语的安慰她,搞了半响才知晓这婆子如此大礼——她儿子早逝,媳妇跑了,留下一对双胞的孙子相依为命,可她们孤儿寡老的,这一冬又一冬的,难熬啊。
    眼看着去年就要熬不过去,是容颜派人送了米,面,将就着过了一个冬天。
    今年冬天,容颜又着人办了义馆。
    之前白芷怜惜她身子不好,两个孙儿才四岁,便把两个孩子安置在义馆。
    又让老太太在这里守门……
    这可是救命大恩呐。
    容颜已经坐在了小偏厅里,火盆烧的旺旺的,她看着马婆子一脸的感激,真心觉得欣慰。
    她真不图什么名声。
    能帮到一些人,尽她自己的力量,让那些孩子好过些。
    足矣!
    外头有人找玉竹,容颜让她自己去忙,她扫了眼不远处的窗下,正和两个孩子说话的白芷,想起了前几天山茶的话,抿了口茶,托腮想了想,她突然出声道,“丁香好像还没有来过这里的,白芷,你也好些天没来,想来也应该是想那些孩子了,刚好带着丁香去转转。山茶刚才说的话惹我生气了,又淘气,就罚你留下来服侍我好了。”
    白芷摇头,“主子,奴婢也在这里服侍您——”
    “不用,你带丁香出去看看吧。”顿了下,她看向几女,“我不想你们的眼光只局限于咱们家那个院子。”
    “……”
    白芷和丁香便领了命出去院子里,顺便和那些孩子相处一下。
    屋子里,山茶则笑嘻嘻的凑到了容颜的跟前,“小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么?您说吧,奴婢保管给您办好。”
    她的眼睛大,黑亮黑亮的。
    这会儿又是凑到了容颜的跟前,红扑扑苹果似的脸蛋儿,大眼滴溜溜转。
    凭白的就给人带着几分的欢快,喜悦。
    容颜扑吃就笑了起来,她伸手戳了下山茶的额头,嗔她,“这会儿又鬼灵精了,没听到我刚才的话么,罚你在这里待着,哪也不许去呢。”话罢,就看到山茶的小脸儿一下子垮了,略带几分夸张的瞪大限,“啊,主子,您真的罚呀,奴婢,奴婢下次再不敢嘴快了,真的,奴婢发誓呀。”她笑嘻嘻的,也是深知容颜的性子,是绝不会为着刚才那句嘴快而真的生自己的气。
    “行了,别再搞怪,去,把那个刘秀才给我叫过来去吧。”
    当初她也是亲自见过一面的。
    但因为是教孩子识几个字儿,她也没太在意。
    可这会儿不一样了呀。
    他要是真的心存着打自家贴身丫头的主意……
    容颜暗自哼哼了两声,敢有这样的不正心思,她打断他的腿!
    山茶站在旁边倒是还想再问几句,可抬眼看到自家主子眼里渗出来的那几丝丝的冷意,小丫头心尖尖颤了一下,立马把嘴闭了起来。
    她还是乖乖的去给小姐找人吧。
    不过是一柱香工夫。
    一袭蓝色粗布长衫、头上罩了秀才巾的刘秀才便走了进来。
    随着山茶打了帘子走进来,他站在地下抬头看向容颜,清秀普通,尚算是年轻的脸上透着些许的矜持。
    “不知道陈夫人唤陈某过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院子里这些孩子的情况,不知道先生教他们识字,可还习惯?他们可有淘气扰了先生?”
    刘秀过听到这话,脸色稍霁,对着容颜点点头,“好教夫人得知,这些孩子虽然淘气了些,但也算是朽木可雕也。”
    反正,他也就是每天随便的教几个字儿,念几段书罢了。
    可没有人会指望这些孩子去科考。
    容颜从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视看的皱了眉头,这人,还真真是……
    她摇摇头,再问,“你也教了一个多月,可有发现哪个孩子是聪慧,哪个孩子最勤奋,哪个孩子淘气贪玩,却脑子转的快,又是哪个根本志不在读书?”
