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们算好了一切,却独独忘了一条——
    容锦芹被休回来,对容府的女儿名声有什么好?
    容府的女儿,容颜自然也是的!
    若是再任由着孙家把一屎盆子扣在容锦芹的头上,到时侯整个容府都面上无光!
    其中一名嬷嬷却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屈膝道,“大夫人,我们三少爷休三少夫人并不仅仅是为了个婆子的。”
    “哦,那么你说来听听?”
    “因为,三少夫人一怒之下把我们三少爷的一个妾室给打的落了胎儿……是个男胎,都成了型的,足有四五个月……您也知道的,我们三少爷身边向来是子嗣稀薄,便是三少夫人这些年也不过得了个姐儿,几位姨娘更是没有半点的动静,好不容易如今回了孙府,这几位姨娘突然全都有了好信儿,可把我们老太太给高兴的,然后这转眼便出了这么碴子事儿,偏三少夫人还把老太太给气晕了过去。”
    “我们三少爷才说了她几句,便当着阂府的面和我们三少爷对打了起来——”
    另一位始终不曾出声的婆子上前两步,对着容颜福了福身,“大夫人的心思是好的,老婆子自是明白,只是来时我们老夫人特别有交待,这样的媳妇我们孙家实在是不敢要,如今已是让人写了休书,至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胡说,她们胡说,那小妾不是我打的,是她自己故意捣鬼落的胎。”
    “三少夫人您这会喊冤来着,您在府里那会可不是这样说的呢。”
    容锦芹被这两名嬷嬷阴阳怪气的声音气的全身直发抖,“我,我那是被她们那对狗男女给气的,我乱说的——”
    容颜和宛仪郡主母女听着这话齐齐翻了个白眼。
    乱说的……
    人命关天的事儿呀,这也能随口乱说?
    便是一侧的容三太太和容四太太两人都有些无语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愤怒的容锦芹齐齐摇头。
    这事儿,也是能乱说,随便赌气的吗?
    一位嬷嬷阴阳怪气的笑了两下,“三少夫人,不管您是怎么说,这休书还请您接着,咱们家老夫人说了,您的那些个嫁妆这两年也挥霍的差不多,所以,您也没什么东西可搬的,打从今个儿开始,您这便和孙家没了关系——”
    孙锦芹身子一晃,一口血喷了出来。
    被气的!
    这一幕倒是看的容颜眉头拧了一下,她恼容锦芹是恼容锦芹,可让她这样背着一条人命被休出孙府,她能想像的到明个儿,不,甚至不用等到明个儿,估计也就半天功夫吧,再有孙府那些有心人的故意散播,这容锦芹被休的不堪一幕便会变着法子,愈发不堪的往外传!这样对她,对容府可没啥好,还有宫里,估计到时侯那老太后听到这事儿,肯定又得被气上一回。
    她揉了揉眉心,忍不住上前两步,“你们说,我们家姑奶奶打的你们家那小妾落胎,可有证据?”
    “这还有什么证据呀,那位姨娘的贴身丫头亲口说的呢。”
    容颜看着两个重重点头的嬷嬷,突然间就笑了起来,“那么,我还说两位嬷嬷偷了我的珍珠宝贝呢,两位嬷嬷,麻烦你们给我拿出来吧。不然,”她咪了咪眼,朝着两位孙家嬷嬷嫣然一笑,甚至她还朝着对方眨了眨眼,一脸的俏皮,狡黠,“两位嬷嬷若是见钱眼开,不肯拿出来,我可是要报官的哦。”
    “报官,就报官,颜儿,把她们两个刁奴给砍头!”
    对上容锦芹咬牙切齿的声音,容颜直接无视——当真以为,自己是为了她而出头的啊。真是想的美!
    地下,一名嬷嬷气的很,“你胡说,我们何时拿过你的东西?”