    “夫人问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还不相信在下不成?”
    容颜咋舌,她不过是随口问几句话罢了,和相信不相信有半毛钱关系么?
    她揉揉眉心,“我也是担心这些孩子——”
    “陈夫人,您只是让在下教他们识字,这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您觉得他们能学到哪去?”
    “他们不是天才!”
    好吧,是她的错……
    容颜知错就改,想起自己的来意,又问,“那么,敢问您一声,可有成了亲?”
    “陈夫人慎言,请您自重!”
    靠,她不过是问他一句可有成亲,让她慎言?自重?
    慎言个毛线!
    自重个球!
    她在心里对着这位刘秀才狠狠的画了个叉,立马就决定了——
    别说白芷心里对他没有半点别的想法。
    就是有,她也得立即,马上,直接,干脆,果断,快狠准的给她掐断!
    这个人,简直就是不能正常嘀,愉快的说话了好不好?
    深吸了口气,她几乎是有气无力,“我也是看着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住着——”
    “好教陈夫人得知,在下虽不曾娶亲,但却早在亡母面前发过誓,娶妻当娶贤!”
    到了这会儿,容颜已经没了半点的心理情绪。
    她看着刘秀才一脸凝重,视死如归般的表情,好笑的不得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逼婚呢。
    翻个白眼,她有些好笑的看向刘秀才,“所以?”
    “所以,您那丫头,在下是绝不会娶她的。娶妻当娶贤,在下可是一名秀才,绝不会自甘坠落,自辱家门的去迎娶一个奴籍的女子为妻。”衣袖轻拂,刘秀才自以为理直气壮,义正词严,说的那叫一个溜化,“当然了,你那丫头温柔小意,若是她当真对在下有心,在下也不好执意辜负她的柔情……”
    容颜忍着一巴掌把人给拍飞的冲动,磨牙,“所以,你打算要怎么做?”
    “您若是同意,在下会择个好日子,纳她为妾。”他看向容颜,似是自己的说法是多么的伟大一般,又好像他的提议对于白芷来言是多么好的一个恩赐,“当然,她的身份是奴籍,在下可是秀才,不可能纳她为良妾的,但是陈夫人放心,日后只要她好生服侍我和主母,循规蹈矩,守好本份,在下敢保证,绝不会轻怠于她的——”
    容颜被他这番话给气的乐了起来,“你的意思,我那丫头只配给你当妾?还是个贱妾?”
    “那是自然。”
    他点头,并且抬头,用着满是疑惑,不解,质问的眼神看向容颜。
    仿佛是在问容颜——她一个奴婢,给我个秀才老爷当妾,难道是委屈了她吗?
    或者,在他的心里,连自己这个表面上的商家妇他都没看在眼里吧?
    容颜握紧了手里的茶盅,点头,“你说完了吗?”
    “在下……说完了。”刘秀才有些迟疑,刚才,这位陈夫人那眼神,怎的怪怪的?
    容颜冷冷的扫他一眼,却是抬头看向门外,“他的话你们几个都听到了吧,都进来,白芷,你也进来。”
    “主子。”
    “见过主子。”
    四女依次而入,刘秀才只觉得一阵阵香风扑鼻,再看面前四个颜色各异的女孩子。
    不禁心头一阵阵的涟漪荡起来。
    要是这几名女子都归了他……
    容颜没看他,只对着四女指了刘秀才开口,“刚才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这位刘秀才和我开口,想要纳你们几个中的一个为妾呢。”她看着几女色变,又有玉竹和丁香两人心头大跳,小姐不会真的想要答应吧?可转而,两女便放了心,小姐不会这样对她们的,她们几个心里怎么想不提,只看容颜,她对着几女轻声道,“现在,当着你们的面,我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陈,陈夫人,几位姑娘尽管放心,若是随了在下,在下绝不会怠慢——”
    山茶是从头听到尾的,早憋不住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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