    另一位嬷嬷也急了,她一脸怒意的看向容颜,“容三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连您的院子都没进呢,怎么可能拿您的东西?”
    “是我说的呀。你们刚才不是说,哪里用什么证据,那位姨娘身边的小丫头说的吗?”容颜坐在椅子上嘻嘻笑,语气轻漫而随意,对上两位嬷嬷铁青的脸,她眼底如同冰霜一般的冷,“怎么着,在两位嬷嬷的眼里,我这位容府正经的嫡三小姐,未来的平西王世子妃,竟然还不如一个姨娘身边的小丫头说话值得人相信?”
    “老奴,老奴不敢!”
    “即是这样,那把东西还给我吧。”
    “可老奴当真没拿三小姐您的东西啊。”
    两名嬷嬷脸色铁青,全身一层层的冷汗渗出来,看着容颜,眼底深处藏着恶毒!
    她们两人知道容颜这话是故意的,可却没有半点的法子。
    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可惜,容颜却是半点不理她们,径自看向一侧的婆子,“去,拿侯爷的贴子,把她们两个送到衙门去,就说,她们偷了我的东西,让官府的人自己看着办吧。”最后,她扭头,朝着瘫软在地下的两名婆子微微一笑,语气极其的轻柔,“你们放心吧,孙家那边的差事,我会让人帮你们去回了的。嗯,我也会和孙府的人说,你们偷了我的东西,被我送到了官府……”
    “你,你胡说,我们何时拿了你的东西?”
    “是啊容三小姐,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您这是冤枉人!”
    容颜看着她们两人愤怒的脸,笑的明媚而璀璨,“冤枉你们又如何?你们说没拿?可是,我说了啊。我说的话就是证据了嘛,哪里又要用的到别的证据?这话,不是刚才两位嬷嬷和我说的吗?”她笑了笑,下一刻却是突然翻脸,“把她们两个人手里的休书拿过来,还有那几名小厮一块给我丢到孙家去!”
    “容三小姐,容三小姐您欺人太甚!”
    容颜却是直接摆了摆手,“堵住她们的嘴,赶紧送走。”孙家想用这样的法子来羞唇容府,以为休了容锦芹,就能轻易的,完完全全的和容家断绝关系?这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儿?你要是想休容锦芹她肯定不管,可是,错就错在她不但休了人,还想着占个上风,想着把容府给踩到她们孙家的脚底下,抱歉的很,她这个姓容的,不乐意!
    ------题外话------
    二更又少了一千字。啥时把字补够哩。、我想死。
    ☆、166 有法子
    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一朝倾,有些人家的风光,是建立在别家的痛苦,鲜血,碎骨之上,是踩着别人的骨头而一步步走入众人的眼里,他们的荣光,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个世间就是这般的残酷,如果换做以前的容颜,说不得到最后不但是落得个容府名声尽毁,侯爷的爵位被剥夺,便是这阂府满门也得不了什么好儿去。
    毕竟,这古代讲究的就是一个宗族,动不动就是连坐之责!
    若说这孙府吧,她们一心一意想着往上爬,自以为出身容府的容锦芹如今不配再入她们的眼,索性就趁着这次容锦芹自作自受的缘故,直接给她丢了纸休书,人不作不会死,要容颜说,这容锦芹的被休实在是大快人心!若非是当着这阂府众人的面儿,她说不得还会喝上一声彩,道上几个好字儿,可当着外人的面儿却是万万不成的。
    再者,不过是孙家一个婆子罢了,竟然敢这般的嚣张!
    所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孙家这股子气焰给压下去!
    毕竟她现在和容府是休戚相关,一损俱损的。
    眼看着容颜三五两句把事情给解决了,两名孙家的婆子给推出去,厅内容府几位夫人太太都面面相觑,容三太太和容四太太两人互看了一眼,眼底深处尽是震惊,可她们却是快速的调整好了彼此的情绪——不管容颜做什么,可由不得她们来出头说什么呢,人家的亲娘可还在呢,再不济,亲爹也是回府了的,最差的,二房嫡嫡亲的叔婶也在,她们只是庶出!
    宛仪郡主倒是被容颜这手段给看的一怔一怔的,眼看着这屋子里的下人快速退了个干干净净,除了一脸失魂落魄的容锦芹,便是三房四房的人,再者二房胡氏虽没来人,可后来却为了表示对自家小姑被休这件事情的关心,也是派了名贴心的心腹嬷嬷过来的,说是关心事态发展,在容颜看来,不过是派了个人来瞧笑话罢了。
    “娘,您回屋休息吧,女儿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宛仪郡主似是猜出两分容颜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颜儿!”她语气稍重,但眼底的忧色却是布满了双眸,好看的眉蹙起来,她看向容颜,“这个天儿太冷,你不是最怕冷么,和娘回去。”
    虽然她也不愤孙家这般的做法,但又能怎样?
    如今府里没有男人能做主!
    容锦昊是回来了,可他那个样子还不如不回来!
    还有就是,在宛仪郡主心里,这位小姑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虽可怜,却也可恨!
    诸般种种都是前因,不然,哪来如今的果?
    容颜却是定定的看向她,“娘亲放心,女儿不会去孙府的。”
    “不去孙府?”
    容颜点点头,对上宛仪郡主一脸的疑惑,微微一笑,“娘放心,女儿真的不去孙府。”
    她要去的,是官府,是衙门!
    “白芷,你让外头去备车,然后带姑奶奶先过去,我送夫人回去。”
    白芷福了福身还没出声,旁边的容锦芹却是一下子惊呼了起来,“你,你要把我带到哪去?”下一刻,容锦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她看着容颜,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哀恳,“颜,颜儿,以前都是姑姑我不好,你,你别和姑姑一般见识啊……你看姑姑如今都落得这般的地步,还不是这张嘴惹的祸?你僦当以前姑姑是发疯,说的都是混话,啊?”
    她如今已经被孙府休了出来,若是再被容颜赶出容府。
    这世间虽大,可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所以,这一刻的容锦芹是立马就在心里做了决,哪怕是要求的,要让她低下脸面对着容颜,她也得留在容府!
    她决不要做那种街上的乞丐!
    “姑姑您想多了,孙女只是想带您出去转转,顺便逛逛街罢了。您是咱们府上的姑奶奶,就是真的被休,自然是要回容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赶您出去呢?”容颜笑着安抚容锦芹两句,看到她一脸惊喜,激动的样子,她菀而一笑,对着白芷点点头,示意她赶紧把人扶出去,自己侧转身去扶宛仪郡主,“娘,三婶四婶,咱们也该都回了吧?”
    “哦,回,这就回。”
    虽然明知道容颜这个时侯把容锦芹带出去肯定是件蹊跷的事儿,在她们的认知里,多数以为容颜是想把容锦芹带到外头教训一顿,谁让,以前的容锦芹仗着得老太太的宠,又凭着自己容府出嫁姑奶奶的身份,在整个容府里横行霸道,得罪最多,针对最厉害的便是这大房的母女两人?可容三太太几人心里想归想,面上的笑容却是半点不变,一行人走到岔路口,客客气气的告辞分开。
    约摸走了一会子的路,容四太太再也忍不住,眼角余光向后扫了眼,发现身侧的只有两人贴身的丫头婆子,便凑到了容三太太的身侧,“三嫂你说,她把人带出去是要做什么?”
    难道说,真的是要教训那从不长脑子的小姑吗?
    容三太太扫了她一眼,“四弟妹,隔墙有耳呢。”
    “这都是咱们的人,怕啥?”四太太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硬生生把滚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直至回了三房四房的院子,因着老太太对庶子的不经心,当初容三老爷成亲修缮院子的时侯老太太直接就让人把四老爷的院子也紧邻着修了出来——容三老爷和容四老爷两人不过是相隔一岁,成亲也就是前后脚儿的事儿,这样一次性的弄出来最好!
    因为心里头压着事儿,容四太太直接就没回自己的院子,陪着笑随着容三太太进了三房的院子,妯娌两人估小花厅落坐,小丫头捧了茶悄无声息的退下,容四太太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看着手里端了茶轻啜的容三太太哎哟了一声,“我的好三嫂,您明知道我脑子笨,性子又急,这三丫头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您倒是和我说一声啊。”
    “她呀,若是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带着咱们家那位姑奶奶去找回场子了呢。”
    “找场子?去哪?”
    对上容四太太的失声惊呼,容三太太只是轻轻的瞟了她一眼,没出声。
    一侧,容四太太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瞧她这话问的!
    容颜带着容锦芹去要个说法,除了孙家,还能去别的地儿吗?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没脑子,一时间更不敢看旁边坐着的容三太太,只有些尴尬的低头端了手边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籍此掩去她一脸的尴尬,随即她便一声轻咳,缓缓的开口道,“可是三嫂,三丫头一个女孩子,她这样做不是自取其辱吗?”
    孙家那些人能这样半点不留情的把容锦芹休回来,肯定是不会再念旧情的。
    容颜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过去,能讨得了好?
    容三太太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放下手里的茶盅,慢条斯理的看向容四太太,“四弟妹,你确是忘了一件事情呢,三丫头她呀,可不止是容府安乐侯的嫡小姐那般的简单,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上亲自赐婚,是未来的平西王世子妃呢。”她话在这里顿了下,抬头看到容四太太一脸懊恼,纠结的表情,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安乐侯的嫡女做不到的事情,未来平西王世子妃,说不得能做?”
    孙府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勋贵世家!
    如今这般对着容锦芹,其实容三太太也有两分的想不通,安乐侯府再不堪,可也还有容颜这么一位待嫁的女儿顶着呢,都说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孙家就不怕得罪了未来的平西王世子妃?她坐在椅子上想来想去,最终只能是轻轻的摇摇头,这件事情,背后怕是肯定另有内情啊,容三太太的眼神一凛,自嘲一笑,便神色平静了下来。
    她不过是个庶媳,想那么多作什么?
    一侧容四太太坐了会,见自己再也从容三太太嘴里问不出点什么来,便暗自撇了撇嘴,笑嘻嘻的起身告辞,“三嫂您脑子好,日后有什么事儿可千万别忘了弟妹我,人家那才是正正经经的侯府人,咱们呀,可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被丢在这里,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呢。”容四太太是满腔的怨愤,说到自己的庶出身份,她是把手里的帕子拧了又拧,眼神阴霾的能掐出水来。
    容三太太笑了笑,“四弟妹好走。”至于别的,却是半点没多言。
    认不认的,都是命罢了。
    ……
    容锦芹坐在马车的一角,看着容颜的丫头白芷就坐在对面的车门处,朝着她巴巴的望过来,几次都是张嘴欲言,其实白芷是想和容锦芹说,她家小姐肯定不会害她的,让她只管安心就好,可每次抬眼看到的都是容锦芹一脸愤怒,警惕的双眼,那眼里满是厉色,狰狞,好像她们家小姐才是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这一下,白芷自然是就懒得理会她——
    让你害怕,活该!
    容锦芹被白芷和两名婆子半拖半拉的扶到侯在容府门外的马车上,这中间都根本没让她回去重新梳洗一番!之前在厅上对着孙家的那两个婆子时,容锦芹是又气又怒,眼看着自己被休,两个腌脏的老虔婆都给对着她动手,她当时是真的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去,可如今,这会那两个婆子被容颜带去了官府衙门,她自己又被人强拖了拽到了马车上,此刻,容锦芹心里满满的是忐忑。
    容颜这是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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